第八章 心病終需心藥醫
呂青甜只覺得脖子上一熱,肖然的手掌就嚴絲合縫的貼上了她的脖子。同時,他的另一隻手輕拂上她的背,手掌所過之處,呂青甜身上的繩子隨之落地,雙手恢復了自由。
脖子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她不由的嘶了一聲。
按照她的醫學經驗,肖然按住的地方,正是自己的勁動脈附近。如果不是肖然踢落了小玉的刀,自己噴出的血估計也夠刷一面牆的了。
呂青甜心中含了感激,抬起眼眸,昏暗的燈光下,肖然的側臉就在她的面前,呼吸之間,她能看到他的頭髮絲在隨著自己的呼吸輕輕的抖動。
一種異樣的情愫從她的心底隱約的升了起來。她心底一陣酥麻,連帶著連臉也紅了起來。
她心底里有個聲音極度興奮的提醒她:呂青甜,你這上司看著甚是帥氣,你好好加油,說不定能鐵樹開花。
但是,緊跟著,另外一個鄙夷的聲音呵斥她:呂青甜,冷靜冷靜。這種黑臉包公一樣的男人,一點情趣也沒有,你要來幹什麼?
兩個聲音來回交纏,把呂青甜攪的暈暈沉沉。她就這麼獃獃的看著肖然,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玉此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蜷縮著一條胳膊,半張臉也腫脹了起來,顯然肖然那一腳踢得極重。
「你是誰?」他掙扎著想去抓地上的刀。
肖然連頭都沒有回,左手猛然一甩,一股陰森風隨著他的手臂躥出,直直的撲上了小玉的身。咚的一聲,小玉再一次重重的撞上了衛生間的牆面。
一撞之下,小玉疼的整個人都縮了起來,可是,他依舊低低的呻吟到:「偷襲……不要臉……」
肖然恍若未聞,只專心按著呂青甜的傷口。
「你認輸吧,我們是冥使。」呂青甜覺得脖子應該沒什麼大事了,開口答到。
小玉雖然整個人已經蜷縮成了一隻蝦米,不過,呂青甜這句話居然引的他狂笑起來:「你們這對……神經病!冥使?哈哈哈哈,你們以為在糊弄傻子么?」
肖然眉頭微皺,伸手從眼前的空氣中拂過,彷彿拂去了一層薄霧。
「坐井觀天!」說完,他拉起呂青甜,走到了客廳。
「對不起……我不應該亂跑的,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進了客廳,呂青甜一下癱倒在了椅子上,被拇指粗的繩子緊緊的捆綁了許久,她全身都像針扎一般疼痛。想著自己這次似乎闖了大禍,先道歉,也許自己這黑臉上司能罵的輕一點。
出乎她的意料,肖然這次居然沒有開口訓她,他微垂了頭,俯視著她,問:「脖子還疼么?」
呂青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由的目瞪口呆。
這才過了幾分鐘?脖子上的傷口,竟然癒合如初了!而且,摸起來似乎比別處的皮膚更加光滑細嫩。
「哎呀!我脖子上的傷口呢?怎麼不疼了?」她用手在脖子上來回的撫摸著,左顧右盼,想找一面鏡子。
好在小玉極其愛美,屋子裡面的鏡子隨處可見。她順手抄起了一面,伸到了自己的脖子底下。只見自己的脖子一片光潔,彷彿一段上好的羊脂美玉,哪有半分傷口的痕迹?
「這也太神了吧?你的手還有這種功效?」她激動的放下鏡子,想去拉肖然的手。
肖然極快的縮回了自己的左手,背到了身後:「大驚小怪,冥使都可以。」
呂青甜興奮的舉起雙手:「真的假的?那我現在是不是也可以起死回生?」
「級別太低的就不要想了。」肖然的左手依舊僵直的背在伸手,他輕輕的扭轉過身子,似乎是想不經意間把那隻手隱藏了起來:「你現在除了能看見靈魂,沒有什麼與眾不同的。」
呂青甜有些失望,不過,她緊接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那這世界上,是不是沒什麼東西能傷害你了?」
「能傷害冥使的,不僅僅只有力。」
呂青甜眨了眨眼睛,一時沒能理解肖然話中的含義。
「救命!救命啊!」她正迷茫之間,就見小玉連滾帶爬的從衛生間里沖了出來,一頭撞向了呂青甜的腳下。
呂青甜抽身疾閃,小玉撲了個空,一下就鑽進了自己直播的桌子底下,似乎猶自感覺不安全,他使勁的一拉桌布,桌布上的直播器材嘩啦啦散落了一地。
小玉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把桌布整個的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這是怎麼回事?」呂青甜目瞪口呆的看眼前的場景,覺得這一幕委實有些匪夷所思。
「自己看。」似乎是看出了呂青甜的疑惑,肖然幽幽道。
話剛落音,穿著白色印血花連衣裙的王小妮就跟著爬了。
「你怎麼把她帶過來了?」呂青甜轉頭,略有些奇怪的問肖然。
「不然呢?讓她再逃一次?」肖然冷哼。
呂青甜吐了吐舌頭,不敢再接這句話。
王小妮披頭散髮的爬出了好幾米,姿勢甚是怪異,下半身僵直不動,上半身在地上拖動著,似乎是斷了腿。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呂青甜明顯感到自己不再恐懼了,只覺的王小妮現在這個樣子,分外搞笑。
「她腿怎麼了?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呂青甜奇到。
肖然倒是見怪不怪:「她要是願意,飛都行。」
被肖然這麼一說,呂青甜才反應過來,知道王小妮這是裝的,不過王小妮這樣子確實很眼熟,活脫脫又是一個貞子。
「她裝貞子幹什麼?」呂青甜看了看縮成一團的小玉,覺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她在故意嚇小玉?小玉什麼時候能看見王小妮了?」
「陰氣太重的時候,人能看見靈魂的。」肖然冷漠的看著眼前,像是面前的一人一鬼,全是幻影一般。
呂青甜體會著肖然這句話,原本昏沉沉的大腦忽然之中就開了竅:「這……莫不是你動了什麼手腳?老大,你怎麼做到的?能不能也教教我?關鍵的時候,我好歹也能保保命。」
肖然卻依舊是一臉嚴肅,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想保命,就好好表現。見習員工,不得修習術法。」
呂青甜翻了個白眼,覺得肖然話中別有深意,時時不忘敲打自己。
「正式員工和試用期員工的待遇為什麼差別這麼大?」她不滿的抱怨了一句。
「正式員工只要不是重大錯誤,這份工作能幹到地老天荒。跟工作時間比,區區一年的見習時間又算的了什麼?想要轉正,就自己努力,別總抱怨。」肖然明顯是聽出了她的意思,他這樣說,卻把她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在他背後狠狠的瞪著他。
不過這一瞪,卻讓她瞪出不一樣的地方來了。
肖然的左手負在背後,另一隻手也隱在背後,似乎在擺弄著什麼東西。
剛才她一直驚魂未定,所以注意力沒放在肖然身上,現在回過了神來,她不由的大感疑惑,肖然的雙手藏在背後幹什麼?做什麼東西還要躲著自己?
像是發現了呂青甜在看自己,肖然迅速抽出背後的手,隨意的插到了自己的褲袋裡。
呂青甜心中疑惑,但是卻不敢開口去問,只能轉頭再去看面前。
王小妮此時正在對小玉拳打腳踢,但那拳腳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只是徒勞的從小玉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咦,她傷害不了小玉啊?」呂青甜不由自主的問。
「靈魂是暗物質中最弱的一種,暫且是傷害不了人的。」肖然雙手插兜,解釋到。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總不能任由他們這樣繼續鬧下去吧?」呂青甜緊接著問。
「心病終需心藥醫。」肖然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了王小妮的身邊:「王小妮,你們現在能溝通。你有什麼話,不妨現在說明白。」
王小妮立刻停止了自己拳打腳踢的動作。
她望著眼前抖成一團的小玉,憤憤的開了口:「你這個畜生!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聽到王小妮的聲音,小玉似乎沒有剛才怕的那麼厲害了。他停止了顫抖,在桌布下發出悶悶的聲音:「你自己心裡不明白么?是你先造謠污衊小玉的!小玉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女人,造謠誹謗她的人,全部都要死!」
王小妮露出了一臉迷茫的表情,半晌,她似乎才想起來一些事,不由咬牙切齒的問:「你提那個女人幹什麼?誰讓她搶我的粉絲了?他們的眼睛原來眼睛裡面只有我!她小玉算什麼東西,仗著自己是個整容雞,就敢來搶老娘的金主!老娘罵不死她個賤人!老娘罵不死她,雇水軍也要罵死他!」
咯吱,咯吱咯吱!
桌布下傳來了小玉咬牙的聲音。狂怒似乎給了小玉無限的勇氣,他一把揭開了桌布,鑽了出來,抬手就是一掌扇了過去。
手掌穿過王小妮的臉,他扇了一個空。
「你懂什麼?你才是賤人!我告訴你,你就是現在活過來,我也一定會把你弄死的!」小玉氣急了,聲音也跟著變的低沉狂暴起來,聽起來,似乎是要找王小妮拚命。
「你敢!那個女人呢?自己不敢出來,所以花錢僱人來搞我么?你讓她出來,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看老娘不撕爛她那張整容臉!」王小妮插著腰,眼角的那枚血淚搖搖欲墜,隨著她指尖的顫抖,一動一動的。
小玉呵呵的笑了起來,笑容讓他的臉猙獰的扭在一起,看上去竟然比王小妮還要恐怖:「你現在拿什麼來嘲笑小玉?小玉她現在活的好好的,而你呢,你馬上就會化成一把灰,風一吹就散了!」
王小妮聞聽此言,氣的雙眼圓睜,原本漆黑的瞳孔中忽然的湧上一陣紅霧,那紅色逐漸蔓延,籠罩上整個眼球,與此同時,她的雙手手掌上的指甲也暴漲出一寸來長。
她猛然的抬起自己的手,這一次,她的雙手竟然直直捏住了小玉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