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官上任

第十九章 新官上任

傅文玉的車馬出城一日,行了不足百里,日暮時分便投棧歇息。因此次祈雨不在京師,京中不可無人理事,於是便規模減半,只帶了半數朝臣隨行。其餘朝臣留在京師,每日將奏摺百里加急傳送。

眾人車馬勞累了一日,剛安頓下歇息,便被一陣急促慌亂的馬蹄聲吵醒。此時已是子夜,並非送奏摺的時間。

榮順守在房門外,見來人竟然是宮中的侍衛,頓時緊張起來,問道:「出了何事?」

那人跪在門外,上氣不接下氣道:「稟公公,有刺客夜闖皇宮,榮王殿下遇刺受傷。」

榮順聞言大驚道:「什麼?」轉身正要進門去,門卻突然開了。

傅文玉衣服尚未穿好,對榮順吩咐道:「備馬,回宮。」

榮順連忙上前伺候穿衣。

傅文玉道:「朕騎馬先行,眾臣明日坐車返回即可。」說完,便獨自離去。

傅文玉快馬加鞭,卯時不到便趕回了宮中。

太醫們徹夜輪流守護在寢殿,見到傅文玉突然回來,霎時跪到一旁。

傅文玉看著慕容棠一臉慘白、呼吸微弱,痛道:「我才離開了一日,怎麼會這樣......」轉眼四顧,看到床邊雕紋木柱及桌椅地面之上,依稀可見的道道划痕,可想而知,昨晚必然打鬥了不止一招半式。

傅文玉並未在寢殿發火,壓低了聲音,問道:「王爺傷勢如何?」

一太醫也怕吵到慕容棠,便也低著聲音道:「回皇上,王爺身受多處刀傷,但萬幸無一處傷及要害。只不過失血過多,所以才昏迷未醒。」

傅文玉聞言,掀開慕容棠身上被砍破的被子,看著那幾乎纏滿了全身的繃帶,皺了皺眉頭,又將被子重新蓋好,問道:「昨晚的守夜太監都幹什麼去了?聽不到殿中打鬥嗎!」

一小太監道:「回皇上的話,侍衛在假山中發現了兩名太監的屍體,太醫已經查看過,皆是被人掐斷喉嚨而死。」

傅文玉道:「昨晚當值的侍衛統領何在?」

小太監道:「昨晚當值的統領叫姚征,此時已跪在殿外。」

傅文玉道:「刺客可有抓到?」

小太監道:「還沒有。」

傅文玉道:「更衣,上朝。」

小太監聞言,忙去準備朝服,不禁暗暗在心裡替滿朝文武捏了一把汗。

卯時,早朝,群臣俱在。

傅文玉雖然允了朝臣明日返回,但是天子回宮、王爺遇刺,誰還能敞開心懷安穩的睡大覺?眾人便也連夜車馬急行,顧不得行李,隻身火速回城。

傅文玉於朝堂之上大發雷霆。

將昨晚當值的宮中侍衛皆重打八十軍棍。軍棍之外,統領姚征革職查辦,其餘侍衛盡數遣出宮去。

這些人是該叩謝皇恩浩蕩的。

而後,又將大內總管、副總管,侍衛總管、副總管,護城軍統領、副統領皆以護衛不力為由,杖刑罰了個遍。

這些人不能說完全無辜,但要說有三分委屈也不為過。

最委屈的要數長安太守潘仁美了。

傅文玉直接命令道:「朕給你三日,三日之內捉不到刺客,你提頭來見!」

潘仁美當然沒有捉到刺客。

不止潘仁美,傅文玉在一月內接連斬了三位長安太守,也沒看到刺客的半點影子。

朝臣肅列,膽戰心驚,無人再敢接替這長安太守之位。

傅文玉道:「朕徒有滿朝文武、國柱棟樑,居然連一個小小的刺客也捉拿不住!」

群臣叩首道:「臣,有罪。」

傅文玉看他們這樣子更覺氣大,怒道:「難道要朕親自去捉拿刺客嗎!朕要你們何用!」

正在之時,一太監在朝堂外,奏稟道:「啟稟皇上,有一老漢求見皇上,此人自稱有妙技在手,可捉拿刺客。」

傅文玉抬臂一揮,吼道:「宣!」

不多時,自殿外走進一青衫老漢。雖年老,卻身姿挺拔、步履穩健。一頭白髮整齊束於頭頂,面色紅潤、慈眉善目,儼然一副文人學者之態。卻是鄴成義。

鄴成義不驚不恐,泰然自若的走上朝堂大殿,見到傅文玉,叩首道:「草民參見皇上。」

傅文玉並未讓他平身,問道:「你有何妙技,說來聽聽。」

鄴成義直起上身,道:「天機不可泄露。」

傅文玉道:「你可知戲弄天子乃是殺頭的大罪。」

鄴成義道:「草民不敢。草民有自信,五日之內,必定將那刺客捆上殿來。若不能,草民同樣提頭來見。」

符文玉道:「朕便准你五日,五日後,你若是捉不到刺客,朕不會砍你的腦袋,朕會將你五馬分屍,以儆效尤。」

鄴成義聞言哈哈一笑,說道:「若是草民捉住了刺客,草民斗膽向皇上求一個賞賜。」

傅文玉道:「朕自會賞你房宅千座、黃金萬兩。」

鄴成義道:「謝皇上恩典。但是草民勤學苦讀一輩子,至今仍無法登朝入仕。草民斗膽,若是捉拿了刺客,請皇上賞草民個一官半職,圓了草民光宗耀祖之心。」

傅文玉聞言哼笑一聲,道:「好。你若辦好此事,長安太守的位置,便是你的了。」

——

慕容棠這一月都躺在床上養傷,並不知前朝所發生的這些事情。只是突然有一日傅文玉格外高興。詢問了幾句才知道,有個叫鄴成義的老漢,短短三日便捉住了刺客,嚴刑拷打下探出了巴圖的陰謀。

慕容棠心道:必定是五哥捉了那刺客送到鄴成義手裡。只是不懂鄴成義為何要入朝為官?

直到那一日,傅文玉扶著慕容棠在院子里散步,鄴成義前來求見,慕容棠才懂了他意思—計劃開始了。

九月的清晨,微微有些涼,但陽光甚好,一片暖陽自晴空之中灑下來,應在院子里的花枝草葉上,泛起淡淡的金光。

鄴成義忽然來求見。

傅文玉扶著慕容棠回了書房,問道:「鄴愛卿有何事?」

鄴成義道:「臣有一事啟奏。」

傅文玉道:「有事為何方才早朝時不說?」

鄴成義道:「茲事體大,若是皇上不允,臣便不想驚動眾位大臣。」

傅文玉道:「什麼事,愛卿說來便是。」

鄴成義道:「皇上日夜為國事憂心,兩月後便是天子大考,皇上何不廣納天下賢才為皇上分憂解難?」

傅文玉笑道:「天子大考,本就是要廣納天下賢才為我北秦效力。」

鄴成義道:「皇上口中的天下,盡在北秦。而臣所見的天下,不止北秦。」

傅文玉道:「哦?難道愛卿以為,晉國與巴圖的賢才會為朕所用?」

鄴成義道:「臣所指的,是西燕。西燕雖滅,但臣在、將在、民在。巴圖勢力雖大,卻不過是草莽之漢,他的天道軍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但西燕舊臣不同。西燕當年可與北秦並列天下,可是有著一大批的能人志士。」

傅文玉聞言,眉心微鎖,沉思不語。

鄴成義道:「西燕滅,如今那些人沒有得到巴圖的重用,反之,巴圖對西燕舊臣百般提防限制,那些人如今果真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困苦。若是皇上此時將其收攏,委以重任,臣以為,他們必定會感念皇上的知遇之恩,盡心竭力為北秦的江山出謀劃策。」

傅文玉思慮片刻,笑道:「愛卿多慮了。我北秦疆域萬里、人才濟濟,即便沒有西燕舊臣相助,也依然可以興盛不衰。且西燕與北秦,兩國祖制、習俗多有不同,同朝共事,恐難相容。」

傅文玉直言回絕了自己,鄴成義也不再多勸,肅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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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之鳳泣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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