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爭執
晚上九點,夢真與安熙然一同走在大街上,兩人都有什麼話想說,但是誰都沒有說出口,似乎並不想破壞這暫時的寧靜。
終於安熙然有些忍不住了,一個轉身站在夢真面前問道:「你說他們以後還會在鬧矛盾么?」
「你沉默了半天不會就是想問這個吧!」
「那你呢,你不是也有話想說么?」
「我想的是,剛才你剛才為什麼沒有哭呢?畢竟你也是有過感情經歷的人,目睹這樣的事情心裡總會有些波動的。」
安熙然很瀟洒的甩了一下頭髮笑著回答道:「我堅強不可以么?你這麼脆弱的人怎麼也沒哭呢?就因為沒有經歷過所以沒感覺?」
「誰說的,我哭了,不過並不是為他們而哭。」
「你哪裡哭了,眼睛都不紅的,別裝了嘻嘻。」
這時候一陣風吹了過來,將安熙然的劉海吹亂了一些,夢真下意識的伸手去整理她的頭髮,在接觸到頭髮的一瞬間,兩人如同時間靜止般定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安熙然咽了一口口水,一下子轉過身臉紅起來,
「喂,不就是碰了一下頭髮么,至於這麼生氣么?」夢真笑著問道。
「沒生氣。」安熙然俏皮的回答,「對了,新娘把報酬用微信轉給我了,給了五千。」
「嚯!」他不可思議的回答道,「這麼夠意思,就幫這麼一個忙給這麼多,現在說起來感覺郭老頭的收費還少了。」
安熙然突然換了一副情緒,嘟著嘴巴問:「可是這也才五千啊,跟二十萬比起來差太多了。」
「別跟二十萬比,要比就比今天,用一天的時間了解情況加上解決問題,賺了五千,放在過去我真的不敢想,總之還是要感謝你啊,沒有你這個開婚紗店的朋友,估計不會這麼順利的,沒想到現在還是需要你的幫忙。」夢真低下了頭說道。
「哪裡,當時他不是在樓下已經說了么,就算沒有最後這麼一出,他也已經回到了這個家庭,這一次你是真的靠自己完美解決這道題的,要不要再去慶祝一下?」
「算了吧,別再像上次那樣了又去哪個酒店,不然二十萬就變成四十萬了。」夢真冷笑道。
「你這幾個意思啊,把我當成什麼啦,給你兩巴掌的時間重新組織一下你的語言,不然本大小姐就再把你灌醉一次。」她也開心的回答道。
「哎呀就是開玩笑嘛,對了。」他突然嚴肅起來說,「你有沒有用棒棒測一下啊,就算是安全期也不是絕對的吧,真的一點事情沒有嘛?」
「哎呀你怎麼糾纏不過去了呢,都說了肯定沒事肯定沒事,酒店的事情咱們就當做不存在了。」
「我靠,你這心大的以後得騙多少小年輕跟你上錯房間啊,不行不行,我要遠離你。」說完夢真便笑著跑了起來。
安熙然就這麼在後面開心的追著,兩人的笑聲,也給這平靜的夜增添了幾分活力。
早上,夢真打著哈欠推開了夢想之家的們。昨晚跟安熙然看了夜場電影,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這也是他第一次跟女生看電影,過程中他無法猜出來安熙然是什麼意思,出現的恐怖鏡頭也讓他沒有精力去「照顧」安熙然。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安熙然對於恐怖片也不太過敏,除了幾次略小幅度的深吸氣以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
「這個安熙然,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一邊整理著房間一邊自言自語,「請我看恐怖電影,還不往我懷裡扎,膽子比我都大,故意嚇我讓我睡不好覺?」
「你想哪裡去了?」安熙然突然出現在門口笑道。
「我靠!」他一臉驚恐道,「我才剛到啊,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很是無所謂的走進屋,接著后腰靠在桌子上說:「怎麼了,看了一場恐怖片就睡不好覺了?」
夢真無奈的笑了一聲回答:「沒那回事,話說這部電影你看過一次了吧,要不然那麼鎮靜,我屬於膽子比較大的都感覺到后怕呢,你怎麼可能一點事情沒有啊。」
「別把女生想的太懦弱,聽沒聽過一句話,如果女人擁有男人的力量與邏輯,那麼這個社會將會是母系氏族。」
「那句話是這麼說的?」夢真撓了撓耳朵。
安熙然則不以為然的回答道:「類似吧,反正這個社會還是很公平的,你們男人也別抱怨這不行那不行的了。」
聽到這裡,夢真走到安熙然面前用兩根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額頭,「沒病啊,你昨晚做噩夢了?這些話可不是你的台詞啊。」
「什麼台詞啊?」
「一早上就怪怪的。」夢真嘟著嘴一邊說著一邊走進衛生間。
「對了,有個八卦消息要告訴你,你想不想聽啊?」
沒多久,夢真提了提褲子走出衛生間問道:「什麼八卦消息?」
「你那個叫諾曦的高中同學,知道那天的飯局是什麼情況么?」
「別藏啦,一口氣全說出來吧。」
安熙然雙手也撐在桌子上,抬起頭回答:「她被下藥,並不是為了給別的老闆服務的,是給他乾爹。」
「啊?」夢真滿臉疑惑,五官都快擠到一起去了。
「沒錯,你沒聽錯,就是給她乾爹服務的,想不到吧,他們這個飯局布置了半天不是給自己用的。」說完她又低下了頭。
「不會吧,諾曦跟她乾爹以前沒發生過那種事情?那種酒店裡的事情?」
安熙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笑的有些難看,隨後說道:「你好像對諾曦不再那麼同情了啊,之前還巴不得把她從飯局裡面救出來,才這麼兩天就習慣了?」
「不是啊。」夢真語氣加重了一些,「我只是沒懂,是,那些老闆想跟諾曦的乾爹合作確實需要一些把柄,我也能想到把柄就是拿到諾曦的醜聞,然後以此算一種要挾罷了,不過他們怎麼會想到讓諾曦跟她乾爹...那啥?」
「你真的很傻誒,諾曦出事了他乾爹也就是一腳踹出去,再找個別的女人而已,你真以為乾女兒會伴隨一生啊,如果按照你說的,那諾曦的結局會比現在更悲慘。」
聽完之後,夢真突然又有一些心疼了,儘管之前與諾曦見面,讓他徹底明白過去的諾曦已經不存在了,但是現在知道這件事,才感覺諾曦只是生活在大多數人眼中的天堂,實則是烈火焚身的煉獄。
安熙然又繼續說道:「新聞上肯定不會爆出來,不過我估計諾曦在這個階層的視野之內,已經無法抬起頭了,以後的諾曦,不敢想象。」
「真是不可思議。」夢真搖著頭說。
「什麼不可思議。」
「諾曦的這個乾爹智商也是夠感人啊,就這種明顯的套都能上,怎麼干成大老闆的?難不成他認了諾曦成乾女兒就是為企業服務的?自己從來沒碰過?」
「人總會有放鬆警惕的時候,總不能連去個夜總會都要打扮成服務員的樣子吧,這還怎麼享受生活?」
「哎不對啊,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夢真突然想到。
「這個不用你管,反正我知道了就過來告訴你一聲,起碼也算是對你有個交代了。」
「合著你今天來這麼早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夢真眯著眼問道。
「還以為你多在乎諾曦呢,哼!」
「她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樣子了,如果她沒變,那說什麼我也要幫她,可是現在不一樣么,我對她的好印象,已經全都消失了。」
安熙然很快速的眨了兩下眼睛,小聲的問道:「那如果有一天你也發現我變了,是不是就會忘記我呢?」
「你?」夢真先是拉了一段長音,接著笑道:「還有變得空間么?我這幾天幾乎把你各種狀態都目睹了一遍,而且你再改變自己的話我也習慣了,畢竟上了床都能這麼淡定,我早就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去面對你了,哈哈。」
安熙然冷笑了一聲,然後起身走到門口,目光獃滯的看著外面的一切,心裏面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到了那個還在監獄裡面的前男友,這麼長時間了,一次面都沒有見過,突然想起來,心裏面很不是滋味。
「在想什麼?」夢真突然走到她身邊問道。
「沒,沒想什麼。」
「別糊弄我了,我都看出來了,眼神迷離,呼吸均勻,明顯就是在想事,不可能是觀望周圍的建築或者來往的車輛,又是家裡的事情?」夢真很是好奇道。
「哎呀沒什麼事情你就別好奇了。」
「我的助手有了心理問題,我怎麼能視而不見呢,不然影響到後面的工作一個月之後我就沒法交差了啊。」
安熙然長嘆了口氣,無奈的回答:「我心裡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用替我操心了。」
夢真思索了片刻,試探的問道:「想男朋友了?」
「沒有!」她很不情願的回答道。
「喲,被我猜中了?可是他人在監獄裡面,探監的話你怎麼可能瞞過你的父親呢。」
「不會見面的,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一輩子都不會。」
夢真裝出一副嚴肅的態勢說道:「哎呀事情已經發生了,沒有辦法改變,如果你真的對他仍有執念,不如去找一下他的家人,跟他的家人好好交流一下,也許可以跟著他們去探監,這樣的話不容易被你爸發現。」
「你知道他被判二十年的時候,他的家人哭的有多絕望么?我如果去見他的家人,他們恨不得把我也扔進監獄。」
「不要說得那麼嚴重,實在不行我可以去幫你見一下,畢竟我的身份很自由,只要讓我稍微了解一下你的前男友,就可以跟他的家人拉近關係,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就可以託付給我了。」說完夢真站到他的面前,很是真誠的看著她。
「不用了,我就當他忘記我了。」
「嘿,你也是夠絕情的,這樣就把人打發了?」
「不然還能有什麼辦法!」安熙然突然大吼道。
夢真雙手抱住她的肩膀,坦然的說:「還是按照我說的,交給我就行了,把這件事解決了你就可以安心的工作了,不要再想那麼多。」
安熙然雙手一揮,甩開了夢真的手臂,有些不客氣的說:「你可真愛管閑事。」
「這怎麼能叫閑事呢?我遇到問題你總是毫不猶豫的幫我,現在你心裡出現傷痕了,我就不能想辦法給你縫合一下傷口么?」
正吵著,一個濃妝艷抹,穿著時髦的女生站在門口,很是不好意思的問道:「請問,誰是夢想之家的負責人呀。」
夢真立即招呼道:「我是,我是,您請進。」
「額,現在方便么?我看到你們好像在討論什麼事情。」說完她指了指頭也不回的安熙然。
「沒事,一些小事情,客戶最重要。」說完便伸手請她進屋。
安熙然似乎還在氣頭上,見到客人來了也毫無反應。夢真見狀之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想讓她打起精神。
誰知她向屋外走去,還說道:「你先忙,我出去一下。」
夢真本想攔住她,可是正在氣頭上的她也不是說攔就攔住的,便沒有管。
「她是誰啊,不像是客戶的樣子。」
夢真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一個朋友,剛才談到她的傷心處了,就搞成這個樣子了,不過不用擔心,一會兒氣消了就好了,她就是很奇怪,自己開啟的話題把自己聊生氣了,哈哈。」
「那挺有意思啊。」她有些僵硬的笑道。
「請問您叫什麼?」
「啊,我叫林善,是一個大學生。」她很客氣的說道。
「哦,那你肯定是有一些小夢想咯。」
「也不能說是夢想吧,不過也是當前我很想解決的事情,就當是個小夢想了。」
夢真隨即將一份協議準備出來,同時問道:「在夜店裡工作?」
「啊?嗯。」她抿了抿嘴唇,沒有多說什麼。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順口問一下,在哪裡工作不一樣啊,我之前還是個送外賣的呢,哈哈。」
「我就是想,問一下在你這裡打工的話,一個月能開多少錢啊。」
「啊?」夢真愣住了,「打工?什麼意思啊。」
「我是晚上在夜店工作,馬上就是假期了,我想多找一份兼職。」
「你很缺錢?」夢真打量起了林善問道。
「那個...」她突然很緊張的樣子,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說出來。
「別緊張,慢慢說。」夢真觀察出了一些異樣,便心平氣和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