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晨陽還不夠刺眼

換上鞋，兩人來回投了一會兒，熱了個身之後，蘇靈開球。本來還略帶緊張的感覺在拿到球的瞬間就消失了，這或許就是籃球的魅力吧。

球場是水泥地板，蘇靈蹭了蹭鞋，左腳探出，點了一下地面，做出突破左邊的姿態，教練一動不動，在他的面前像一座大山一樣無法跨越。於是他左腳向右側邁去，在教練重心移動的一瞬間，轉身壓低了重心從左側運球突破。

「乓！」

球受重力下壓，迅速彈起回到手中，教練螃蟹步向斜後方一邁，迅速到位，立刻將他卡了回來，蘇靈立刻胯下運球后拉，做出了要投籃的姿勢，在教練重心向前的那一刻拜佛晃開教練，迅速上籃得分。

1:0

「好球。運球不錯。」教練稱讚的點點頭，「winners?」

這回蘇靈聽懂了，他問是贏的開球嗎，點點頭表示同意。

洗球之後，蘇靈見教練離自己還有一個身位，直接三分干拔。

「唰！」

球劃過了偏高的弧度應聲入網。

「投籃姿勢也不錯，你是左撇子？」教練接過球，將球傳了回去。

「是的教練，打球是左撇子，平時是右撇子。」蘇靈點點頭，接過球，快速突破向左邊猛地突破，教練立刻大步跟上，就在他的身體與教練接觸碰撞的一瞬間，他立刻轉身來到另一側，但教練已經跟了上來，巨大的身形遮去了所有的陽光。

蘇靈露出了笑容，到達板下十度左右的位置，跳起，身體與教練的發生碰撞，他整個人如同撞到牆壁一樣向外飛了出去，雖然失去的重心，但是他強悍的核心力量以及身體協調性允許他完整最後一個動作，勾手，擦板進球。

「啪！」的一聲，蘇靈重重的摔在地上，手心蹭破了點皮，教練伸出手，他一把抓住，從地上被拉了起來。

「你的進攻手段很多啊。」教練笑眯眯的說，然後撿起球，「打十個吧。」

「好啊。」連進了三球的蘇靈信心大增，頓時答應了下來，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教練脫去了運動外套，在蘇靈自以為甩開對手的上籃時一記摘帽奪得了球權，然後即便他拼盡了全力去防守，也沒有絲毫辦法阻止教練破入內線，最可怕的是，最後三球，全都是以三分進球，最後一球他感覺自己都快摸到球了，視線也擋住了，但球還是進了。

比分最終定格在了10:3.

蘇靈一臉頹然的坐在老楊樹下，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聚集了一些人在看球，估計剛才丟臉的過程全被看到了。老教練沖他微笑，他突然覺得這個老傢伙看著面目和善，可是教育起他來的時候根本一點面子都不給。

「你打的很不錯，有突破有三分，防守還有點弱，主要還是身體素質太差了，不過有點東西。」教練Jeff坐在了他旁邊，把自己沒喝的礦泉水扔給他。

「教練你居然還知道有點東西。」蘇靈打開水瓶，也不對嘴，就那麼往嘴裡倒了一大口，然後遞了回去。

「哈哈哈，我又不是封閉的人，而且我已經回來住了幾個月了。今天晚上是tryout——選拔賽，我還要去校長那裡辦手續，我們晚上再見。」教練也灌了一小口，然後起身離開。

「教練再見。」蘇靈目送教練離開，看著自己的手上的破皮地方已經滲出了一點紅色的血跡，這才覺得有點燒的疼。

「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葉小妍的聲音傳過來，她將手裡的煎餅和熱豆漿遞給他，然後熟練地從背包的小層里拿出了酒精和小熊維尼的可愛創可貼。

「剛剛那個人就是新來的教練，特別厲害，把我打成了弟弟。」蘇靈也不回答，大家心知肚明，一手抓過煎餅說了聲謝謝，受傷的另一隻手已經主動癱在她的面前，動作再自然不過。

「天有點冷，我給你買了豆漿，走過來正好溫了，快點吃了上樓吧。」蘇小妍從來不介意表現出自己對他的關心，在她看來這就像媽媽對兒子的照顧，只是那不是她希望的關係，至於她希望什麼，她也不知道，她只想一直陪在他身邊哪兒也不去。她把酒精噴在手上，蘇靈做了個咧嘴的動作，但是沒說什麼，她將噴的力度減少了一些，然後為他貼上了創可貼。

「有沒有普通的啊，一定要貼這麼女性化的創可貼咩？」蘇靈嘴裡全是豆漿和煎餅，說話含糊不清。

「沒有，只有這個。」葉小妍心想這個明明是你說可愛我才買的，現在在學校用你反而又嫌棄了，真是好面子。

「算啦算啦，反正大家一看就知道是你給我弄的，也沒什麼。」蘇靈大大咧咧的說，煎餅吃完，兩人並肩往教室走去。

跟以往差不多的時間進教室，同學們還是各自忙碌著，有的抄作業有的講著昨天自己遊戲五殺或吃雞的精彩操作，蘇靈想著你們都是不怕死，都要期末考試了還玩遊戲，但下一秒又覺得自己好可憐，只有周末才能晚上兩小時遊戲，打個遊戲還總是被噴。

今天是語文早讀，但是率先進來的是班主任，她凌冽的眼神一掃，不對，在她的高跟鞋噠噠的從遠處傳來時，班裡就自動安靜下來了。與以往見到班主任的苦悶臉不同，今天大家都充滿期待，尤其是當新同學出現的一瞬間，全班男生都沸騰了。

早前大家都或多或少聽到了風聲，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轉學生不僅是個妹子，還是個美女——校花級的美女。

蘇靈一臉我就跟你說了的吧的眼神看著葉小妍，他昨天跟葉小妍說轉學生一定會是比你漂亮好多的美女的時候葉小妍還一臉的冷漠，可現在真的看到了轉學生，葉小妍卻有些神色黯淡。她偷偷瞟了眼興奮的都快手舞足蹈的蘇靈，心說果然男人都是只看錶象的動物，然後默默地開始背誦語文。

「咳咳，男生都坐下來，一點紀律都沒有像什麼樣子。這位是新來的同學。同學，來自我介紹一下吧。」班主任不愧是班主任，一句話班裡就能瞬間安靜下來，但是這種蠢蠢欲動的少年荷爾蒙卻無比濃郁。

「大家好，我叫應夏夏，我的中文不是母語，所以說得不好，請大家多多關照。」應夏夏沖大家鞠了個躬，她身上的校服有些大，蘇靈一看就知道是當時他退回給班主任說太小的那套，這件事只有他和葉小妍還有班主任知道，那會看著嚴厲實際還是很好心的班主任還沒收兩套校服的錢，衣服也就留在她辦公室，誰知道今天還派上用場了。

「你看那個校服，是我以前洗過的那個。」蘇靈小聲的跟葉小妍嘀咕，她的臉色變了變，咬咬牙但是什麼都沒說，只在心裡喊「蘇靈你一定是個笨蛋」。

「哦，同學你好。」班裡又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起來，班主任掃了眼全部，看著蘇靈身後的空位置對應夏夏說你要不就坐那裡吧。蘇靈這時耳朵賊靈，在混亂的聲音中捕捉到了老師的指令，立刻老老實實的往前移了移，前面的女生埋怨的看了蘇靈一眼，但是看他哈哈的道歉也不好多說，也稍微往前移了一些。

應夏夏順著班主任的意思坐到了蘇靈身後，在班主任前腳剛踏出門，一群人便湊到了她身邊，七嘴八舌的問著關於她的事。蘇靈雖然也轉了過去，但是一句話也沒說上，只是看到應夏夏明顯招呼不過來的時候才喊了句：「你們太熱情了她都不自在了，等下還要默寫呢。」

本來還要講話的人聽到了默寫就像被潑了冷水一樣一個個恍然大悟的匆忙回去背書，應夏夏這時臉色才好了些，剛才大家的中文說的都太快，她一時間都有點反應不過來，正苦惱著呢。

「謝謝你。」她字正腔圓的向蘇靈道謝，反倒是蘇靈大大咧咧的揮揮手表示沒什麼，班裡的猴子就是這幅德行，惹得少女吃吃的笑，班裡的男生卻是一臉你才是猴子的表情。

「對了，我叫蘇靈，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前後桌一家親。」蘇靈伸出手，應夏夏握了握手友好的點點頭，她還想多說點什麼，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就說：「你等下默寫加油啊。」默寫兩個字似乎是新單詞，她說的有點不熟練，估計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葉小妍看著兩人這麼快就交好上了，心裡有些不平衡，心想著我還是你同桌呢，也不見你說過一家親。也就更加堅信了媽媽說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