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春也會有人放棄

蘇靈倒也沒有真的忘了自己的同桌，他只是出於友好的態度認識一下新同學，然後自那之後他也沒有再轉過去，反而很認真的請教葉小妍題目，今天中午出奇的去小賣部買了一盒明治酸奶給她喝，說是作為早上豆漿的謝禮。葉小妍覺得自己實在沒辦法討厭他，這個男孩每次都能在自己對他稍微有點失望的時候給她遠超那份失望的溫柔，這樣子做真的很犯規呢。

放學以後，跟葉小妍匆匆告別之後蘇靈就跑到隔壁班叫上了周哲浩然後飛奔到體育館。來的時候教練已經在那裡了，那裡多了一個球架，裡面三層放著共十二個嶄新的斯伯丁籃球。

「哇，教練，這是我們的新球嗎？」蘇靈之前已經見過教練了，換上球鞋以後像看寶貝一樣摸著這些高級的室內球。

「是啊，問學校要了一小筆經費，特地買的。還有拖把也是，球先給我，先試試拖把吧。」跟之前笑呵呵的樣子不同，教練跟換了張臉一樣不苟言笑的將拖把遞給他。

蘇靈無奈的接過拖把，將鞋在上面蹭蹭，然後奮力的開始替籃球場除塵。本來在一旁的周哲浩嘲諷的笑著：「哈哈哈，宛如一個弟弟。」

蘇靈心想別笑，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你。

「你也是籃球隊的嗎？」Jeff教練看向周哲浩，後者拘謹的點點頭，Jeff不知從哪又拿來一個拖把，頭朝蘇靈這邊努了努，意思很明顯，幹活吧弟弟。

然後周哲浩只能擺著苦瓜臉一臉惆悵的和我一起打掃，一般訓練的時間是6點到八點半，但是那些人都跟老大爺一樣，能多晚來多晚來，即便今天是新教練第一次集訓，他們也沒有來多早，進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股很濃的煙味。

教練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剛進來的一群人根本不會看不到教練這麼大一個人，但是還是在那裡優哉游哉打打鬧鬧的進來。等到所有人都超不多到齊了，教練這才走過來。

「蘇靈，周哲浩。」

「到！」兩人異口同聲。

「開始熱身訓練，往返跑兩個全場，無球上籃動作兩個全場，高抬腿一個全場……」教練給我們悉數列舉出來，其他人就不服了，問教練說那我們呢？

「其餘人，按分鐘算，你們，晚來7分鐘，七圈，你們，晚來15分鐘，15圈，至於你們這幾個晚來一個小時的，六十圈，跑完做我之前說的熱身，然後我們開始選拔，不願意的現在就可以走了。」教練的聲音渾厚，在這個空大的籃球場他的聲音具有額外的威懾力。蘇靈想著本來以為來了個安西教練，沒想到是個卡特教練。

「六十圈怎麼可能跑的完？」為首的楚子陽瞬間不服了，他的球技很強，193的個子速度又快進攻花樣又多，校隊之所以能有其他幾個混子打比賽還贏幾場也全是靠他一個人的實力，雖然不喜歡他們的霸凌，但是蘇靈對於他的技術還是很服氣的。

「不跑怎麼知道跑不跑的完。」教練反問。

「哈？憑什麼我們就得聽你的？」習慣了自己做主，又有足夠實力的楚子陽直接反抗了，這裡一貫是他的主場，連老教練都會聽他的。他的個子就比教練矮一點點，但是在他面前卻顯得及其渺小。

「哦？」教練不怒反笑，但是握緊的拳頭告訴蘇靈楚子陽恐怕要涼了。

「打兩球嗎？輸了你來指手畫腳，贏了我說什麼你就要做。」教練還是早上那個教練，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蘇靈覺得教練的硬派作風賊帥，心想著還好沒想過退出。

「打，你說的，我贏了我做主，讓你跑六十圈你也要做。」楚子陽一臉傲氣，指著他說，似乎生怕他反悔。

「哥，他可是前NCAA的……」旁邊的大胖子提醒他。

「教練而已，百分百打爆。」那些在體育公園裡碰到的美國壯漢運球都賊差，沒一個防得住他。況且，場均三十分的數據絕對可以給予他足夠的信心。

話不多說，大家都先在邊上站著，騰出一個半場開始兩人的單挑。

「你先開吧。」教練把球傳給楚子陽，主動站到罰球線那兒。楚子陽也沒有多說話，接住球之後眼神都變了，整個人都凌冽起來。

沉寂一秒之後，楚子陽啟動了，如同矯健的捷豹一般呼之欲出，他哪兒也沒去，一次極其用力的運球之後直接在教練面前起跳，優美的後仰跳投，與科比的姿勢同出一轍。

「唰！」

拋物線不高，但是球速很快，空心落網，乾淨利落的進了第一球。他挑釁的看著教練後退，連球也不撿。教練什麼都不說，周圍的人也不敢說話，蘇靈主動把球撿過來扔了回去。

也不洗球，楚子陽接到球之後直接投出了第二球，球再次進了，還是蘇靈傳回的球。這次教練上前了一些，防的更近了。

楚子陽咧嘴露出了笑容，這就是他的計劃，用投球挑釁他讓他防的更緊，然後就可以利用自己的速度和突破了。

右腳試探步之後直接一步邁出，速度驚人的快。一般人這時候可能就已經被晃開了，但是教練一下子就跟了上來，楚子陽胯下運球加背後運球試圖晃動他的重心，但是教練的腳步完全封住了他的突破機會。

「啪！」

一聲巨響，厚重的手准準的落在球上，球砸到了楚子陽的球，在他驚呼不妙的下一刻，教練已經穿過它，抓住了丟掉的球。

球權交換。

教練直接干拔，球應聲入網。一些低年級人暗自小聲的叫著好球，高年級的人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的老大。他們的主心骨敗了，他們也等同失敗了，等下就要跟著跑了。

「你叫什麼名字？」教練拿著球，對他說。

「楚子陽。」楚子陽回答，眼睛緊盯著他。

「楚子陽，你太弱了。」教練開始反嘲諷了。話音剛落，整個人就一個胯下穿過了楚子陽，在楚子陽轉身準備補防的時候，只感覺身後的光被擋住了，一個巨大的身影已經高高躍起。那一刻，他突然心生出一種乏力感，彷彿再做什麼都是徒勞的，都於事無補了。教練連籃筐也沒看，盯著楚子陽的將球雙手暴扣進。

「嘭！」

強大的反應力，比他更快的起步速度，自信的三分，這一切彷彿都在明示著我比你更強。教練還想打下去，但是楚子陽卻不願意了，他將球猛地扔了出去，丟下一句「我不打了」便自顧自的走出球場，那些他的同夥也跟了上去。蘇靈知道這種被統治的感覺，楚子陽比他更強，如今他的自信被打的支離破碎，對於他來說繼續下去只會在其他人面前丟臉。

「還有要退出的嗎？」教練掃視四周，大家都安靜的不說話。

「我說，還有要退出的嗎！」教練喊得更大聲了。

「沒有……」蘇靈等人弱氣的回答。

「不夠響亮！還有要退出的嗎？」教練再次大喊。

「沒有！」蘇靈等人也大喊著回答。

「很好，該罰跑的罰跑，該熱身的熱身吧，之後我們準備選拔賽。」教練再次看著眼前的二十多個人，一臉的嚴肅。

這是體育館有史以來最安靜的一次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