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尋訪趙雲
入夜之後,蘇秀便來到了童淵的竹舍,這裡自從自己開始在水潭中練槍之後就很少來了,畢竟師父引進門,修行靠個人。上山畢竟也只有一年多,他很清楚自己的基礎不夠,一股腦給他全部的修鍊內容也是有弊無益,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很清楚。師父能夠教他的東西都會給他,沒有教他只能說明他現階段還不適合。
穿過竹舍大堂,蘇秀就看見童淵在練功房的蒲團上坐著,面前還放著個蒲團,明顯是給他準備的。蘇秀上前去一拱手:「師父,弟子來晚了,讓師父久等了。」
「無妨,秀兒,你天資聰穎,為師也很高興,但是切不可沾沾自喜,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似你這般天賦之人雖說不多,但是也並非沒有,明天和你師兄的切磋,切記不能傷了和氣,你也知道,為師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同門相殘。」
「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提醒完了蘇秀,童淵便將自己突破的經驗悉數告訴了蘇秀,讓他緊守靈台,抱元守一,全力運轉功法九九八十一個周天,並且要去體會功法給他帶來的感悟。
入定之後,蘇秀就彷彿來到一處殺戮戰場,到處是兵馬,而自己彷彿就置身於兵馬正中,而又置身於兵馬之外,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突然間蘇秀恍若看見四周劍氣橫生,刀氣四縱,紛紛指向自己,若不抵抗,定然身首異處。
於是蘇秀提槍揮舞,雖然全是一些基礎槍法,但是蘇秀的功底紮實,加上自己在水潭之中練就的渾厚內勁,硬是讓他一槍槍地格擋住了全部刀氣劍氣。
就在蘇秀以為差不多完了的時候,又是大片的刀光劍影朝他襲來,攻擊路數和剛才一般無二,只是更加快速,蘇秀再次提槍便上……一連七次,次次的攻擊路數都一樣,但是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准,蘇秀也一次次擊破這些劍氣刀氣。直到七次之後,再無動靜。
蘇秀睜開眼,回想起剛剛的情景,抓過兵器架上的長槍片就開始重複剛才記憶中的招式,一時間勁風四起,彷彿處處都是槍影,倘若置身於其中,瞬間就會被紮成篩子。槍身飛旋,如同銀龍飛探,內勁鼓盪,罡氣四射,整個人宛如戰神舞戈一般。
待到蘇秀一遍舞完之後,童淵才出手擋住蘇秀,故意板著一張臉道:「你這是要拆了為師的竹舍么?」
「師父見諒,徒兒只是……」
「好了,別說了,剛剛我見你突破時候所領悟的招式很是精妙,雖多是些基礎槍法,但是經過不同的組合之後,已經具有不凡的殺傷力了,甚至略勝你師兄的潛龍入淵,看來是時候讓你學百鳥朝鳳槍了。」
「多謝師父,徒兒剛剛突破,想回去鞏固一下。」童淵點點頭,看著蘇秀的背影,童淵撫須長嘆「此子定非池中之物啊!」
第二天,蘇秀和張綉並肩從後山下來,「師弟,你這套強身練氣之法真的好強,我完全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能突破到這般境界,而且你這領悟的槍法也這麼霸道,你就是個怪胎。」
「師兄過獎了,你的潛龍入淵也很強啊,差一點我就敗了呢。」
「師弟,我明天就下山了,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啊?師兄要下山了?」
「是啊,昨天在後山就是師父對我的考量。待下山之後我就會到我叔父軍中,希望來日我們師兄弟不會在沙場對陣。」
「不會的,師父說過他忌諱同門相殘,師兄,假如真有那麼一天,你我必須要對陣沙場,我必然退避三舍,就算是真正對決我也不會下殺手,我相信師兄也是一樣。」
「那是自然,等你下山之後,如若沒有想好去處,就來西涼找我,我相信以你的本事,就算是在猛虎如雲的西涼也能闖出自己的威名。」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
送張綉下山之後,蘇秀抽空去了趟劉家村,給劉三家裡帶了點生活用品,畢竟自己剛剛來到這個時空,第一個認識的就是就是這對淳樸的父女,蘇秀對這對父女有種特別的感覺。
跟劉三父女聊了會天就準備回山了。想起之前劉三跟他說過趙家村就在附近,雖然說不出意外趙雲也會上山,但是誰也不敢確定他這個外來戶會不會給這個時空帶來什麼蝴蝶效應,況且先結識一下趙雲也不是什麼壞事,於是蘇秀便輾轉來到趙家村。
趙家村外,兩個少年正拿著木製兵器在對練,左邊的白袍少年手持木槍,而右邊的藍衣少年卻是手握木劍,一時間哼哈聲不斷。
兩個少年明顯還是有一點功夫底子的,但是由於這些功夫相對比較粗淺,兩個少年又演練時日尚短,故而略顯稚嫩。
「什麼人!」兩人看見一個比他們大一點的少年正往他們這邊來,於是便盤問起來。
「這裡可是趙家村,我想找一下村長。」
「這裡是趙家村,你還沒說你是什麼人,找村長什麼事呢?」
「我叫蘇秀,是從劉家村過來的。聽說村長當年在軍中效力,想跟他打聽點事。」
「哦,那跟我來吧。」白袍少年說道。
來到一處瓦舍門前,白袍少年帶著蘇秀走進庭院之內,便看見一位中年人在演練槍法。雖然也是比較粗淺的槍法,但是從他手中使出,和在白袍少年手中使出卻完全不同。中年人的每一招每一時都透露出一股凜冽的殺氣,一看就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老兵。
想來他就是劉三所說的趙良輔了,曾經在軍中效力,曾經一度到達過軍侯職位,只是因為氣憤上級將領剋扣軍功而卸甲歸田。
「爹爹,劉家村來了個人說要找你。」趙良輔收招轉身,只見兒子旁邊站著個俊秀的少年,一臉英氣逼人,觀此人龍行虎步,看得出來是個好手,一身功力絕對高過自己。但是軍中之人本就豪爽,趙良輔看得出來,這少年並沒有惡意,於是一拱手道:「小兄弟屋裡請,雲兒,去沏壺茶過來。」
趙良輔引著蘇秀來到正堂,分主客入座之後,便問道:「不知道少俠如何稱呼,今日來找老夫有什麼事?」
「小可蘇秀,聽說村長曾效力軍中,想來對現下時局有一定了解。今天冒昧前來叨擾,就是想了解一下現在軍中的一點事情。」
「哦?少俠想要從軍?」
「有此想法。只是現在大漢軍中多為尸位素餐之人,村長在軍中多年,想來應該對軍中之事更清楚。今天過來就是想聽聽村長的建議,倘若從軍,我該去誰麾下效力?」
說道軍中之事,趙良輔嘆了口氣,良久才開口:「軍中確實有太多的尸位素餐之人,如若少俠想要從軍,我倒有幾個去處推薦,只是能不能去我也說不好。一是皇甫嵩盧植朱儁三位中郎將任意一人麾下,此三人都是大漢不可多得的將才,為人也比較正直,對待手下軍士也不錯;還有就是右北平太守公孫瓚麾下,公孫將軍在邊疆抵禦鮮卑,手下白馬義從更是天下不可多得的精銳之師。倘若少俠願往,老夫倒可以引薦一二。」
「白馬義從確實是天下少見的至強騎兵,然而公孫瓚此人卻不是良主。」
「哦?蘇少俠有何見解?」
「鮮卑年年寇邊,公孫瓚現在對待鮮卑太過激進,而幽州牧劉虞卻主張懷柔政策,兩人政見不一,況且公孫瓚為人剛直,性格固執,我相信他對劉州牧是心懷不滿的,恐怕日後容易擁兵自重。」
「哦?沒看出來,少俠還有如此識人之能。那依少俠之見,何人可投?」
「公孫瓚此人雖然性情剛直,但是練兵確實是個好手,至少現在還是個不錯的投效之處,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對於眼下帶兵的將領,兩人又各抒己見,各自談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村長剛剛的槍法剛直有餘,柔韌不足,雖然像是軍中的槍法,但是卻是有所改良,不知可否領教一二?」
「如此那便請少俠手下留情。」
白袍少年在一旁觀摩,只覺得那少年雖然年紀和自己相差不大,用的也是基礎槍法,但是槍法卻招招精妙,每一槍都用的恰到好處,自己父親雖然槍槍強攻,但是卻沒有辦法傷到那少年分毫。
見二人分開之後,白袍少年便小跑上前,跟趙良輔說道:「爹爹,孩兒想跟這位大哥學槍法,您看怎麼樣?」
趙良輔也對蘇秀槍法的精妙所吸引,於是便對蘇秀一抱拳:「少俠槍法精妙,我家雲兒想跟蘇少俠學槍,不知……」蘇秀一聽「雲兒」,難道這少年就是那常山趙子龍,對了,趙雲的父親正是趙良輔,只是因為書中對趙良輔所著筆墨不多,一時間蘇秀沒有想起來。
本來還想在這趙家村多盤桓幾日打聽打聽的,現在看來全然不費半點功夫。於是便擺擺手,笑著道:「不是我不願意教令郎,而是我現在還在跟隨師父學藝,此次乃是送師兄下山,我觀令郎天資聰慧,悟性絕佳,他日必成大器。如果令郎願意的話,可以跟我上山見見師父,說不定師父會收下令郎。」
「不知令師是?」
「家師童淵。」
「原來是『槍神』童淵童大師的高足,難怪槍法如此精妙,失敬失敬。如果雲兒能得童大師的指點,想必對他日後會有無窮的幫助,趙良輔在此先謝過少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