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潁川名士
將趙雲帶上山之後,蘇秀就開始專心練習百鳥朝鳳槍。趙雲在山上了解到蘇秀的練功方式之後,就開始學著蘇秀舉石鎖,練引體向上,做俯卧撐。越練趙雲就越感覺到蘇秀這套強身之法的神奇,雖然剛開始練的時候感覺渾身酸痛,但是在過了小半個月之後居然能夠明顯感到身體比起以往強健不少。閑暇之餘呢,趙雲就和蘇秀一起切磋,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加上蘇秀又刻意結交,很快兩人就成為至交好友。
寒來暑往,日月輪轉,轉眼之間就過了三年,蘇秀的百鳥朝鳳槍已經小有所成了,在山上這兩年蘇秀感覺自己槍法再沒法寸進,無論是和趙雲切磋,還是水潭練槍,都沒有辦法精進,想來是自己少了生死大戰中的領悟,於是便拜別童淵,開始下山遊歷。
光和二年(公元179年),距離黃巾起義還有五年時間,蘇秀既然決心在這漢末亂世中闖蕩,那麼光靠自己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必須要組建出自己的班底方才能夠有所成就。但是自己現在無官無職,就算遇到郭嘉戲志才這些人也沒底氣讓人跟隨自己啊。
不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反正現在時間還比較充裕,自己先四處走走。
自古潁川多才俊,蘇秀便將自己的第一站定在了潁川。潁川——現河南禹州市,原本是夏朝國都,自先秦時期起就是黃河流域的經濟文化中心,再經過大漢這麼多年的發展,這裡相比起東都洛陽也不遑多讓。東漢末年的許多一流謀士都出自潁川,像荀彧、荀攸、郭嘉、戲志才、程昱,每一個都有經天緯地之才,倘若此次潁川之行能夠結識他們中的一兩位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此番春風拂面,柳枝隨風搖曳,蘇秀不由想起賀知章的《詠柳》。
「好詩,好詩!好一個『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公子好才情啊。在下石韜,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石韜?難道是哪個諸葛四友的石廣元?石韜——潁川人士,與諸葛孔明、龐統龐士元、徐庶徐元直、崔鈞崔州平、孟建孟公威交好,后出仕魏國,官至郡守、典農校尉。
「可是潁川石廣元?」
「哦?公子聽過在下?」
「潁川多才俊,廣元兄博學多才乃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在下蘇秀,此番來此正是為了結識天下才俊。」
「哦?那你算是趕上了,每年三月,潁川學院的學子都會踏春以文會友。以蘇兄的高才,我想今年可以和志才爭一爭高低了。」
「哦?可是潁川戲志才?」
「正是,年年這魁首都讓他包攬,我們也是心有不甘,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同樣是在書院求學,為何我們次次都輸給他,剛剛聽到蘇兄那首詠柳詩,便感覺與戲志才一拼高下之人出現了。蘇兄若是不嫌棄,不如去舍下坐坐,在下正好可以向蘇兄請教請教學問。」
「請教不敢當,如此便叨擾了,廣元兄請。」
石廣元與諸葛亮龐統均是學中好友,與石廣元交好,那麼後面要結識諸葛亮龐統就更加容易了。入夜時分,蘇秀獨自一人來到後院中,仰望著星空,想起陪伴自己從無到有,默默支持自己的妻子,還有那個八歲的兒子,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自己穿越而來,留下這一對孤兒寡母的,想想還真的挺對不住他們的。
「元直,你別不信,這蘇兄的才情絕對在你我之上,今天我聽他那首詠柳詩就能感受出來他的學識,回來路上我與他攀談,發現他對於現下時局有著很多高深的見解,一會你見著蘇兄就知道為什麼我跟你說今年的踏春會戲志才沒法再獨佔鰲頭了。」
咦,元直,應該是徐庶來了。徐庶,本名福,字元直,潁川陽翟人,少年時期便立志做個一代大俠,於是拜得名師,成為一名遊俠,后因殺人改名徐庶,棄武從文,據說師從水鏡先生司馬徽,后化名單福助劉備大破曹軍並且走馬薦諸葛。因曹操捉其母而轉投曹操,終其一生不為曹操獻一計一策,官至中郎將、御史中丞大夫。
按照史書上的說法,現在的徐庶應該還是一名遊俠,怎麼會現在就和石廣元他們如此交好呢?懷著滿腹的疑問,蘇秀便迎向二人,拱手道:「廣元兄,這位可是徐福徐元直?」
「正是,蘇兄認識元直?」旁邊的青年一臉驚訝,自己雖然遊歷了不少地方,但是並沒有多少名氣,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蘇秀本就是商界奇才,善於細節把控,徐福的表情盡收眼底,於是微微一笑道:「來潁川路上便聽說潁川有一遊俠青衫長劍,氣質非凡,仗三尺青鋒,管天下不平,想必就是眼前的元直兄了吧。」
「蘇兄過譽了,福只是少小好以俠士,無奈管得一人一戶,但是天下之大,無法管盡天下不平,少不更事的戲言不提也罷。」
三人重入後院,分賓主落座之後,蘇秀再次開口:「元直剛剛說憑一己之力無力管盡天下不平事,秀卻不敢苟同,倘若有一天能夠高居廟堂之上,一言而定國策,還天下一個清平世界,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百姓能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那豈不是扶天下之大義,盪世間之不平?」
「蘇兄所言非虛,但是現在奸佞當道,宦官專權,靈帝賣官鬻爵,百姓苦不堪言,福也是錚錚男兒,但是對於朝廷……唉,不說也罷!」
「哦?元直遊歷四方,想必對當今天下形勢有所了解,何不說說你的見解?」
「呵呵」徐福苦笑一聲,「當今天下,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官員只知道迎奉上級而不知體恤民情,若再如此下去,必定是官逼民反,天下動蕩啊。」
蘇秀真沒想到徐福能說出這樣的話,作為一個遊俠而言,見慣天下蒼生的疾苦蘇秀可以理解,但是少有遊俠能夠看的如此透徹,難怪徐福在棄武從文之後能夠讓程昱都說出「此子才學勝我十倍」的話。雖然裡面有很大部分是誇大和程昱自謙,但是也能說明其才能。
想到這裡,蘇秀開口問道:「元直可知張良樊噲否?張良胸中有萬千溝壑,樊噲有萬夫不當之勇,高祖自拔劍斬蛇以來,若無此二人,縱使再多有幾個韓信彭越也不見得能平定天下。蘇秀不才,想請元直為我釋疑,二人區別在於何處?」
「福以為子房先生與舞陽侯乃是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他們……」徐福剛說到這,就看見蘇秀嘴角上揚,頓時明白了蘇秀的意思,於是起身一拜「多謝先生指點,福眼界確實是低了,一葉障目啊。」
旁邊石韜聽到雲里霧裡的,怎麼剛剛一說張良樊噲徐福就好像頓悟了,於是轉頭望向徐福,徐福一笑,向石韜解釋道:「蘇兄的意思是武夫勇則勇也,但無法定國之大計,文士一計可安天下,蘇兄想讓我棄武從文。」
蘇秀微微一笑:「元直聰慧過人,若是能拜得名師,出將入相必是手到擒來。況且元直心繫黎民,胸懷天下,若是僅僅仗三尺青鋒,撫天下不平,縱然是用盡平生,也難平十之一二,若是能封侯拜相或是牧守一方,則是為一方百姓謀得千秋福祉。某不才,也習得一些武藝,但是一路行來,看到的、聽到的太多太多不平事,但是我管不過來,若是無法從根本上解決,縱然管了一時,又豈能管一世,管了此地,又如何管得了一方,更遑論管天下不平呢?」
徐福聽完之後,再次起身一拜「先生所言,如晨鐘暮鼓,振聾發聵,福受教了!」
蘇秀扶起徐福:「元直不必多禮,某知元直乃胸藏乾坤之人,某方才所言不過是讓你早一點看清而已,不必掛懷。」
徐福心中無限感慨,自此將蘇秀引為師友,在後面殺人避難之時才隻身投奔蘇秀,此是后話,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