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九重天上,下了早朝,浛辰留下了凡笙,小麒麟站在一旁向凡笙挑挑眉,心裡壞笑,前些日醉酒還正著讓天君碰上了,真得好巧,好巧呀。
凡笙沒理會小麒麟,面色溫和,不失風度地掃掃衣袖跪下,「臣弟前些日失態,請天君降罪,臣弟甘願受罰。」
「無妨,起來說話。」自己也起身從寶座下來,和凡笙並肩走出凌霄寶殿,「凡笙。」
凡笙一怔浛辰不論是做太子還是做天君,從前都沒叫過自己凡笙,這麼突然一叫有點不舒服,隨後道:「皇兄有事?」
「不錯。」到了浛辰的尚元宮,凡笙就見願初一陣風似的跑出來掛在浛辰身上,一臉歡喜地叫父君。
「小麒麟。」
「天君。」
「今日有要事,將願初帶到蓮花池去看看鯉魚吧。」低頭摸摸她,「乖,父君一會兒陪你。」
尚元宮坐落在九重天的僻靜之處,浛辰擔任天君並未納妃,如今這尚元宮只有那個半人大的願初。
裊裊香煙,陣陣佛音,浛辰飲著一杯茶,此情此景,才真像一個神仙,凡笙不覺間自慚形穢。
「凡笙,看著天下如何?」
「在皇兄料理下,日日安寧,甚好。」凡笙喝一口茶,千年雪蓮加上晨露,是好茶。抬眸看見浛辰憂心忡忡的樣子,「皇兄不知有何心事,臣弟願為君解憂。」
浛辰心尖一陣抽搐,不好——是寒原外的結界,有人闖入,師父……他起身,提起輪迴,「等我一盞茶的時間。」說罷,一陣白煙幻化走了。
寒原霧茫茫一片,沐情在家中搗鼓壞鳳帝的玉簫,急著出來趁機雲遊,躲上一躲,待鳳帝消了火,再回去也不遲。
這歪打正著,闖進了寒原,打破了浛辰設下的結界,結界中靈力實在旺盛的可怕,沐情還從未見過如此景狀,在大霧裡分不清東西,靈力聚集又有些冷,心裡沒底,只好硬著頭皮探路。
一陣颶風刮過,吹散了大霧,一襲黑衣站在雲端,這個人的臉上,竟籠罩著一團濃郁的黑霧,教人完全看不清他的五官和面目!
沐情還是聽說過這種能夠遮擋面容的術法,來者不善,看樣修為超出自己的不知一點半點,擺出拚死一斗的決心。心裡叫苦,早知就不跑出來雲遊,還遇到這麼個人……
浛辰早預料到會有這麼一日,這裡的秘密誰都不能知道!他蒙上雙眼,祭出輪迴,可劍身卻被滾滾的黑霧纏繞著,看不清究竟是什麼顏色、什麼氣勢。
與之相交,沐情自然不是對手,在空中電石火光間,被劍氣傷得不清,恍惚竟看見了黃色的電光,這可是浛辰天君的疾雷,無處亂投醫,她開口喊到,「浛辰。」
浛辰怔了一下,輪迴落在沐情頭上停住了,他另一隻手拽開眼上的黑帶——沐情!
「你怎麼在這?」
「浛……不是,天君,我還想問你怎麼在這呢?」
「跟我來。」浛辰離開前又把結界多設了一層,「你是怎麼找到這的。」他目視前方,帶著沐情御劍上九重天。
「天君在和我在說話?」
「不錯,不然本君是在和自己說話?」眉毛自然的向上挑挑,浛辰對這個沐情一直沒有什麼興趣,今天看她紅撲撲的臉,有受了點傷,開始挺可愛的。真沒法,養了個娃娃,也養出來顆憐香惜玉的心。
「我,不小心……」
「本君會給你叫來藥師,剛才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我一會來找你。」他把沐情安頓在尚元宮的偏殿,關上門時對她微微笑了一小下,這笑是嘲笑,還是……,不管是什麼,浛辰對自己笑了。她的腦海里出現兩個字:真好!
浛辰理了理衣服,平復心情,信步走入正殿。彼時,凡笙放下茶盞,「皇兄果然守時,不多不少,正是一盞茶的時間。」
「凡笙」,浛辰語氣平緩,真看不出是經歷了一場爭鬥,氣定神閑地落座,「我要你去化渡。」
!!
「皇兄……」
「你也知道我的龍氣不穩,若是強撐也不過兩三百年,你來替我可好。」
「這不合常理,皇兄是天命之人,這……」凡笙驚訝之餘又覺得不可思議,天命之人只有一個,為何要我去化渡呢?
浛辰平和地喝茶,偶爾抬眸看看自己,凡笙不敢妄加揣測,等著浛辰再說些什麼,只見他眼中似含情,在想點什麼。
「皇兄為何要我去化渡呢,明明……」
「明明我是天命之人,是吧。如果說我不是呢,你願意擔當天下重任,平度蒼生嗎?事不由你,你才是天命之人。」浛辰一口氣說完,說得倒是輕鬆,把手旁的香爐取來,添點焚香,就差來殺一局棋了,真看不出關於什麼天下大事,「那麼,你願意嗎?」
「皇兄只要是需要,臣弟願隨時啟程。」
「那好,明日,我便安排你化渡。」
浛辰目送走凡笙,徒然鬆了一口氣,凡生皆有用,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