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毫無意義的東西

「嗯哼！讓你見笑了。」

費了好大的功夫，店長才從咖啡的影響中走出來，他清了清嗓子，胖臉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是啊。」

憂愁的望著店外，七號一點也不想看到店長嬌羞的樣子。

「話說回來，小七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別看我平時都不怎麼著調，在成為父親的道路上已經走了七八年了，來！別害羞！盡情的向胖哥哥傾訴吧！」

估計是自己做了羞恥的事拉著其他人做同樣羞恥的事就不會那麼羞恥的奇怪心理在作怪，店長用那種略帶幾分自嘲的語氣催促著七號大膽的說出自己的故事。

「我沒見過父親。」

喝完咖啡就要說爸爸的故事很有可能會成為傳統藝能，七號不打算成為異類，有樣學樣的談了談自己的爸爸。

「莫得了？」

按照正常的套路，七號那麼說，大概率要接著往下說自己小時候是多麼羨慕其他人有正常的家庭，說不準還會夾雜幾個被嘲笑過沒父親的辛酸往事，然而，店長等了好一會兒七號都一言不發。

「嗯，莫得了。」

斬釘截鐵的回答，七號認為這事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

父愛這詞，對七號來說實在是有些遙遠，他的父親作為三色堇家族的一員，小時候就展現出了不俗的術法天賦，劉悢未橫空出世之前，被認為是能夠打破末法時代天選之子，在以他為中心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期待著他能成功。

一定會成功的...神社會再次獲得無面者大人的恩澤...

這種幼稚得天真的結論，旁人堅信著，天才自己也堅信著。

理所當然的領先他人一步，理所當然的跑到三代人都沒能打破的壁壘前，理所當然的失敗了，然後，他被術法吞噬了。

在名為人生的長跑中，跑得快的失敗者與跑得慢的失敗者差別不大，身為失敗者的他，走上了失敗者該有的道路，確切的說是比一般失敗者更可悲的道路。

無法承認自己的失敗，也無法接受以自己中心運轉的世界在此崩塌，天才依照家族的安排留下後代帶著僅存的尊嚴選擇了閉死關。

作為天才的後代，七號的天賦比同輩強但略遜父輩一籌，宛如劣化的替代品一般，周圍的人給他安排了相似的道路，只是，這次他們不再抱有曾經的期待。

「唔...要喝酒嗎？果啤，挺甜的。」

本來是準備說點什麼的，店長觀察著七號的臉色，搔了搔臉，悶頭拿出下架商品。

「柚子味的那種？」

七號的酒量不好，但果啤他還是能喝的。

「什麼口味都可以，今天敞開了喝。」

將所有的柚子味果啤找出來向七號這邊划拉，店長大概都忘了現在是白天，正處於營業時間。

「等會兒還要工作呢，雖然按照你的開店規矩只剩7杯咖啡了...話說你真的不要緊嗎？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你這樣做的目的。」

姑且還記得自己在上班，七號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規勸了一句。

「你就當我是辭職散心吧...過段時間我會往店裡增添更多商品的。」

在這個核心問題上不好回答，店長支支吾吾的選擇了迴避。

「隨你，別讓我失業就行。」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七號開了瓶果啤。

咖啡店內的果啤是店長在某個知名網站上訂購的，產地在國外的某個小國家，雖說是進口酒，其實價格也不貴，1瓶售價在10元左右，店內對外零售直接翻了3.5倍。

稍微想到了一些不是那麼令人愉快的事，七號用喝玻璃瓶裝可樂那種方式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果啤，似乎是將七號不願多說的緣由當成了有著什麼特別悲傷的過去，坐在一旁的店長也跟果啤較起了勁。

又過了一會兒，去洗手間洗了兩次臉的小桃出來了，搞不清當前的狀況，被兩個大男人喝悶酒的氣場所壓制，乾脆加入其中。

這時，店內的情形很奇妙，三個人抱著果啤噸噸噸，要說他們是買醉，但果啤的酒精度並不高（這裡特指店長訂購的那種），他們現在更像是在和自己的膀胱過不去。

果不其然，第一個投降的是小桃，她沒產生幾分醉意，水分攝入太多，今天去洗手間的次數比她一周總共次數還要多。

第二個敗下陣來的是店長，比真實的酒量他肯定不會輸，畢竟他這啤酒肚就是因為經常參加應酬長出來的，只是，人到中年，某些方面難免會有點力不從心，比不過七號這種血氣方剛的單身漢。

莫名其妙的奪得了第一屆蓄水池冠軍杯，七號晃了晃肚子，裡面全是水，這讓他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要喝這麼多果啤。

就和看某些更新慢整篇都是流水賬的小說一樣，完全沒有意義，連基礎的爽感都享受不到，只是在浪費時間。

「為什麼要生產這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呢？」

七號凝視著酒瓶的配料表，彷彿直接站在了啤酒廠工人和菜雞作者面前發出了正義的質問。

「嗯？」

兩個早就放棄繼續向身體攝入水分的敗者同時歪著頭看向七號。

「稍微思考了一下沒有意義的東西存在的意義。」

深沉的望著窗外，七號試圖通過說些聽起來很厲害的話來掩飾自己的沙雕行為。

「世界上不存在沒有意義的東西，如果沒人能發現他的意義，那麼，他的意義一定在月亮或者星星上。」

回答七號的是王香，因為身體太過嬌小，七號都沒發現她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你來啦~！夏夏！」

驚喜的將王香捕獲，小桃抱著王香不停地蹭來蹭去。

「喂！很熱的！」

和面對劉悢時的態度截然相反，王香非常嫌棄小桃這過於親近的行為。

「歡迎光臨！今天有特別的『殺必死』哦~」

很顯然，冷麵憂鬱但不夠帥氣的哲學家沒有僅僅是外表可愛的過期蘿莉受歡迎，王香一來，其他人包括店長的注意力全到她那裡去了。

「服務的意思，迎夏不是很懂二刺螈，都到令和了，店長的發言還像平成死宅一樣令人困擾呢。」

身為高貴的令和猛男，七號向王香解釋的同時，小小的挖苦了一下思維方式還在平成的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