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好，姐姐
停好保時捷，李言如往常一樣步行兩條街到了公司。
大學畢業后他的父親沒有安排李言進入家族企業，卻讓他去一個和家族無關的公司做職員。
除了公司的老闆別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以為他只是普通家境的白領。
李言喜歡融入到自己所處的環境里，所以他每天就都會把車停到兩條街口之外。
當然，老闆對他也是比較優待的，剛上班時李言還不習慣被約束，時不時地請假，編個理由就糊弄過去了。
但最近李言都是按時上下班，因為一位常來公司的合作方的負責人，雪白的人兒，鼻樑直挺，櫻唇微揚，長長的眼眸似含著春光，行事利落，走路帶風。
只看她第一眼李言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的越多心跳的力度越明顯。
她人如其名姓方，方佳人。
和方佳人第一次見面時，遠遠地見她和老闆交流著，舉手頭足間散發著自信的光彩，交織著她美麗的外表彷彿有一道光芒打在她的身上，就是這一刻李言感覺自己的眼睛再也法從她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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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錯過方佳人來公司，李言整個月全勤，終於有了接觸她的機會。
老闆帶著幾個公司職員和方佳人的幾位同事晚上去酒吧聯絡感情。
酒過三旬，方佳人喝地很高興，手高高舉起隨音樂搖動，笑容迷醉。
半醉的她誘惑了周圍許多男人將目光投在她的身上，李言只想找個幕布把她圍起來。
李言默默地喝著可樂等待著結束。
聚會結束時沒醉的人也只能顧得了自己了，滴酒未沾的李言扶著方佳人，「方總你車在哪裡，我沒喝酒，送你回去吧。」
方佳人頭靠在身高1米85李言的胸前，眼神迷離分不清是睜著還是閉著，李言拍了拍方佳人的肩，「方總，你家在哪裡？」
方佳人微微笑著睜開眼眸，手指點點李言的胸前，「回家幹嘛，我們去君悅酒店，好不好？」說完整個人軟軟的要滑下去。
李言深吸了一口氣又笑了，她醉成這樣總得找個地方休息，心裡默默念著君悅酒店，我們？
李言開好房直接打橫抱著方佳人，進了房間小心地把她抱到床上，輕輕撥開覆蓋在方佳人面容上的髮絲。
方佳人呼吸均勻，睡地很沉。
李言坐在酒店沙發上，看著方佳人，喝著礦泉水，即使他不是什麼君子，但也絕不行下作之事。
但對每個男人來說，喜歡的女人就躺在面前，你卻只能想看著，這叫什麼事兒，真是自作自受。
原本只想送她回家了事，卻把自己搞的進退兩難，李言無奈的嘆息，難道就這麼看著她一夜？
正當李言胡思亂想時方佳人突然起身，看這樣子是要吐，李言立刻拿垃圾筒放到她面前，吐過如釋重負的方佳人抬頭看了著他，面容難過地說：「謝謝。」
說完她就徑自去了浴室，剩下有點沒回過神的李言。
李言搞不明白，「她到底是還醉著還是酒醒了，她這意思是讓我留下還是讓我走。」
聽著浴室里稀里嘩啦的水聲，李言拿著礦泉水仰頭喝不夠似的。
方佳人圍著浴巾走過李言的身邊上了床，調暗了燈光，看著這個年輕人，她有印象的，她對帥哥一向有印象。
李言被她看地不知道說什麼的窘樣讓她想發笑：「你坐在那裡幹嘛，上來趕緊睡會兒，明天不上班了嗎。」
李言坐著沒動，想著怎樣才能表現自己不像個色狼，卻又不想假腥腥的說什麼我先走了、我睡地上這種話。
最終他脫了西裝外套但沒有脫襯衫上了床，方佳人很自然的枕上他的手臂，入了他的懷，抱著他。
喜歡的女人正在自己的懷裡，李言感覺都能聽能自己的心跳，這有點刺激。
方佳人這麼主動他反而不敢動，畢竟不了解這個女人，也並不希望搞出的關係只是一夜情。
不一會兒方佳人的呼吸便很均勻，她就這麼睡了。
李言心稍放鬆下來輕輕的抱著她，長長的睫毛微翹著，身材真好，軟軟的，沐后后素顏的她還是美的，清純了很多。
她到底幾歲，李言胡思亂想著也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就睡著了。
早上李言醒時她還在睡，被枕了一晚的手臂酸了，不一會兒方佳人也醒了，笑著問他餓不餓。
在酒店吃完早餐就李言和方佳人分開了，她要了李言的手機號碼自已打車走了。
李言給公司老闆打了個電話說家裡有事請一天假，回家洗了個澡就躺床上了，昨天睡得真太累了。
回想起昨晚李言有點自得，自己表現的也算是坐懷不亂，應該能加分吧，也許是不是應該更主動點，她有沒有男朋友呢。
想著怎麼再聯繫方佳人時手機響了，是章俊約他晚上去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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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俊是李言高中同學，人名相反，相貌和英俊不只不相干，可以說南轅北轍，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在百花叢中片葉不沾身，做個放蕩不羈的風流公子。
章俊和幾個朋友比李言先到王宮，唱的唱喝的喝，每人身邊都點了美女坐陪，李言不好這口。
章俊的父親是大學校長，畢業后在父親所在的學校就任了助教，準備一步步往上走，一切有父親打點好他過的還是很輕鬆的。
一進去章俊就指著李言說又遲到，「先自己喝三杯」，一旁的林牧直接倒滿一杯酒遞給李言，「快點啦。」
猜了幾把色子章俊貼近李言說他爸爸的學校準備新開一個北食堂，他磨了很久老爺子才答應食堂讓他競標。
「李言，你出錢我找兩個人圍標怎麼樣？」李言呷了口酒，「沒問題，需要多少。」「前期一百應該就夠了，章俊眨了眨透著智慧的小眼睛，利潤我們五五開。」
「行」，酒杯一碰這事就敲定了。
酒喝得有點醉了，唱歌也唱夠了李言叫服務員買單，這時音樂已經停了，一個清脆耳光聲響在包間里。
林牧抓著一個女孩的手腕，「你他媽的裝什麼清純，不出台你來這裡幹嘛。」
女孩嚶嚶的哭泣，一手捂著被打的臉，一手努力想掙脫出林牧的手。
大家都去打圓場，幫女孩出困境讓她快走，女孩哭著跑出了包間。
章俊無奈的看了林牧一眼，「你幹嘛總強迫別人，有意思嗎。」
「我就是看不慣她們假清高，都已經出來坐台裝什麼裝，沒事我走了」，林牧推門而去。
李言搖了搖頭，林牧本來在對女人這方面就有點變態，前段時間又被一個女人騙了一大筆，現在不是變態，簡直就是變異，異物種。
回到家從院子里看家裡燈都是關的，進了門剛想開客廳燈，黑暗中冒出一句「回來了？」
李言捂著胸口嚇了一跳，打開燈只見母親張燃面色凝重正端坐在對著大門的沙發上。
「媽你怎麼不開燈啊，嚇我一跳。」
「你還知道怕嗎，幾點了，知道我怕我兒子出事嗎？！」老媽拍著沙發的節奏彷彿配樂的鼓點。
「能出什麼事兒，我就是出去和朋友聚聚，正好，媽，我有事和你商量。」
李言馬馬坐到自己老媽身邊抱著她肩膀開始遊說，「章俊想和我合夥承包他爸學校的一個食堂，利潤我和他五五開，我覺得不錯就答應他了。」
張燃不屑的笑了，「利潤？你怎麼知道能營利？你以為經商那麼容易？！」
「我知道不容易，所以我這不是找了一個鐵飯碗一樣的起步項目嗎，學校那麼多學生不去食堂吃飯去哪裡？」
「媽你放心，穩穩的，再說我總要找點事積累點經驗吧，難道你想讓我一輩子吃你的用你的？」
張燃挑高紋眉攤開雙手，「你吃唄，夠你吃幾輩子的。」
看著老媽不為所動的樣子李言一本正經的說，「那你意思讓你兒子當一輩子廢物？」
這招果然好用，張燃不情不願的答應給一百萬的起步資金，大功告成。
雖然這錢李言有，但是能從別人那裡割肉何苦自己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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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來張燃已經吃完早餐，「言言早餐在桌上，等下我要出去了。」
張燃在她愛馬仕手提包里翻來翻去好像在找什麼，一套淺色的香奈兒的套裝，配著JIMMYCHOO的裸色高根鞋，卡地亞的滿鑽手鐲在她手腕晃來晃去。
每一周這一天，張燃都會把自已打扮的十分精緻和朋友聚聚。
聚會方式很簡單，四個女人，每一周輪流一個人開車接大家搓麻吃飯一應都全包。
麻將桌上輸贏倒是其次的，比包包首飾都是小意思，要命的是比完老公比兒子。
每次張燃參加完聚會回來后情緒時常兩級化，不是特高興一般就是幸災樂禍，如果特沮喪遭殃就是李言和他爸李懷勇。
李懷勇一天到晚忙的見不到人，可苦了李言要承受全部炮火。
今天又是聚會日，李言都有點緊張，千萬保佑別誰的兒子又幹了什麼有出息的事，為求穩妥晚上還是晚點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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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在公司正是百無聊懶，時不時拿出手機看著方佳人的號碼發獃。
一個同事拿著資料走過，他瞟了一眼是資料封面是方佳人的公司，李言拉住她問：「你拿這資料幹嘛，是有問題要修改嗎？」
「不是，對方的傳真機壞了，只好人力送給方總了。」
千載難逢啊，「天這麼熱怎麼能勞煩女士，給我，我去！」
在地下停車場停好李言吹著口哨進了電梯，心想，「剛睡過的小夥子送上門，這次還不嚇死你？！」
然而世事難料，前台一句「方總不在，你把資料給我就行。」就把李言給打發了。
坐在車裡李言遲遲沒有發動車，心裡覺得堵的慌，誰卻好死不死這時給他打電話，撞槍口啊？！
一看屏幕分外驚喜，是方佳人，李言趕緊接手指一滑：「喂，」李言實在不想叫方總。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含笑的聲音：「晚上有空嗎，一起吃飯。」
李言盡量保持鎮定，「好啊，在哪裡幾點」
「等下我把時間地點發給你，晚上見。」
這真是眾里尋她千百度，一切自有定數，早知不來送資料了。
方佳人定的地點是一方酒店的點翠閣，嚯，這個地方可不便宜。江南菜做的味道極好，分量也少，人均四百起，兩個人要吃過千也是輕輕鬆鬆。
李言壞壞地笑，這「方總」也不怕嚇壞「小職員」，李言突然想起，對呀，他是「職員」，那等下他還是不開車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李言不想這麼快脫掉偽裝，也許是不想拿出這些身外物吸引她，可是她會約一個小職員應該也不是很在乎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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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車停到酒店幾公裡外的停車場，李言打了輛計程車到了酒店。
大堂頂部懸著整排明亮的水晶燈，照得大理石和水泉池反著連片點點的明光。
李言之前來過點翠閣，穿過大堂徑直走了去，鑲著翠綠江南風光畫到天頂的木製屏風前站著一個嬌俏的女孩向他微笑著前傾點頭：「先生你好，請問你有預訂嗎？」
「方女士，有嗎？」女孩看了一下記錄，雙手放在身前微微一欠身子抽出一隻手指向內側，「有的，這邊請。」
桌子周圍是四扇到天頂的屏風，鑲嵌著不同江南風景水墨畫，門口的屏風是全鏤空的，餐廳里的四面屏風是半實木半鏤空，這樣設計讓坐位顯得更加私密了。
李言食指敲著桌子等方佳人，心裡想著等下怎麼付帳才能不露餡。
「不對，比付帳更緊急的是她為什麼約我吃飯，看上我了？嘿嘿。」李言單手托腮心裡一陣美，不要臉的想，「肯定是我玉樹臨風，帥了一臉」。
不多久聽到服務員的聲音，「這邊請，方女士。」
方佳人穿著水藍色的連衣裙踩著高根鞋，臉上掛著讓人舒適的笑容款款走來，李言不自覺的站了起來脫口就是一句，「方總好。」
氣場太強大了，還是得叫方總啊。
方佳人坐下示意李言也坐下：「不好意思，下班時有一個重要電話耽擱了，等久了吧？」
李言沒來由地緊張：「沒有，我也剛到。」
「點菜了嗎？」
「這位先生還沒有點，請問現在點嗎？」服務員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方佳人雙手交叉揚了一下頭，「你想吃什麼，自己點吧。」
李言把餐單推到方佳人面前，「還是你來吧，我吃什麼都行。」
「那行，我點，」
方佳不矯作地拿起餐單：「草船借箭，獅子頭，醉蟹，時令炒鮮疏，兩份芙蓉白玉湯。」
服務員柔聲道，「您還需要喝點什麼嗎？」
方佳人指著酒牌，「給我開一瓶勃艮第的白葡萄酒。」
「好的您稍等。」
方佳人笑著回復：「謝謝。」
李言從沒見這一個女人點菜點得這麼行雲流水，好像只是穿一件衣服那麼自然的事，不同的是穿的是晚禮服。
李言心裡暗嘆，這真是連點菜都有氣場的女人。
「今天點的菜都是海鮮類的，配白葡萄酒味道更好。」
「是這樣啊，我還真不知道，平時喝酒沒什麼講究，等下好好品品。」李言笑笑摸了一下下巴。
方佳人眯著眼睛笑著問道，「你平時喝酒嗎？怎麼那天聚會你滴酒不沾。」
李言心一虛，「壞了，被發現了。」
下一秒瞬間撒了個謊，「那天我胃不舒服。」
李言心想，「還好我機智啊」，手心滲了一層薄薄的汗。
「那等一下你不舒服就不要喝了，身體要緊。」方佳人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李擺擺手，「沒事沒事，我今天胃口不錯。」
餐上全后，李言和方佳人安靜地各食各的，誠如方佳人所說，這一桌菜配上白葡萄酒凜冽中滲出絲絲鮮美的味道，當真是難得美酒佳肴。
「方總，這酒配上您點的菜真是回味無窮。」
方佳人舉起酒杯和他碰一下，「你喜歡就好。」
然後兩人又陷入安靜地各食各的狀態，方佳人飲了一口酒抬起眉眼開口道，「那天晚上謝謝你。」
李言立刻回道：「沒什麼。」
然後尋思著怎麼樣拿捏口吻才能突顯他正人君子的光輝形象。
「就是我當時本來是想送您回家的，不知道您記不記得了，您自己說要去酒店的，送您到酒店后我擔心就沒敢離開。」
方佳人嘴角上楊眼眸里滿笑意：「我記得，就是因為記得今天才約你出來感謝你。」
「不用客氣，護花應該的。」說完李言後悔了，搞得好像他經常護花一樣，突兀的解釋又太刻意，忘了吧忘了吧。
方佳人嘴角揚了起來又飲了一口酒，「放心今天這點酒不會勞煩你送我的。」
李言用認真地口吻答道，「不論您有什麼需要，樂意效勞。」
方佳人眼睛里閃過一絲說不清的光痕，「那你等下有空嗎？陪我看個電影？」
今天出門忘了看黃曆，到底是什麼好日子，女神主動要求看電影，「當然有！」
到電影院選了部最近時間的電影，李言負責去買可樂爆米花，就和方佳人一起入場了。
李言完全沒心思留意電影到底在演什麼，一整部電影琢磨要不要牽方佳人的手，到最後還沒敢。
他也不是第一次戀愛什麼的，但心跳的感覺彷彿回到初戀，李言心想一見鍾情真的會到這種地步嗎？還是果真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電影結束方佳人轉頭微笑看著李言，「鞋根有點高，下樓梯扶下我好嗎？」
李言怔住了，沒想到他糾結了兩個小時的事情方佳人這麼自然地就說了出來，自己還是缺乏經驗啊。
「當然。」說著就趕緊起身把手伸向她，方佳人把纖纖玉手放入李言的掌心，李言就這樣拉她起了身。
下樓梯時小心拿捏著力度，不至於握太緊讓她不舒服，但卻可讓她借到力。
出了電影院方佳人鬆開手還是微笑著看著李言，「今天謝謝你啦，我過的很愉快。」
「不用謝，你請我吃的飯真的很好，我也很愉快。」
「那今天就這樣了，還有」方佳人長眸微彎，「以後不是工作時間，叫我姐姐吧。」
姐姐？這個稱呼也不錯啊，李言趕忙道，「那姐姐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還有點事，有機會再約。」方佳人擺了擺手悠然的離開，剩下李言一個人有點迷茫地站在原地。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算約會吧，直覺告訴李言她一定是單身。
姐姐？
這是要奔姐弟戀去了？
這麼漂亮的姐姐，姐弟戀又如何！？
可是姐姐心裡對他這個弟弟有意思嗎？
李言心想管她有沒有，我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