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沒有女朋友

回了家，屋裡卻空無一人，李言給方佳人打電話也沒人接。

李言洗了澡換了睡衣坐在電腦前，無聊地點著網頁，又看了一個電影，看了會兒書，時鐘一格一格的挪動過去。

過了兩點門終於響了，李言走出書房看到方佳人臉色緋紅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你去哪兒了，元旦還有應酬嗎？」

「不是，」方佳人搖搖頭，「我去酒吧了。」

李言皺著眉，幫她脫下大衣，她穿里白色的彈力包身裙，一身凹凸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餘。

「你一個人去的酒吧？」

方佳人迷迷糊糊地點點頭。

李言把她扶到沙發上坐下，方佳人頭靠著他。

「你要去酒吧就不能等等我？」

「等你幹嘛，酒吧里都是我一樣無處可去的人，你有家，有家人，你去酒吧幹嘛？」

方佳人明顯是有些醉了，她的酒量李言是知道的，很少醉酒，這次是真正的花錢買醉了。

「你沒家人嗎？」李言試探地問。

方佳人坐正了手肘靠在沙發上手支頭，好像醉意去了三分，「我沒有。」

李言很吃驚，「父母都不在了嗎？」

「不在了。」方佳人垂下眼眸。

李言把方佳人攬在懷中，「以後你有我。」

聽到這句話方佳人淚水奔涌而出，不是因為李言，而是這句話也曾有人對她說過，可那個人卻沒能做到。

感覺到方佳人哭了，不明就理的李言鬆開懷抱擦拭著方佳人的淚水。

方佳人拿紙巾擦乾淚醉意醒了七分，「你怎麼回來了，今天是元旦你應該在家的。」

「我不放心你啊，元旦是團聚的日子，你一個人心裡會難過的。」

「你還真是善解人意。」方佳人嘆息道，「你是個男人，心思應該多放在事業上，感情這些方面不要心思這麼敏感，對你沒什麼用。」

「我有個食堂啊，事業做的挺好的。」李言撅起嘴。

「你那是事業嗎，你同學的父親還在位，萬一有一天他父親退休了，調走了，你覺得這食堂你能開下去？」

方佳人看著呆住的李言，心想總算不是無可救藥。

「怎麼不說話了？」

「你說的確實是個問題，我是想我同學他爸還年輕不會退那麼快吧。」

「好，我們就算你同學父親15年退休，15年後食堂開不了了，你快40歲，沒有一技之長，剩下的40年人生你就準備吃老本嗎？你不給後代留點遺產嗎？」

李言知道方佳人說的對，他只是不想面對。

「你意思讓我找工作？」

方佳人一手拍了一下李言的頭，「工作個鬼啊。你現在就兩條路，第一，去你爸公司努力成為接班人。第二，找個項目著手自已做點事情，剛開始很可能會虧，但這都必經之路，只要項目不大，你的優勢就是虧的起。怎麼樣？心點有點譜嗎？」

「去我爸公司……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沒這意思。自己做，我從沒想過。所以我心裡還真沒譜。」

「那就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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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李言接到張燃的傳喚讓他回家吃午飯，在方佳人的督促下，他答應了。

回到家裡菜基本都做好就差擺上桌了。

「你真會掐著時間回來，菜剛做好你就回來了。」張燃和王阿姨一起端菜。

「媽，你做獅子頭了？」李言頗感意外，這道菜王阿姨不會做，張燃很久不下廚房了。

「是啊，你小時候最愛吃獅子頭。」

擺完桌王阿姨就走了，家裡就剩下一家三口。

吃了一會兒張燃就沉不住氣了，「言言，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李言被問的差點出噴出來，咽下口中的菜才開口，「你聽誰說的，沒有。」

「言言你不要擔心，媽媽很開明的，只要你喜歡的女孩子人品沒有問題，媽媽都會同意，不會像你伯母那樣。」

李言這點理智還是有的，只怕張燃比劉明秋還要挑剔。

「真的沒有，我還這麼年輕，不著急。」

張燃將信將疑難道自己的感覺錯了？她看李懷勇夾著菜吃著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整了半天今天是鴻門宴，李言心裡嘆了口氣，在沒搞定方佳人之前絕不能讓老媽跳出來搗亂。

吃完飯李言把桌子收了，堅持讓張燃休息，自己把碗洗了才撤退。

李言走了之後張燃還在吃驚李言會刷碗這件事。

「老李，你看見沒有，他居然會刷碗了，他以前連桌都不會收。」

張燃心想難道真的是一個人住就容易成長了？

「他是有女朋友了。估計沒少給人家刷碗。」李懷勇輕輕拍了一下沙發的扶手。

「什麼？」任張燃再怎麼想也想不出讓兒子甘心做家務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

張燃想想覺得頭皮發麻，「你說言言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他交女朋友了，是不是那個女的不讓他說？」

「也不一定，不過這個女孩兒肯定不簡單啊，言言的眼光高，一般姑娘入不了他的眼。」李懷勇生出了幾分好奇。

「她居然讓我們兒子刷碗，以前我連水都不讓他燒。」張燃心生怨氣。

「你什麼都不讓兒子做是在害他，不是愛他。我倒覺得這女孩子不錯，至少把言言往正確的路子上引。你不要干涉兒子的事，他準備好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李懷勇淡定的去了書房。

張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心裡的怨氣真是越積越多，心裡想以後言言把這女孩兒領到自己面前時，一定要給她個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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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方佳人覺得李言回家吃飯回來整個人都怪怪的，坐在書房的沙發上看書，時不時的瞄自己。

「今天我媽問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你怎麼說的。」方佳人依然盯著電腦漫不經心的問。

李言放下書，「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你怎麼回答和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李言有點急了，「你不就是我女朋友嗎？」

方佳人打鍵盤的雙手停下，看著李言，「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李言深呼吸勸自己冷靜，「不是女朋友我們天天睡在一起是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同居？」方佳人還真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你意思我們可以各自找男女朋友？」

方佳人點點頭。

「那我們做男女朋友不行嗎，省得費事了。」李言捉住了方佳人說話的漏洞，得意的笑起來。

方佳人繼續敲著鍵盤淡然的回答，「我不交男朋友。至於你，等你找到女朋友就得搬走。」

李言吐了口氣，他的感覺果然沒錯，方佳人從沒把他們的關係定義成戀人。

所以今天他不算騙了父母，他是真的沒有女朋友啊！

「我也不交女朋友，我要賴在這裡住一輩子。」

「……」

「你能想點正經事嗎，你想好做什麼項目了嗎？」

「餐廳你覺得怎麼樣？人人都得吃飯。」李言興奮地問道。

「餐廳的入行門檻低，那就意味著競爭淘汰壓力很大，這個項目不好，繼續想。」方佳人沒有停下手頭的功夫。

方佳人想了想拿起手機，「等下你不要出聲，我要打個工作電話。」

李點點頭，心想這種事還用交待嗎。

「喂，鄭局。」

李言眉心擰起心中不悅，難道方佳人刻意提示他不要聲。

「前幾天我病了，在醫院打了好幾天點滴，所以才讓我同事先去看望您。您身體好點沒？」

「那就好。」

「我沒事，我已經好了。」

「鄭局您看哪天有空我請您吃個飯。」

李言把書合上沉著臉。

「行，那到時見。」

「你不是說他不負責項目了嗎，怎麼還約他？」李言怒氣沖沖地問。

「他是不負責了，可是他不負責項目我就不聯繫他，那不顯得我太涼薄了嗎？新的負責人會怎麼看我。」

李言思索著方佳人的話。

「而且現在鄭局不管個項目，以後他還是可能主持別的項目，我已經在他身上耗費了這麼多資源，我不能白白讓這些資源都打水漂。今天埋下這根線是為以後做準備，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李言望著方佳人沐浴在午後的日光中，周身散發著光芒。

方佳人徐徐道來，「而且山水輪流，做事留一線，這些道理你要想明白，道理人人都會說，能把它們變成處事準則才是真是不枉讀聖賢書。懂了嗎？」

李言心裡嘆服這個女人的智慧，真是情商智商雙在線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油嘴滑舌，剛認識的時候沒見你這樣。」

「剛認識的時候你也不總和我說道理。」

「不想聽以後不說了。」方佳人淡然地說。

李言趕緊改口，「別，你說吧，我愛聽。」

「不過看來那個鄭局傷得也不重，這才多少天啊就能出門，那些人肯定看他是局長不敢下重手。」

「你還敢提這件事，要不是你我年前早就拿下這個項目了。」

李言頓感心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不過既然這個鄭局沒受太重的傷也可以不換負責人啊？」

「有進步，會動腦抓關鍵點了，」方佳人背靠在椅子上，「這個項目盯著的人太多了，都跟惡狼一樣，只要給他們機會就會狠狠地咬下一大塊肉，鄭局被換下去他也不想，可有什麼辦法呢，上面來了調令你能不聽嗎？」

方佳人玩味的看著李言，笑了笑。

「所以啊，你真的是幫了背後這個人一個大忙，沒有你他想換掉鄭局也沒這麼容易。」

方佳人像分析報表一樣地給李言分析這件事。

李言仰起頭吐了氣，「那我這事兒可虧大了，給你添了麻煩，便宜了別人，我還花了三萬塊。」

「現在知道你自己有多蠢了嗎？」

李言紅著臉，「知道了知道了，咱們以後能不能不提這事。」

「那你以後做事能不能三思而後行，有時做事慢一點不見得是壞事。」方佳人轉著手中的筆，

「不過今天你做的就很好，沒有承認你有女朋友。」

「你怎麼知道的？」李言挑起單邊眉，感覺面對方佳人心理壓力有點大，這個女人會讀心術嗎。

「你要是和你爸媽說你有女朋友了，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按照你對你父母的描述，他們一定會提出見你女朋友，那你豈不是要難辦了？」方佳人笑容淺淺的，李言看到方佳人自信的樣子不自覺就心生折服。

李言沒陶醉多久，方佳人就潑了一盆冷水，「我晚上要和鄭局吃飯，你自便吧。」

「今晚你就和那無毛豬吃飯？」

「你叫他什麼？」

「頭上沒毛，身肥如豬，無毛豬。」

方佳人噗嗤笑了。

看到方佳人因此笑了，李言心裡舒服了一點。

「你晚上如果出門，喝酒就絕對不要開車，聽到沒有，我是認真的，你要是讓我知道你酒駕，我就把你踢出去。」方佳人少有地嚴肅。

李言知道方佳人不是開玩笑，「我知道了，我一定不酒駕。」

晚上方佳人先出了門，李言和章俊、林牧約了去吃蛇，想起答應方佳人不酒駕，他打電話給章俊讓他到信天瑰麗來接自己。

大冷的天他可不想站在風口打車。

李言換好衣服等著章俊來接他，沒等多久電話就響了。

「到樓下了，下來吧少爺。」章俊調侃著李言。

不多會兒副駕駛門就開了，李言穿著還是那麼講究。

章俊手搭在方向盤上問李言，「這是你那個姐姐住的地方？」

「廢話。」

「這個小區單價不低啊，她是全款還是貸款。」

「我哪兒知道，你問這個幹嘛？」

「隨便問問，你這個姐姐果然不是一般人。」章俊感嘆道。

「你今天怎麼廢話這麼多，有話能直說嗎？」

章俊想了想，「我覺得她付不起這裡的房款，按照她現在的工資水準貸款可能沒問題，可是首付也不少。你這姐姐是單身吧？」

李言心裡很不爽，「你胡八道什麼呢！」

「你今天怎麼不開車讓我來接你？」章俊轉換了話題。

「不想酒駕，也懶得取車。」李言淡淡地答道。

「上次不還酒駕嗎，這麼快痛改前非啦？」

見李言沒吭聲，章俊小眼睛轉了轉，「是不是方姐姐不讓你酒駕？」

「開你的車。」李言冷冷得看著章俊，這小子今天說的沒有一句話是他愛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