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案情真相
「姑娘,我們都還未曾發問,你怎知你是否知道?」蕭子洵說道。
「求求你們放過我,我都已經這樣了,求求你們放過我。」齊語心的情緒驟然變得格外激動,語調變得紊亂,「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眼見齊語心這般模樣,陸暖雨手足無措地看向蕭子洵。蕭子洵凝眉思考,「姑娘,你只要能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送你離開大梁,你便不需再回琳琅坊。」
怎知齊語心竟搖頭,「我要回琳琅坊,我要回去。」
「未曾想到姑娘如此自甘墮落,寧願屈身風塵之地也不願配合。」蕭子洵冷哼一聲,神色轉為嚴肅冰冷。
「齊姑娘,你若是知道良北郡失蹤孩童的下落,請務必告訴我們。」陸暖雨和氣地勸說道,「你想一想,這一百零六個孩子,他們的父母日夜期盼著他們歸來,他們也定然希望能夠早日回到父母身邊,你只需將他們的下落告知於我,其餘的什麼都不用做了。」
「我都說了,我對家父之事一無所知,我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蕭子洵伸手,將齊語心的嘴捏開,而後徑直塞了一枚藥丸進入齊語心口中。
「你方才吞下的是天蠶噬心丹,若是毒性發作,如同萬箭穿心,蟲蟻蝕肉,最後會皮開肉爛,暴斃而死。」蕭子洵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勸你還是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為好。」
陸暖雨詫異地看向蕭子洵,看到蕭子洵正給她打眼色,陸暖雨當即明白,這只是蕭子洵在嚇唬齊語心。
然而讓陸暖雨與蕭子洵兩人都未曾想到的是,齊語心聞言過後,竟沉靜下來,她被綁住面朝上躺在床上,眼淚從她的眼角慢慢地滲出,順著雙鬢滑落,最後滴在床鋪上。
她似乎並沒有恐慌,沒有害怕。
那一雙眸子裡帶著糾結與無助,彷彿是狂風暴雨里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被無法抗拒的巨浪吞噬,淹沒在浩如煙海的大浪之中。
陸暖雨動了惻隱之心,不禁嘆氣,心中琢磨著,興許這個女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房間里回歸沉寂,齊語心什麼都不回應,陸暖雨與蕭子洵兩人又不知說什麼。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問這件事?」許久過後,齊語心緩緩開口問道。
「我們只是江湖過客,聽聞良北郡有一百零六名孩童至今下落不明,一心想找回這些被誘拐的孩童。」陸暖雨如實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找不回這些孩子的。」
陸暖雨反問道,「還未試過怎麼知道找不回呢?」
「已經有人試過了,但他失敗了,結果落了個身敗名裂,身首異處,家破人亡的下場。」齊語心眼神空洞,似乎是想起什麼來,「我勸你們不要再理會這件事情了。」
「是誰?」陸暖雨凝眉問道。
「齊安易。」齊語心忽然嚎啕大哭起來,「他已經害死自己。」
「你父親?」陸暖雨意外地看著齊語心。
齊語心望著上方的帷幔,不禁回憶起來,「半年前,我父親是良北郡衙門總捕頭,有一天,三川巡捕司的劉建居將一個任務交給我父親,讓我父親在全郡範圍內挑選一百零六名,十五歲左右,而且還要機靈聰慧的孩童交給三川巡捕司。」
「交給三川巡捕司?他們要這些孩童做什麼?」陸暖雨疑惑地問道。
「劉建居當時是說,三川巡捕司將會訓練這些孩子,將這些孩子培養成出色的捕快,日後直接在三川巡捕司中任職。」齊語心深深吸了一口氣,「由於是上級的命令,而且三川巡捕司是朝廷的機構,當時我父親並沒有懷疑,於是走訪了全郡十數個縣鄉,挑選出一百零六名孩童,這些孩子的父母聽說被選中的孩子日後可以在三川巡捕司任職,前途無量,也十分開心地將自家的孩子送來,最後我父親將這一百零六名孩童交給了三川巡捕司的劉建居。」
陸暖雨疑惑地坐到床上,「後來怎樣?」
「後來,沒過多久,良北郡接連出現兇殺案,失蹤案,我父親身為良北郡衙門總捕頭,他一遍又一遍地翻閱這些兇殺案,失蹤案的卷宗,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齊語心說到此處,咳嗽了一聲,而後繼續說道,「這些兇殺案,失蹤案的受害,全都是當初被選中送去三川巡捕司的孩子的父母。」
在場的陸暖雨與蕭子洵二人不禁吸了一口冷氣,看來事情比想象的更為複雜,很多真相不為人知。
齊語心繼續說道,「我父親意識到事情不妙,立刻前往三川巡捕司,但三川巡捕司給予的答覆卻是他們從未發布過命令要招收孩童進行訓練培養,而這件事很有可能是劉建居個人所為,利用自身職務與身份,誆騙了我父親。」
「既然如此,不是只要將劉建居逮捕審問即可?」陸暖雨蹙眉問道。
「當時劉建居已經潛逃,但三川巡捕眼線密布九州四海,歷經數月,最終在衡陽將劉建居捉捕歸案。」齊語心說到關鍵之處,語氣不禁激動幾分,「他被抓回三川巡捕司以後,承認自己利用職務之便,誆騙我父親,最後將這一百零六名孩子賣給人販子,為了以絕後患,又動手殺害這些孩子的家屬。」
陸暖雨問道,「那孩子呢?為何至今下落不明?」
「當時劉建居說他已將這些孩子賣給人販子,他也不知道這些孩子的下落,我父親心中有愧,認為這件事他始終負有一定的責任,於是他向三川巡捕司提出申請,請求三川巡捕司出動人手尋找這些孩子的下落,剛開始三川巡捕司也應承下來,表示會立案調查,但幾個月過去,了無音訊,我父親心急,再次去三川巡捕司詢問案件進展,這才發現,三川巡捕司根本未曾立案,也未曾派出巡捕前去調查失蹤孩子的下落。」齊語心眸子一顫,眼淚又從眼角滲出,「我父親一怒之下,準備去刑部清吏司彈劾三川巡捕司玩忽職守,但萬萬沒想到,他還未來得及行動,三川巡捕司便將他拿下,說是劉建居翻供,咬定我父親是誘拐案的從犯,只是當時分贓不均,這才將這件案子曝出來。」
陸暖雨嘆氣,「然後最後你父親被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