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血魂祭

第一百三十章 血魂祭

羽烈父子的船在海上飄了兩日,這一日晚間,羽烈看著月光洋流,按照海圖推算,說道:「這些天一直朝正北方向而來,但這裡洋流的動向已經開始變了,看來可以折向東北再行幾千里,到達老人口中神秘冰谷了。」

羽軒點了點頭,說道:「但不知道這神秘冰谷是否就是寒月谷。」

羽烈笑道:「放心吧,大不了就再花半年將北域的土地寸寸翻找一遍,左右不過是一座山谷而已,還能讓它跑了?」

當下羽烈帶羽軒踏空而起,扭轉空間,不一刻鐘便穿過了上千里的路程,到了中夜時分,只見一道絢麗極光橫在夜空之下,猶如上古傳說的天河,帶著瑰麗的夢臨了凡間。

羽軒貪看極光,半晌不肯走。羽烈手掌撫著他的肩膀一笑道:「十幾年我和娘也來到了北域,那時恰好也遇上了極光,她便拉著我看了半宿,我給她畫了幾幅丹青。」

羽軒心中一動,問道:「爹,族中誰的丹青畫得最好?」

羽烈沉吟道:「族中最有才華的是你三叔跟羽逍師叔,我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但若說最好的,你三叔音律得自你叔祖親傳,自然造詣極高。而丹青之道則要數你羽逍師叔為第一,他只見你一面,就將你的肖像畫得栩栩如生。」

羽軒聞言,心中劇烈一跳,只見眼前一片曙光,以前原本許多不解之處,現下都豁然開朗了。

羽軒心中暗暗冷哼一聲:「羽逍?」但隨即想起父親對他尚有一些香火情,又不得不按下心底的殺意。

這時又見極光中飛來兩隻金鳳,化作了兩個中年男子形象,說道:「羽兄,久違了!」

羽烈定睛一看,笑道:「原來是青勉兄、青衣兄,兩位乃是鳳族長老,怎麼有空來這裡遊玩?」

青勉苦笑道:「我二人雜事纏身,族中瑣事不斷,怎會有閑暇遊玩?來這裡其實是為族中辦事……這位是?」說罷,眼睛便看向羽軒。

羽烈笑道:「這是犬子,向兩位伯父見禮。」羽軒隨即一禮,羽烈又問道:「不知兩位有何事情,我能否效勞?」

「這……」青勉二人隨即面露難色,羽烈心道:「難道是為宮影之事?宮影如今族長權威受損,只怕廢立之舉就近在眼前了。」

原來鳳族族長宮影曾背著族中長老,私自放走宮玄夫婦。那宮玄是宮影親弟,而這二人又是宮繡的侄子、侄女。宮綉跟羽祀育有羽絕、羽輕瑤一子一女,故鳳族跟羽家有姻親關係。

昔年宮綉死後,羽祀也將宮影視作親女。如今鳳族要廢去宮影這族長之位,羽祀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其實心中已在暗暗盤算。羽賦知道他這親弟的性子,所以也讓羽烈打探宮影的情況。

這時只聽青衣道:「反正如今知道此事的人已是不少,如果羽兄要打探的話,門路也是有的,如此還不如我們自己說出來。」

青勉長嘆一聲:「正是家門不幸,月前族中大祭司察覺到葬神界內的先祖鳳元被人所盜,命我等前來追查,原來是青雨要獻祭先祖鳳元施展血魂祭,招來宮玄殘魂復活他!」

羽烈驚聲道:「宮玄已死了三年有餘,魂魄早不知去向何方,說不定已轉世輪迴了,如何還能再復活?」

「這便是血魂祭的厲害之處了。」青衣道:「宮玄乃族中叛徒,弒兄忤逆,本來死不足惜。但他畢竟是宮綉老族長的親侄,當年我們也不願過分緊逼,卻誰知青雨膽大妄為,為了復活宮玄,不惜動用先祖鳳元。」

羽烈點頭道:「我也是聽到家父無意間談及,才知宮玄他們有這層關係。不過這血魂祭到底如何厲害,青勉兄能否說清楚?」

青勉二人對視一眼,見青衣點了點頭,隨即才說道:「血魂祭乃我鳳族秘法,與尋常招魂祭壇不同。血魂祭要以本族之人的鳳元為引,再鑄一口『血魂鍾』放於祭壇之上。祭典開啟時,敲動血魂鍾,只聽鐘聲一起,無論上至碧落、下到黃泉,凡是其人殘魂,都會隨鐘聲而來。然後在祭壇之上將身軀魂魄融為一體,只要四十九日過後,其人自然蘇醒。但其人的記憶、修為乃至意識的恢復程度,都全看殘魂的完整與否以及祭壇之上的鳳元了。」

「鳳元主人的修為如何,與招魂之人的血脈親疏,都關係到了祭典的成敗。那死於葬神界中的先祖,正是宮玄的玄祖父輩,有這位先祖的鳳元坐鎮,這祭典十有八九能成。」

羽烈疑聲道:「但宮玄已死多時,這軀體只怕……」

青衣反問道:「羽兄攜子來此,只怕不是來遊玩的吧?」

羽烈一怔,問道:「青衣兄為何有此疑問?」

青衣道:「此地人跡罕至,極少有人來此活動,因此北域算是天底下各個大陸里最乾淨的一塊,但也正因如此,諸多隱秘尚且未被人發掘。月前我們追蹤青雨時,便發現有一處奇異的冰谷,那裡靈氣之濃郁,甚至常常引發靈氣風暴。兼之這裡冰寒徹骨,乃是保留肉身的最佳之處。」

羽烈、羽軒二人心中已是欣喜不盡,但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羽烈眉頭微微一揚,佯裝驚訝道:「還有如此神異的所在?那我們真得前往一看。」

青衣雙目注視著羽烈,緩緩說道:「適才我便已經說了,那裡或早或晚,一天之內不知要颳起幾次靈氣風暴。在如此風暴下,羽兄只有自保之力,若是帶上令郎,嘿嘿……羽兄,適才我兄弟二人可是把諸多隱秘都和盤托出了。何況那宮玄畢竟是我鳳族之人,即便是被我們逐了出去,也不該讓羽兄殺了。此事曾在族中引起軒然大波,是我兄弟二人強加抑制,便是考慮到羽氏一族與我鳳族之間的和平……」

青衣緩緩說罷,只聽他言語看似平和,但隱隱卻有威脅之意。

只見羽烈面色一冷,問道:「我若不說,兩位回去就要兵戎相見了?」

青衣二人都不禁暗暗皺起眉頭,其實論起兩族實力,還是羽家稍高一籌。如今聖境強者之中,羽家便有兩位,但鳳族卻只有一位常年閉死關的老祖宗,數百年不露面,更不知生死……

隨即青勉打圓場道:「前些時候,我看羽兄還與令郎商討路線,想必也不知那處冰谷所在何方,倒不如我們兩家交換情報,各取所需如何?」

羽烈沉吟片刻,向羽軒傳音道:「他說得有幾分道理,現下我們遇上了他們兩個,實在難保他們不在路上搗亂。何況我們像無頭蒼蠅一般地四處亂撞,也可能會誤了風暴停歇的時機,反而得不償失。」

羽軒聽了,便輕輕點頭。羽烈說道:「不錯,我確實知道一些事情。那風暴雖然整日不定時地颳起,但會有一兩日停歇,我想祭典也會在那幾日開啟。」

青勉驚喜道:「羽兄所言當真?風暴會在第幾日停歇?」

羽烈淡淡一笑,不說話。青衣道:「羽兄暫且不說,我們也能理解。好吧,現在我們便給羽兄引路,前去那座冰谷。不過適才也說了,風暴颳起不定時,還望羽兄做好準備。」

羽烈點了點頭。隨即只見青勉二人踏在雲端,往東面而去。走了約有百餘,便只見空中一片祥雲盤繞,那雲卻是靈氣化水,凝結而成。

隨即四人低頭往下看去,又見幾座巨大的冰川圍成一座冰谷,冰谷四壁平滑如鏡,反映著一片日光。但冰谷底下卻是幽暗一片,一黑一白,分界明顯。

羽軒心裡嘖嘖稱奇。但羽烈三人卻只覺心頭一沉,原來這時天空陡然陰暗,萬丈層雲彷彿壓將下來。隨即只聽滾滾風雷,空中那雷顯化淡青色,猶如一條蒼龍從九天而下,天威煌煌。

青勉駭然失色道:「這次的風暴怎麼如此之大?」

這時青衣卻早已顯化本相,兩翼展開,猶如天邊垂雲,原來是化作一頭赤紅火鳳,直直向空中而去。

青衣叫道:「還看什麼,不要命了嗎?」

青勉隨即也化成鳳凰在空中,集合兩人之力將一片空間扭曲起來,只見扭曲的空間中猶如一個巨大黑洞,幽暗深邃,彷彿一隻遠古巨獸張開萬丈血口,要將風雪吞入其中。

這時青勉忽然驚恐地道:「那是棺材!是什麼人?」

但他叫聲一落,一道不知大小的青色雷霆直直劈下,將那黑暗空間一舉震碎。只見青勉、青衣被打落冰谷,落在黑暗之中。

這時羽軒手掐印訣,有無數符文盤繞在他父子二人周身的空間之中,四面的風雪竟然就打不進去。隨即羽烈看見青衣二人被打落虛空,便顯化了九龍金身,手掌一抓,卻只將幾根燒焦的鳳羽抓在手中。

那時羽軒聽見青勉的驚叫聲,便將符印貼在眼上觀看,只見風雪之中有一隊儀仗,一群詭異的黑甲官軍抬著一副巨大的玉石棺槨,走在雪地之上。

羽軒頓覺毛骨悚然,但把符印一摘,卻又看不見了。這時又有一道更詭異的聲音傳來:「看來是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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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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