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南斗玉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南斗玉棺

羽軒聽到聲音,抬頭看去,只見對面的風雪之中,有一位紅衣公子浮空而立。這位公子的面容當真俊美已極,精緻如同美玉雕琢,只是面色稍嫌蒼白而已。

羽烈見到這位紅衣公子,眉頭大皺,暗道:「他怎麼來了?」

紅衣公子向羽烈一拱手道:「羽兄,別來無恙?」

羽烈向前走了一步,暗暗將羽軒護在身後,說道:「鳳公子一向深居簡出,這回怎會耗費如此心力布這麼一個大局?」

紅衣公子似乎的眉頭似乎一皺,搖頭一嘆道:「羽兄慧眼,青衣、青勉愚不可及啊。」

羽烈冷然道:「但他們死得很冤!」

「他們冤不冤,由我而定!」紅衣公子手掐印訣,輕聲吟道:「魂起為路引,魂之祭,魂路現!」

只聽他聲音一落,冰谷之下的黑暗中,突然有點點熒火飄起。羽烈一見,暗暗吸一口涼氣,沉聲道:「果然狠辣,竟然是將魂魄獻祭,顯現魂火。」

羽軒問道:「什麼是魂火?」

羽烈道:「將人的魂魄完全化去,煉成一點真靈,顯現出魂火。傳說此火乃幽冥之神手中的冥燈之火,有溝通陰陽兩界的能力。只是人的魂魄煉化之後,就要煙消雲散,不再有轉世輪迴的機會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鳳公子是將青衣二人的魂魄獻祭了吧?」

紅衣公子淡淡一笑不答,這時忽然只聽冰谷之下有人在念誦真言。原來冰谷之下的青色熒火升騰而起,便如萬千螢火蟲一般。只見火光之便有一座祭壇,一位少婦跪坐於祭壇之上,手掐印訣,念誦真言。

隨即又見那祭壇之上,懸浮著一座青銅大鐘。這時祭壇之下只聽一聲鳳鳴,龐大的鳳凰虛影馱著一副水晶棺飛在空中。

羽烈父子一見水晶棺內的人影,心中都暗暗吃了一驚:「是宮玄?」

這時羽軒再細細一看祭壇之上的女子,又驚聲道:「是她!」

羽烈問道:「你認識青雨?」

羽軒搖頭道:「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當年正是她利用雷昂進去葬神界,偷出鳳元的。但事後雷昂為了獨佔鳳元,殺了於遙師姐,而雷昂卻被她所殺。」

羽烈點了點頭,抬頭只見那紅衣公子一步一踏,走下虛空。那青色熒火突然列成兩排,中間隱隱顯現一座虛幻拱橋,橋下便有水聲潺潺。

只見紅衣公子一步一步走上橋去,青雨便念起真言,保持熒火不散。

羽軒也想走過去,羽烈搖頭道:「沒用的,鳳虞不知從何處知道了這些秘法,竟能溝通幽冥與現世兩界。但那座橋只能容得下鳳虞一人通過,我們走不上去。」

羽軒隨即一嘆,羽烈問道:「你覺得鳳虞這人如何?」

羽軒微皺起眉頭,說道:「丰神俊朗,溫潤如玉。」

羽烈點頭道:「不錯,此人舉止風雅,無論樣貌手段堪稱完美,但他的來歷卻神秘至極,似乎鳳族族長也對他禮讓三分。」

羽軒心中一跳,問道:「難道他也是某位上古大能傳世而來?」

羽烈道:「這我便不能斷言了,不過傳言此人有戀屍癖,似乎極愛與幽冥之事打交道。」

羽軒頓時毛骨悚然,搖頭道:「不要說了,已經噁心死人了。」

羽烈一笑,這時只見紅衣公子從橋上一步一步走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他突然看向祭壇上的青雨,細細打量一番后,隨即面色一變。

羽軒注意到父親的神色,問道:「出了什麼事?」

羽烈沉聲道:「青雨身上已經沒有了神魂,現下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羽軒大驚:「可是她現在還能念誦真言啊。」

羽烈沉吟道:「我早年曾聽聞有一處神秘宗門,喚作『影宗』。此宗擅長几種法術武學、人數多少,乃至宗門所在何方,都無人知曉。只是約莫在三十年前出了一件事後,影宗才算落入眾人的眼中。」

「當年聖皇無字碑一事引得風起雲湧,幾千修士爭奪了一天一夜,眼見黑凌遠就要拔得頭籌,卻不知何時出現一位綠衣少女。那時她臉上雖蒙著青紗,容貌雖看不甚清,但決計是美貌絕倫。當時有幾個品行不端的,就要下手將她擒走。卻被她用了不知何種手法,頃刻間奪去了神魂。事後各大勢力雖然多方查找這女子的蹤跡,但竟無一點線索,只是從陽乾口中得知她是影宗之人而已。」

羽烈微微一嘆,想了片刻,說道:「但想來這世間除了影宗之外,只怕再沒有人有抽離神魂的手段了。」

羽軒又問道:「那聖皇無字碑又是怎麼回事?」

羽烈正要開口,突然只聽水聲漸漸清晰,那些熒火消散而去,一片白霧瀰漫在空中。又見那白霧裡青石拱橋彷彿化成了實質,橋下溪水與岸上綠柳構成如同江南風景。

但羽烈父子面面相覷,都覺此事詭異至極。羽軒問道:「這又是那位鳳公子搞的鬼?」

羽烈搖頭道:「不好說。」

這時只見那青石橋下,一位蓑衣老者撐船而來,向羽烈二人見禮道:「奉主人之命,請兩位貴客過府一敘。」

羽烈問道:「前輩如何稱呼,你家主人是何方神聖?」

老者道:「不敢當前輩稱呼,老朽只是河上的一個擺渡人。至於主人芳名,請恕老朽不便透露。但主人曾交代只要將此物交給羽二爺,其中關鍵自然明白。」

老者說罷,手掌輕輕一送,就將一封書信送了過來。只見信上寫道:「三十載如白駒過隙,昔年於群雄之間與君匆匆一晤,實於無奈。方今書信相邀,萬望親降玉趾,勿得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信下一角,只見繪著一面青紗。

羽烈心中一跳:「難道是她?」

老者微微一彎腰道:「請兩位上船,不一時便能到。」

羽烈點了點頭,當下便領著羽軒上了船。只見小河彷彿從虛空而來,眼前一片白霧籠罩,看不清前路。但船行了有半日,卻仍看不請前路。

這時老者突然停了下撐船,俯下身子,乾枯的雙手捧起一捧河水。只見那手中的河水中漸漸凝聚出一條龍形魂魄來。

羽烈見了,疑聲道:「這河?」

「人死能轉世輪迴,那是大幸。但有太多人的魂魄沉淪於奈河之下,渾渾噩噩地消散而去。」老者睜開渾濁的雙眼,朝空中看了看,隨即一嘆。將龍魂收入懷中,繼續撐船而去。

過不多時,只見迷霧消散,眼前漸漸清晰。原來那條小河匯成了湖泊,又見湖上有一座石亭,亭中便坐這一位青衣女子。

羽烈低聲道:「果然是她,如今看來,她擊敗黑凌遠確實不奇怪。」

羽軒問道:「這是為何?」

羽烈道:「天底下雖然稱為天地九元,但有兩種力量卻超脫於九元之外,有鬼神莫測之能。其一乃是『混沌』。『混沌』是九元未分、規則未立的形態,固此『混沌』的厲害來自於『初』。而其二便是『輪迴』。這世間本只有幽冥之神掌握此等力量,後有幽冥神後裔入主冥界,化身幽王使,司掌輪迴。這老者估計便是幽王使之一。」

「羽二爺高看了,老朽只是一介擺渡人而已,稱不上幽王使的。」老者將船攏到石亭邊上,說道:「小姐,羽二爺到了。」

這時石亭上的女子聽了,轉過身來,羽烈父子只覺似乎滿堂生輝。但見女子身著青衫,身姿窈窕,彷彿二八年紀,貌比仙娥,竟渾不似幽冥使者的模樣。

女子盈盈一禮道:「二十載未見,羽兄別來無恙?」

羽烈一怔,問道:「小姐怎麼稱呼,找我父子前來所為何事?」

女子笑道:「小妹幽語靜,至於來歷,想必羽兄也猜得七八分了。」

羽烈默然,女子將他們引到亭中。老者躬身道:「小姐,老奴告退了。」

女子道:「河伯請便。」

羽烈問道:「這位前輩可是奈河艄公?」

女子點頭道:「我們要出入幽王、幽冥與人世三界,都少不了河伯的渡船。不過他渡船數千年,卻總是禁不住要出手救助落入河中的不幸殘魂,因此也耽誤了成為幽王使的機會。」

這時有兩名青面鬼捧著兩盤鮮果走來,女子命他們點了亭上的石燈,隨即退下。

女子手上一拂,石燈燈火上突然顯現畫面來:那是一座地宮中,宮內的石台上放這一副玉棺。只見棺內的屍身身著帝服,面容宛然生人。

羽軒一見,不禁一驚。

女子笑道:「羽公子識得他,是嗎?萬年前幽王界中來了一位大人物,那人肉身已經崩壞,神魂力量也所剩不多,只有輪迴轉世一條路可走。但那人的輪迴卻不能由我們插手,彷彿超脫於規則之外,最終引來幽王親自為那人引渡。那人就是南斗聖皇!」

羽烈大驚道:「難道這玉棺中?」

「你看……」女子手上一指,只見火光中,那紅衣公子踏著神異方位,一步步朝著玉棺而去。但隨即台下空間突然一陣扭曲,有一十二尊銀槍黑甲大將從扭曲的空間顯現。

女子道:「這便是鳳虞的目的,聖皇手中的祖脈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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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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