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工作(1)

1995年她畢業分配，她們這一屆的優秀畢業生分配到省公路局。公路局局機關在南陽市，是廳級公路處。下屬在全國各地施工的公路處、橋樑處和隧道處三個處機關。

不是人人都能分配到公路局極其下屬公路處。如果人員超額，就分配回原籍是相關部門，一樣吃公家飯。

可是，誰會想回原籍呢？同學們各顯神通。

朱麗麗家就是南陽的，給她介紹了一個男朋友，省公路局局長的司機，有這層關係，她進公路局局機關不愁。

劉玲玲是很快就和一個新姜的男老師好上了，不時跑進教師宿舍樓和他約會，也不知道他們誰先引誘的誰!

劉玲玲找的這位姜老師，看上去三十左右，個子不高，人還算精神，是學院的團高官，教她們企業管理課程。這個小個子男老師挺有女人緣，在女教師中也是左右逢源。這傢伙居然一邊和張婷好著，一邊又迅速搭上了副院長比他大十歲的老女兒，並迅速地結了婚，而且神速地讓他老婆的肚子隆起來。

劉玲玲惡狠狠地說，他哪裡是和那個老女人戀愛呀，他是找了一個媽，一個能讓他從學院的中層幹部中脫穎而出的靠山罷了。

姜老師主動找到劉玲玲有了一次密談，大意是姜老師痛哭流涕地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把他們之前的事情公布出去，他說他害怕被扣上違背教師職業道德和行為規範的帽子，如果造成惡劣影響，他就完了。他還說一定給她畢業最好的安排。還說他配不上她，要她不要辜負青春年華。天冷了，送給她一件貂衣，配金色的腰帶，大高靴，完全勾勒出她美麗高貴的氣質。

結果，劉玲玲也順便分配到公路局局機關。

高大帥氣的班長李明家就是開建築公司的，難怪有錢，學生時代就有車開。畢業也不需要學校分配，直接回家就業。

吳鳳是學生幹部，有班主任陳老師推薦，居然也分進了公路局下屬的公路處，她其實也得了關係的照顧。

其他同學就各分東西了。

但這麼好的分配，她不珍惜。

如果說女人代表陰性，她陰性不足。也許是童年被傷過心不少，就缺少了對女性身份的認同，像男人一樣被迫擴大，傾向支配、付出、對抗、堅韌。隨便接受和示弱的能力很低。習慣了很難改變。

她的不珍惜是，當時和她一起分到位於南陽地區一個地級市，東明市的公路處。還有其他學校來的一個女生周海燕。加上她，是公路處當年來的大中專生中僅有的兩個女生，十分受歡迎。

她剛到公路處報道時，人事科長趙成渝在人事科從大辦公室再往裡走最裡面的科長辦公室，親自專門單獨接待她一個人，笑容滿面的，她不知道其他那個女生周海燕是不是也得的同樣的待遇。

趙科長說:「學建築的女生本身就少，分配過來的比例自然更少。女同志在建築公路處是比較受歡迎的，這也是你們機遇呀!你們這次分來的兩個女生都是中專生，說起來文憑不高，但沒關係，處來條件好的年輕中層幹部不少，穩定、有根基、機會……

當時這話讓她嚇了一跳，女生分到這個建築公路處，難道就像宮女進宮分配給大臣，提前把她們照片分到要宮女大臣手裡，提前各自挑選安排好了嗎？

很快，從大辦公室外面進來另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

這人看上去吊二郎當，一付混社會的模樣，很拽，走路都像個王八狀橫七豎八，和她們新人走進科長室畏畏縮縮熟悉環境新人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進來一張口就是趙叔叔。

「小傑啊，進來！」趙科長笑臉讓他進來。他一邊主動湊上前，一下子手腳麻利地從他帶來的那個黑色塑料包里掏出一條紅塔山香煙，動作麻利地放在錢科長的桌前，正好被前面一堆資料擋住。

接著又從黑色包里掏出一個透明包，裡面是幾盒野珍三寶，那是比較昂貴的滋養佳品。然後側臉打量了一下吳鳳。

她一雙眼晴正驚慌失措的四處掃射，剛好和這個男人對視了一下，然後又畏縮地收了回去，低著頭。

趙科長說，「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吳鳳，這個是衛傑，處中心實驗室室副主任，副科級；小傑，這就是新分配來的吳鳳。

衛傑是局裡家屬子弟，他爸爸和爺爺都是局裡的老工人，特別他爺爺，局裡的『一老工人』，當年的老局長親自給他爺發過獎章，還有合照......人家大學畢業子承父業，現在是處中心實驗室副主任。處實驗不僅面對內部公路處，還承接對外建築企業的實驗，屬於市一級實驗室，設施設備齊全，全市工地做不了的實驗都要送到這裡。

關鍵他除了是處中心實驗室的副主任，還兼團委幹事，前途無量呀!」

趙科長說著衛傑的家世和優點給她說。

她想:處機關這樣前途無量的副主任看中自己，是很榮幸。自己不能控制別人喜歡或者不喜歡，但是能控制自己的思想。

衛傑那拽拽的走路姿態，眼神里的傲慢，讓她感覺不是一路人。她是貧窮出身，有了工作剛能正常生存，她歷來就是一個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也只想做一個最普普通通的人。這些在公路處或者地方上有勢力的人。走路拽，眼神傲慢，她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自己嫁給這樣的人，就像上山給地頭蛇當壓寨夫人差不多，還有這樣人物背後的家庭，要自己嫁給這樣看第一眼就感覺自以為是，讓自己不舒服的男人，那得多麼大的改變自己，還得要融入他們。

他是中心實驗室高高在上的副主任，自己得配合他把自己也弄成高高在上的副主任女朋友或者老婆？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這是她當到處里遇到單位給她介紹的男朋友，心裡已經拒絕，當著趙科長的面，還不好馬上拒絕。

衛傑對她比較有興趣，帶她出了人事科請她吃飯，晚上還要帶她

去公路處基地打麻將。

「跟我去打麻將去，會讓你有意想不到的收穫！」衛傑大大咧咧，志得意滿的口氣，像教育一個小學生般教她。

「在我們公路處，想要進取的人，都離不開集體活動。集體活動除了官方的，更具有凝聚力的私下的團體小活動。

私下團體的小活動很合乎意氣相投人的口味，也能容易就形成一個彼此心照不宣的小團體。

在這個被認知的小團知，就形成了一榮俱榮的小圈子。

這個圈子搞好了，排隊排正確了，要上升要提級就變得容易多了，這也是一個晉陞上位的好機會。我認識的人，我的朋友圈，都是公路處里領導了，升遷機會很大的那些人……」

衛傑洋洋得意炫耀自己在公路處有老底，事業即將輝煌的未來，女人跟他好了，好處多多。

基地，是公路處在東明市最早在落腳的地方。在一處背靠一片山底的死角，當年基地是真正的拓路者，四周一片荒涼，處總部，機械廠，大型設備都在這裡，有建築工程公路處在的地方就很快熱鬧起來，後面那匹山被稱作小梧桐山，周圍農民買菜，小超市小酒樓，小姐開的髮廊.....日漸繁華。

後面處機關發展，基地就空出來，先是搞了個勞務公司，最後拿來修了樓，處的內部房，最關健的是處里的一些中層幹部都在這裡分得有房子，當時是交了一部分錢的。

基地這幛樓雖然不算高，但是建築風格歐洲哥特式建築風格，也不知是哪任處領導當時建造的，四周用鐵柵欄圍起，看得出有一定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