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該死的心動
顧君成為了殷洋的師父,雖然她可以堂而皇之的住進王府里,但是半個月的時間裡,她帶著殷洋幾乎都待在南山之上。
她必須對殷洋做魔鬼訓練,殷洋十七歲了,從小也研究毒術,但是沒有人專業指導,只敢自己偷偷摸摸一人躲著學,所以學的有些亂,不紮實。南山上有大量的資源可以讓他練手,剛開始幾日都是顧君寸步不離的跟著,手把手的指導,後面,顧君乾脆直接將自己多年的心得筆記送給了殷洋,讓他自己去琢磨,她就有空可以在山上打打盹。
期間殷無淵也來過好幾次,說是來看殷洋的,卻總是陰魂不散的跟著顧君,還該死的給她帶各種好吃的,對於殷洋拜師學毒這些方面,他連問都沒有過問一句。
這日,顧君又在懸崖邊的樹枝上打盹,時不時睜開眼睛看看攀附在一邊懸崖上採集草藥的殷洋,不為別的,這懸崖邊有鬼王蟒,劇毒。
而殷洋要是不小心碰上了,以他現在的毒術,還對付不了。
鬼王蟒不主動攻擊人,除非有人說它……壞話。
「唉!師父,這塊石頭怎麼是金黃色的啊,好噁心啊,像屎一樣。」
顧君是一個很容易感染身邊人的人,於是乎,成天圍著她轉悠的殷洋也被她成功的帶上了顧君式的康庄大道上,好好的一個溫文爾雅的小王爺,如今粗話張口就來,完全沒有偶像包袱。
顧君心慌的看了一眼:「阿洋,趕緊逃!」
殷洋:「為什……啊!師父,石頭動了!」
一條巨大的金黃色的尾巴朝著殷洋就橫掃了過來,顧君眼疾手快的將他拉到一邊,迅速帶上了懸崖。
「跑!快跑!」顧君拉著他一路飛奔。
「師父,我們為什麼要跑啊?不過一條蟒蛇而已。」殷洋不以為意。
顧君心裡呵呵兩聲:「你見過長了翅膀,會飛的蟒蛇嗎?」
「見……見過!」殷洋吞吞吐吐,拉著顧君停了下來。
「幹嘛?還不趕緊逃?這傢伙我都難對付。」顧君回頭道。
殷洋看了看顧君,欲哭無淚的指了指前方,「師父,它……」
顧君趕緊轉身看了過去,一天巨大的金黃色飛蟒正懸在他們的上空。
正是鬼王蟒。
「阿洋,拔劍,開打,注意它的尾巴,不要被掃到。」顧君叮囑道。
從懷裡摸出三根銀針直接飛射出去,掏出匕首向前沖了過去。
鬼王蛇躲過銀針,快速消失在了原地。
「師父小心!」
顧君還未來得及回頭,背後被有著倒刺的逆鱗的蛇尾狠狠的掃過,她猛的吐出一大口血,身子向前倒去。
她與殷洋都服用過傳承丹,皆百毒不侵,鬼王蟒雖有渾身劇毒,卻毒不到他們,顧君擔心的就是受這種攻擊。她速度快,鬼王蟒的速度更快!並且鬼王蟒的尾力強大,若是掃在人身上,普通人有可能當然被拍成肉渣。
雖然顧君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本能的釋放出了所有內力去抵擋,但奈何她的內力確實不高,依舊受了很嚴重的內傷,當即就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錯了位,背後火辣辣一片,血腥味十足。
背後肯定稀巴爛了。
顧君扒到在了地上,從懷裡迅速摸出一粒丹藥服下,呼吸才調息了回來。
「師父!」
另一邊的殷洋擔心的大叫,看到顧君身後血肉模糊的一片,握著劍的手都在顫抖。
「吼!」鬼王蟒聽到了身後的聲音,朝天怒吼一聲,看向殷洋,血紅色的眼睛更加紅艷,用力搖了搖尾巴朝著殷洋甩去。
顧君趕緊回頭,「阿洋!放迷霧!」
殷洋趕緊從懷裡拿出一顆黑色的小球,往地上一扔,巨大的白煙上升,一時間,鬼王蟒失去了方向。
顧君趁機趕緊衝到殷洋身邊,將他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這點毒毒不倒它,你就待在這裡不要出聲,我去對付它。」顧君道。
「不,師父,你受傷了,很嚴重,你在這裡躲著,我去引開它。」殷洋道。
顧君搖了搖頭,「我身上有血腥味,它一會就能尋來。放心,我都在鬼門關爬了幾百次了,沒事的。」
說完,顧君又沖入了迷霧。
迷霧中的鬼王蟒雖然可以靠著血腥味聞道顧君的大致方位,但每一次攻擊都沒有再打到了,畢竟還有一點偏差。
顧君摸了摸腰間的毒,糟了,沒有毒了!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顧君摸出懷裡僅剩下的自製痒痒粉,快速衝到鬼王蟒的身後,在他的尾巴掃過來之前,趕緊將痒痒粉倒了下去。
立竿見影!
鬼王蟒跌落在地上,嘶叫著瘋狂翻滾起來。
這一翻滾不要緊,可這逆天大長尾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旋轉,顧君還沒來得及逃離迷霧中,背後又是狠狠一尾巴。
我靠!它奶奶個胸的!回頭我要毒死你全家!
她再也撐不住了,直接雙眼一黑,不省人事。
一張寬闊的胸膛將她接住,趕緊飛出了迷霧。
「三……三哥。」
殷洋看著頭髮有些凌亂,氣息還有些不穩的殷無淵,驚訝了半晌,很少見到這麼失儀態的他。
方才他提著盒飯往這邊走來,忽而聽到了打鬥聲,什麼都顧不上,扔掉盒飯就立即沖了上來,看到渾身是血的顧君迅速下落的身體,他的心猛的揪在了一起,一把抱住了他,隨後是滔天的怒氣。
「解藥。」殷無淵道。
殷洋又愣了半會,才悟了過來,趕緊將從兜里摸出一個小白瓶,從裡面倒出了一粒藥丸,遞給他。
服下了迷霧的解藥,殷無淵看了看懷裡毫無生氣的人,「三哥,把師父交給我吧。」
殷無淵點了點頭,將顧君遞給他,從他手裡拿過長劍,二話不說,沖入了迷霧,沒一會,幾聲凄厲的嘶吼聲后,一切歸於了平靜。
殷無淵一身月白的衣袍,身前是顧君的鮮血,像一朵朵梅花刺繡在繁袍之上,素雅又莊嚴。
「他怎麼樣?」殷無淵將滿是鮮血的長劍放到一邊,盯著顧君的臉問道。
「三哥,師父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倒是沒有中毒。」殷洋道。
殷無淵將顧君抱入懷裡,「我帶他去療傷,你還是待在南山上,好生練習,祁安,保護好十七。」
暗處的祁安飛了出來,「是。」
殷無淵直接帶著顧君回到了上次殷洋住的小農院里,那裡人煙稀少,比較適合養傷。
顧君內傷很嚴重,殷無淵內力高深,可以幫她治療內傷,只是這背部的外傷,他也只能給她塗些葯,然後包紮好。
顧君坐不住,殷無淵只好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將她上身的衣服扒了下來,細心的幫她將背後清理乾淨,上了葯,包紮好。
繃帶幾乎裹滿了她的上半身,沒辦法,背後的受傷面積太大了,殷無淵看到的時候,都倒抽了幾口冷氣,上面還有些被倒刺勾起來的小碎肉,這得有多疼啊!
殷無淵緊抿嘴唇,眉頭微皺,心口發疼。
「疼,好疼……」昏迷中的顧君低聲呢喃道。
殷無淵小心翼翼的將她護在懷裡,右手往她體內灌輸內力,修復她的內傷,聲音卻軟的一塌糊塗,「君兒,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爸爸媽媽,你們為什麼不要我?我這麼聽話,你們為什麼要丟掉我……」
都說受重傷的人心都比較脆弱,這會陷入夢中的顧君也不例外,她是孤兒,被父母拋棄的孤兒,她上一世就很羨慕身邊的同學都有爸爸媽媽,雖然她每天活的大大咧咧,說不在乎,心裡的渴望卻像種子發了芽,瘋狂增長,她不說,不代表她不想。
殷無淵看著她眼角溢出的淚水,心中鈍痛不已,他確信了,他動了心,對方是一個男人,他卻還是動了心。
爸爸媽媽,應該是爹娘吧。
「君兒,我要你,我不會丟掉你。」殷無淵柔聲道。
似乎聽到了他的話或者是感覺到了溫暖,顧君沒意識的往他懷裡又靠近了幾分,拉扯到了背後的傷口,她微微皺了皺眉。
「美男,我要美男,嘿嘿,要親親抱抱舉高高。」顧君忽而道,方才還是一臉傷心的模樣,現在卻是一臉痴笑,口水哈喇都快要流了出來。
殷無淵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道:「好,我成全你。」
低頭,吻了下去。
他從沒有親過人,只會嘴巴碰嘴巴,但是顧君的反應讓他的身體一下子崩住了。
他很熟練的翹開了他的唇舌,攻城略地,一步步帶領著他,引導著他。
殷無淵怒火中燒。
他不是才十六歲嗎?!就算去了青樓貌似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吧,為何會這麼熟練?!
殷無淵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嫉妒,怒火中燒的嫉妒,他很聰明,顧君只帶了一會,他便能全部掌握,很快就化被動為主動,盡數吮吸他的甘甜。
「嗯~」顧君喉間發出一聲低吟。
要命了!
殷無淵趕緊離開顧君的唇,呼吸沉重,體內的內力一時間有些躁動,他趕緊放輕鬆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內力稍微柔和一點進入顧君的身體為他療傷。
「美男,我還要嘛~」顧君有些不滿的呢喃道。
殷無淵從懷裡摸出一顆沉睡丹,給她餵了下去。
一個時辰后。
「美男親親,美男抱抱,美男……」
殷無淵深感無力,他先前就覺得所有的葯似乎都對顧君的身體產生了不了作用,現在果然都證實了。
那鬼王蟒渾身劇毒,被逆鱗打傷,按理說傷口是會發黑的,但是顧君的血卻是鮮紅色。
想到這裡,殷無淵看了看地上顧君滿是鮮血的上衣,內傷也治療的差不多了,他收回了手,想要起身,但是顧君抱著他死活不撒手,他沒辦法,嘆了口氣,只能抱著他一起躺了下來。
看著他安逸稚嫩的臉龐,殷無淵微微凝眉,這張臉無數次的與他記憶中那個八歲的小女孩重合上了,明明年紀都是一樣,為何會是個男孩?
顧君如果是當年的小女孩,那他很有可能就是百里神醫的徒弟,不然他這一身驚人的醫術又如何解釋?
殷無淵低頭,看了看顧君的下半身,伸出了手。
還未碰到,就縮了回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麼可能,他不是都與寒風月比過雄偉嗎?看寒風月的神情,應該是真的有過這件事的,再說了,顧君還有這麼明顯的喉結,而且哪有女人胸會這麼平?
想到這裡,殷無淵低頭又看了看她那被紗布厚厚圍著的一馬平川,重重的嘆了口氣。
為何總感覺他是女人?卻明明又是個男人?自己真的是斷袖了嗎?
殷無淵內心無數次糾結,兩個男人,怎麼能……
可是這該死的心動又總在不安分的騷動,顧君,你到底是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