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張老臉擱哪啊
天字賭坊三樓雅間。
「百里行,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一名美艷絕倫的紅衣男子看著貴妃榻上躺著的男人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樣?!我就問你是什麼意思?找一百名高手把我從平陽綁了回來!」百里行躺在貴妃椅上沒好氣的說道。
「呵!我天字賭坊無辜折了十人,我檢查過水井,那毒,只有你能做得出來,你還說跟你沒關係?」
「令南雙!你就是這麼跟你舅舅說話的?!」百里行氣急敗壞,跳起來指著令南雙道。
令南雙笑道:「舅舅?你還知道你是我舅舅?十七你年前你去哪裡了?父親屍骨未寒母親心灰意冷身中劇毒離家出走至今生死未卜,我孤苦無依,你這個神醫哪裡去了?你這個親弟弟哪裡去了?你這個舅舅人在哪裡?你現在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要動我天玄機的人?!」
百里行本來還是一副氣勢洶洶的狀態,這會整個人都懨了下來。
「南雙,我真沒有動你的人,且不說我沒有任何動機,我遠在平陽,怎麼可能大老遠的跑過來給你的人下毒,至於這毒,應該是我的沒錯,可能是誰偷了我的毒藥,故意想栽贓陷害我,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呵,百里行,這世上還知道我們之間關係的人都已經死絕了,還挑撥?你逗我玩呢?」
「我是真的不清楚啊,不然你再繼續打聽打聽?」
令南雙看百里行的神態不像是在說謊,他也問過寒風月,寒風月說當日他來天字賭坊並沒見到什麼可疑的人,難不成是寒風月在說謊?
「你走吧,滾遠點,別再讓我看到你。」令南雙道。
百里行感覺自己的小心臟受了傷,「誒,南雙,舅舅難得回來一次,你不請舅舅吃個飯喝口茶嗎?」
令南雙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轉身就離開了。
百里行嘆了口氣,唉,這孩子,脾氣還是這麼不好。
這事,肯定是那個臭丫頭乾的!坑師父呢!得得得,一個二個的,都有出息了。
行,我走,回我的大平陽去!
昏睡了不知多久的顧君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隨著意識的清醒,她還沒來得及抬頭欣賞抱著她的美男,劇烈的疼痛就從後背密密麻麻上了頭。
「阿西吧!他奶奶的!好疼啊!」顧君慘叫出聲。
驚醒了睡夢中的殷無淵,他立即小心翼翼的起身,「君兒,你怎麼樣了?」
顧君重重吸了幾口氣,趴在殷無淵的身上,「我背後疼,灼心疼。」
「我去給你找止疼葯。」
「別別別,你先別動,讓我抱著緩會。」顧君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過了好久,才漸漸適應了一陣一陣的灼燒疼。
感應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內傷竟然好的差不多了,「殷無淵,你替我治好的內傷?」
殷無淵:「嗯。」
顧君吐出一口氣:「多謝啊,但我得吐槽一下,你這治療內傷確實有得一手,但這外傷嘛,我這背後的傷不是普通的傷,你用再好的金瘡葯都不管用的,這外傷阿洋能治,不過我不想成為他的試驗品,你抱我去上次我給你解蠱的山洞,那竹床下有可以治療這種傷的葯。咦!我衣服呢?」
殷無淵臉不自在的瞥向一邊,「我脫了。」末了解釋一句:「給你包紮傷口。」
顧君倒是沒怎麼在意了,反正上半身早就被他看光了,這一片平原,她自己都沒眼看。
「走吧,帶我去山洞。」
「好。」
殷無淵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將她緊緊裹住,密不透風,任憑她像八爪魚一樣攀附在自己的身上。
「我的酒葫蘆。」顧君道。
殷無淵看了一眼,「回來再拿。」
「不行,必須帶著。」
殷無淵大手一揮,將酒葫蘆背到了自己身後,抱著顧君飛了出去。
顧君趴在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覺得十分踏實。
「殷無淵,這酒葫蘆對我而言,簡直比我生命中還重要,它已經跟了我十五年。」顧君抬頭看著殷無淵的下巴說道。
殷無淵認真飛行,並沒有回話。
顧君自覺沒趣,乾脆也不說話了,又往他懷裡進了幾分,臉都埋了進去,不再出來。
殷無淵低頭看了看她黑黢黢的腦袋,不自覺的笑了笑。
到了山洞裡,殷無淵按照顧君的指示,從竹床下取出一瓶葯,打開聞了一下,一股異香撲鼻而來,顧君做的葯很有辨識度,幾乎每一味葯從她手裡做出來都有一股很好聞的異香,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就是很好聞,光聞著就覺得身上的傷都好了一大半。
顧君齜牙咧嘴慢悠悠的解開身上的紗布,邊解邊道:「殷無淵,小爺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看去了身子,而且每次都是你,你是不是應該對小爺我負責?」
殷無淵按住她的手,截過紗布自己輕輕的拆開,「你有親過別人嗎?」
顧君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廢話,小爺我當然親過啊!想當年,多少富二代官二代都被我的美貌所折服,哭著喊著都想要爬上我的床,哎喲!疼疼疼,殷無淵你輕點。」顧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不過小爺我向來潔身自好,並沒有與他們發生實質性的事情,唉,自從來了這裡,我日子就過得慘兮兮的,十六年了,整整十六了,我連個男人的手都沒牽過,更別說親嘴了。」
殷無淵眼神暗了暗,「我開始上藥了。」
顧君:「趕緊,這葯塗抹很舒服。」
殷無淵的手指舀起一些凝露,剛碰上,就覺得皮膚意外的清涼舒服,果然是好葯。
即便如此,他還是小心翼翼的給她塗抹。
「殷無淵,你相信有異世的人在嗎?就是她不屬於這個時代,來自另外一個世界?」顧君突然道。
殷無淵大的手並沒有停,「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信。」
顧君趴在竹床上,看著裡面冒泡的溫泉,久久沒有再說話。
殷無淵替她重新綁好了紗布,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君兒,我要去平陽了,你跟我一起可好?」殷無淵掰正她的肩膀,讓她正視著自己。
「啊?去平陽做什麼?」顧君道。
殷無淵:「皇上有旨,命我回平陽參加封后大典。」
顧君驚訝道:「殷承賢要娶皇后了?」
殷無淵:「嗯,是鎮國大將軍之女寒若雪。」
「什麼?!那寒如煙不是只有寒風月一子嗎?」
「江湖傳聞而已,夫人當年誕下的是一對龍鳳胎,只是母憑子貴,很少有人知道還有一位小姐。」
「那你可就完了,寒風月如今成為了當今皇帝的小舅子,那還不得拼了命的替他守護江山,你又是皇上的肉中刺,估計他巴不得將你除之後快。」
殷無淵笑道:「他還沒那個本事。」
顧君問道:「殷無淵,你想當皇帝嗎?」
這話問出后,便是長時間的沉默。
顧君不傻,殷承賢總是想除去殷無淵肯定是有原由的,還有阿洋,他說過他不是殷承賢的親弟弟,那麼,他也不應該是殷無淵的弟弟,殷無淵總想護著這個弟弟,但這個弟弟又一心都為他的三哥著想,這關係真的不像兄弟間的關係,難不成是私生子?
也不對啊,殷無淵總不能八歲就生了殷洋吧。
顧君搖了搖腦袋,感覺自己腦子都要想炸了,太複雜了,她不想管。
「君兒,跟我一起去吧。」殷無淵又道。
顧君:「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一早。」
顧君接過他手裡的葯,披上他的外套,將酒葫蘆抱在懷裡,背後的傷已經不痛了,正常走路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那祝南山王一路順風。」
說著,顧君就向洞外走去。
「君兒,我好像真的喜歡你了,跟我走吧。」殷無淵沖著她的背影喊道。
「哦?南山王,可我是個男人。」她停了下來,並沒有回頭。
「我不在乎。」
「王爺,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你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嗎?你知道我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嗎?你對我其實一無所知,何談來的喜歡?」顧君淡淡道。
「你是一名神醫,你喜歡美男親親抱抱舉高高,你想要的生活是坐擁萬千美男。」殷無淵道。
顧君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王爺,您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小爺我的一張老臉擱哪擱哪啊!
殷無淵:「你可以有千千萬萬,我會嫉妒發狂,但我只想要你一人。」
「王爺,請自重。」扔下這句話,顧君就大步跨了出去。
殷無淵沒敢追出去,一個男人對另外一個男人表露心意,本來就需要很大的勇氣,現在已然被拒,他不知道給怎麼出去追另外一個男人。他一次又一次,為了他,心亂如麻。
殊不知,顧君一路飛跑下山,到了醉仙樓開了一間包房,把自己藏在了裡面。
將頭上的發簪取了下來,從裡面倒出了一粒黑色的丹藥,放在桌子上,看著發獃。
要不把解藥喝了下去,變回女人?
不行吧,殷無淵都跟自己表白了,說不介意自己是男的,說不定他潛意識的就是喜歡男子,是個斷袖,要是自己變成了女的,說不定他還就不喜歡了。
仔細想來,殷無淵其實是個挺不錯的男人,妥妥的高富帥一枚。小時候自己趁他昏迷不醒的時候還好幾次佔過他便宜,看到長大后的他也不是沒動心過,只是他身後麻煩事太多,若他真想當皇帝,避免不了國家內鬥,而飛日國指不定也要跑過來摻和一腳,到時候爾虞我詐,陰謀詭計,這麼單純善良又純潔美麗可愛的我,怎麼可能應對的過來?
不行不行,不可以被美色迷暈了頭腦!我顧君說過,這輩子一定好好的享受生活,盡情花,盡情玩,盡情happy!怎麼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就怎麼來!
顧君將解藥收拾了起來,重新嵌入簪子里,一不小心,按動了簪子上的開關,頂端的圓形木被打開,從裡面滾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珠子,她趕緊拾起來。
「這是什麼玩意兒啊?都快忘記了還有這個東西,那臭老頭把這個留給我幹嘛?吃又不能吃的,還長黑乎乎的,算了,反正也不礙事,繼續放著吧。」說著顧君將黑珠子繼續放了進去,將開關關好,重新把簪子插入了玉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