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選址
林恆諂笑：「王爺明鑒，主子給您寫了封書信，您老且先看看，另外主子還問陳敬安和孫正凱找上您老沒？您可有什麼應付不來的？」
老王爺哼了一聲：「就知道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
接過信又不忿道：「這王府里有什麼動靜能瞞過你主子？還讓你過來傳話！陳敬安昨日就來找老夫了，不就是要懷昌軍嗎？我已經答應給他們了，還不是你主子的主意。這會倒想起問我能不能應付了，凈放這些馬後炮！」
林恆賠笑：「主子還不是擔心您老？您老以後就只管逗逗龜、喂餵魚，甭管朝廷中這些烏糟事才好。」
老王爺抖開信紙，看了看：「這是又給我來旨意了，咦，這是要給我家辰哥兒找先生？」
老王爺一口氣將信讀完，這才捋了捋鬍子，「你家主子還真是找對人了，這兵法先生好說，這術數先生嘛，人選還真有一個，少不得要我老頭子親自出面了，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若是能成的話，我兩日後把人送到墨宅去。」
林恆拱拱手：「王爺，小的不知主子信中內容，要不您老人家親自給主子回一封書信？免得小的回去稟報不清。」
老王爺哼聲道：「整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弄什麼玄虛！」說罷又看了林恆一眼，指著他罵道：「你這壞小子，你家主子有多嫌棄老頭子的字你不知道？還敢讓老子寫信！你們這一窩小壞蛋！」
林恆委屈，「王爺，您可別冤枉小的，要不您說清楚點，省得小的回去敘述不清，兩頭挨罵。」
老王爺摸著鬍鬚哈哈大笑：「你小子！也就你家主子能治得了你！也罷，這信也不算機密，無非是你家主子讓我給辰哥兒找個兵法先生和術數先生。
這兵法先生嘛，懷昌軍中的蔣宗倫就不錯，他父親驍騎將軍蔣力山是我的老部下，後來又跟著振與，你和你家主子也認識，算是半個家裡人了。這蔣宗倫和他父親學得一身本領，我這些年也見過幾次，確實是個難得的軍中英才，排兵布陣、軍法韜略樣樣出眾，教導辰哥兒兵法，足能勝任。
至於這術數先生，你家主子要求頗多，比戶部選拔官員還要嚴苛。欽天監監證李常然和我關係不錯，他有個小兒子，據傳此子自有精通算數，於天文、曆法上的造詣更是勝過其父。可惜此人無心仕途，李大人還私下和老頭子我抱怨過幾次。
數年前的事了，老夫也不知這李常然的小兒子現在何處，而且我只是聽聞過這李大人的小兒子精通術數的名聲在外，不曾見過本人，是否能勝任，是否可信，老夫少不得要親自走一趟李府，一探究竟了。若是可行，老頭子我想盡辦法也會將人墨宅去，讓你家主子且等上一兩日吧。」
林恆抱拳施禮：「如此，小的就先代我家主子謝過王爺了。」
老王爺擺擺手：「你小子和老夫客氣什麼，再說這也是為我家辰哥兒尋先生，老頭子義不容辭。」
又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哎，反正現下無事，老頭子我用過午膳就去李府，你小子是在這裡用午膳然後和我一道去，還是先回去復命？」
林恆嘿嘿笑：「謝過王爺了，小的還是先回去復命吧，以防我家主子等得著急。」
老王爺撇嘴，不耐煩的揮手：「去罷，看不慣你們這唯她命是從的樣子，礙眼至極。」
林恆心想，您老也沒比我們好到哪裡，還不是主子說什麼是什麼，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臉上掛著笑，和老王爺告辭，又拜別了自家祖父，林恆這才鑽進馬車，為避人耳目，又多繞了幾條巷子，這才回到墨宅。
林恆來到墨涵苑時，若涵正在正房的偏廳中用午膳。她從墨雲居回來後接連彈了十幾首曲子心情才平復下來，囑咐桃夭吩咐前院的廚房準備好飯菜招待蕭珏和沈牧安，邀他們申時一刻過來一敘，自己則懨懨的食不知味。
看到林恆，讓他坐下一道用膳，林恆也沒客氣，一邊陪主子進膳，一邊把懷昌王府的消息稟報給若涵。
看林恆已經用完了第二碗飯，若涵這才抬眸道：「蔣宗倫和李常然的小兒子，這二人林恆以前聽說過嗎?」
林恆輕笑：「主子，屬下常年在墨谷，和懷昌軍的匯泉谷相距不遠，這蔣宗倫屬下見過幾次，確實是個人才，老王爺沒有虛誇。不過這李常然的小兒子屬下就不曾聽聞過了，主子若是感興趣，想必言回定是了解一二的，不妨叫他來問問。」
若涵本來一直在想元北玄的事情，反思自己如此不顧對方的傷勢讓他離府，是不是有些太過不近人情了，可又實在是怕耽誤了他的機緣。又想到了元北淵，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尋找他，又擔心自己的介入會影響到元北淵的子嗣，會不會因為時間或地點的任意一個改變，就導致後世的建文帝另有其人呢？若涵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此時看了看林恆，他今日穿了一身銀灰色錦袍，英姿勃勃、很是俊朗。若涵突然覺得心情大好，無論如何，這才是追隨自己的人，這才是自己今生能握在手中的勢力和底牌。
若涵笑了笑：「林恆就應該穿些鮮亮的顏色，以後莫要日日老氣橫秋了，憑白了這一副好相貌。」
林恆啞然，這話難道不該是主子對自己說的嗎？想起早間桃夭囑咐的關於服飾顏色，林恆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又看了看主子身上的藕荷色衣裙，笑道：「主子也應該穿些鮮亮的顏色，以後莫要日日老氣橫秋了，憑白了主子這相貌年紀。」
若涵順著林恆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有些無語，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那李家小兒子的事且不管他，不過等上一兩日，待見到本人再打聽一番不遲。你上次來信說選的那處適合咱們軍部成立的位置，你給我仔細說說。」
說罷示意桃夭將膳食撤下去，自己率先坐到了窗邊的太師椅上。
林恆站隨主子落座后拱了拱手，道：「主子，其實屬下這次出京，共尋得了兩處地方，給您的信中只說了一處。」
若涵頷首，示意他接著說。
林恆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展開指給主子看「一處是屬下信中提到的，在中疆域的遼城。此地位於洛州、南山嶺和京都的中心。您看，這裡距洛州大概一千六百里，距南山嶺有一千二百里，而距我臨豐城只有八百里。
這遼城東、南臨遼山，有天然的地勢屏障，且距當朝誠郡王的封地沽城只有不足三百里。主子日後無論是想向那邊靠攏，或是偏安一隅，這遼城都是上佳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