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我們可沒做什麼
()為什麼不讓?難道發生了什麼,她不宜知道的?
她越想越肯定,心也跟著提起來,今天父親來,說齊軍大勝,瑾言馬上就回來了。
其實,不是嗎?
秦雲舒心思沉重,轉身時就見幕凌站在身後。
「入夜了,夫人,您回院中,竹芍已經備好洗漱水。您最喜歡的史籍,也給您備了。」
一向話不多的人,也開始說一大段話。
秦雲舒心一沉,秀眉擰起,她不再兜轉,直接問,「幕凌,實話實說,齊燕戰役,到底怎了?侯爺如何?」
從他遠去邊關到現在,從未書信,也沒有任何消息。
她所知道的,都從旁人那得來。
這一切,令她很不安。
「十分順利,齊國勝了。已派使臣去邊關,商討後續事宜。」
幕凌面色不變,字字清晰,肅穆非常。
秦雲舒仔細瞧著他,「侯爺呢?你說實話。」
這一刻,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豆蔻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侯爺很快歸來。」
這是幕凌第一次說謊,他很不自在,但表情如常,只有頭低下,躬身行了一禮,「入夜了,竹芍備的水若冷了,還要重新煮。」
如果沒有後面那句話,秦雲舒就信了,可突然加了一句,無疑畫蛇添足。
「說謊!」
秦雲舒聲音一大,眸中儘是厲光,與此同時她腳步漸近,「說,侯爺怎了,是不是出事了?」
一顆心已經吊起,不知道為什麼,她幾乎確定,瑾言他……
「幕凌,他還活著嗎?」
她聲音忽然一輕,身仿似沒了氣力。
幕凌抿唇,頭依舊低著,「活著。」
「所以,他確實出事了。」
秦雲舒忽然轉身,朝著府門走去,快離開的那刻,她卻不知該往哪裡走。
「夫人,您要相信侯爺,他會回來。」
幕凌緊跟而上,眸中第一次露出擔憂。
這時候,孫廣從府內走來,見幕凌如此,他知道終究瞞不住。
他快步而上,到了秦雲舒跟前,沉聲道,「最後一戰,侯爺衝鋒軍領帥,戰役結束,不見人影。清理戰場時,也不見他。既不見身體,便說明,他活著,暫時不見罷了。」
說到身體時,他頓了下,外面傳的,都是不見屍身。
「他說過,他會平安回來。」
秦雲舒望著墨一般的夜空,無月無星,他走之前,她給了山河志。
能力卓越,身手了得,更攜帶她繡的平安符。
最終,她閉了閉眼,暗自低語,若你不回,就是騙子。
說好陪她一生一世,絕不能半道走人。還有那麼多美好的以後,他許下的承諾,還未一一兌現。
秦雲舒在府門站了好一會,心緊緊揪著,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轉身。
「不要和老夫人說我知道了。」
就讓她們所有人都以為,她蒙在鼓裡毫不知情。
即便冰冷如幕凌,這一刻面色都變了,唇微動,心跟著一顫,不知如何開口。
最終,他和孫廣對視一眼,瞧著侯夫人漸行漸遠。
他們寧願侯夫人哭,像發了瘋一樣,也比現在好,死一般的沉靜,平靜的有些可怕。
「孫廣,你我日夜在主院守著,命竹芍和柳意輪流在內寢守。侯爺吩咐你我二人留京,比起戰場的將士,我們責任更大。」
夫人是侯爺的心頭寶,絲毫不能怠慢。
孫廣慎重點頭,「嗯。」
這一夜,晚上不似昨日悶熱,清風怡人,蟲鳴草動,漆黑的夜分外平靜。
翌日
秦雲舒一早就醒了,但她沒有馬上起身,平躺在床上,直到辰時她才起身。
面色如常,眸神淡淡,和往常一樣,即便竹芍和柳意,也瞧不出異常。
可在孫廣和幕凌眼裡,十分反常,兩人守得越發嚴密。
「別藏了,我不會做啥事。」
清冷的女子聲忽然傳來,隱在角落的兩人再次對視,閃身出現。
正要出聲時就見秦雲舒出了院門,沒有多想立即跟上。
「不用跟,我不出去。」
聲音依舊清冷,面色平靜,腳步也很輕緩。
話落,人已過了轉角,從小道去府內大道。
只有出了屋子,到了空曠無人的地方,秦雲舒才不覺得太壓抑,不用裝的雲淡風輕。
望著府內一草一木,水榭長廊,都是他親自監管,工匠施工前的圖紙,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府內後山田園景象,主院內寢布置,和秦府很相似。
他用盡一切,極盡所能護她周。
漸漸的,她雙手握緊,聽著風吹過耳的聲音。
「母親,你這是作甚?按照約定,妹妹已經大好,我們要收拾行李回北地了。」
「走什麼走?你妹妹哪叫痊癒,她傻了,更不能說話!」
說到這,聲音忽然壓低,「定北侯出事了,秦雲舒肯定傷心,哪有閑情掌家?你會算賬,趁這段日子,在賬房幫忙,懂么?」
話音落下,男子聲忽然響亮。
「母親,這是別人的府邸,難不成你要我奪掌家權?」
「呸!別說那麼難聽,這叫有難同當。人家傷心呢,沒空管制府邸,咱們幫忙罷了。侯府田地家產多,挪一點過來。這節骨眼,咱們千萬別走!」
秦雲舒聽的出來,話里儘是得意。
「別傻,等會就去大姨那,賣個乖……」
「呵。」
一陣輕笑忽然傳來,瞬間打斷蕭鳳,看清來人時,她雙目猛然瞪大。
這……不可能啊,秦雲舒怎麼出主院了!
「大……嫂。」
馮紹驚訝的瞧著,十分無措。
「大嫂,您何時到的?我和母親正商量回北地的事。」
秦雲舒面色冰冷,眸底無波無瀾,也不出聲,一步一緩的朝兩人走來。
氣勢襲襲而上,就像冬日的冰水。
蕭鳳心一緊,忙扯著兒子後退,「你……要做什麼?我們可沒幹什麼。」
裝的鎮定,實則怕極了,很怕那些話被秦雲舒聽到。
莫說挪家產,光是定北侯出事那句,大姐若知曉被她說漏嘴,准被她弄死。
「沒做什麼?」
聲音冷然,一語落下,秦雲舒停了腳步,視線更加冷。
「真做什麼,這侯府是不是要換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