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我該喊你冷淵?
成明靠近游輪的時候,將遊艇綁在游輪的旁邊,上游輪。
言沉的下屬,帶著他走了過來,言沉就站在甲板上,等著他。
「看來我的直覺很對。」成明站在離言沉只相隔一米遠的地方,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從容不迫,話語顯得有那麼一絲的輕佻。
「所以我一直避免跟你正面接觸。」言沉大大方方的承認,以成明的為人,他如果第一時間就見到自己,肯定會對他起疑心,早早的調查以及,言沉知道,他也瞞不了多久。
「蘇月呢?」成明不想跟他繼續廢話,直接詢問道。言沉靜默了幾秒鐘,忽然開口道「放心,她很安全。」
「安全?沒有你,她會更加安全。」成明反問了一下,輕聲覺得好笑,便笑了出來,接著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低沉的嗓音對著言沉認真道。
「是么?」言沉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黑色手套,抬眸對著成明反問了一句,隨即道「成明我們該好好聊一聊。」
成明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目光微冷,看向言沉「好,那就先聊一聊吧。說說你的故事,為什麼殺沐雲舟,又為什麼殺寧岳。言沉。」他話語一說口,覺得不太對,看向此刻的冷淵,開口道「不對,此時,我該喊你冷淵?對嗎?」
言沉的表情陰冷而陰鷙,他聽著這個名字,只覺得刺耳。
「你生來就是不吉利的。」「整個冷家,自從你出生就沒有一天安寧的日子。」「冷淵,你的名字就叫冷淵吧,你要記住,你就是深淵。」「冷淵,你爸媽走了。從此以後你就在這裡。」「他是啞巴,都不會說話的。」「誰要你跟玩剋星!!」
當周圍的孩子都孤立他的時候,他的男孩當中除了那一聲聲的剋星侮辱和謾罵,好像聽到了一個曾經那個小女孩的聲音「你叫什麼名字啊?」
「冷…冷淵。冷漠的冷,深淵的淵。」他支支吾吾回答得靦腆又委屈。
「挺好聽的名字啊。這個給你吃,你要是不開心,我每天給你帶糖吃啊。我們家很多糖的。我爸爸說,甜的東西會讓人快樂。」小女孩很活潑,將手裡的棒棒糖放進他的手裡,話語說的飛快,像個小話癆。冷淵看著手裡的糖,再看向那個小女孩,已經是一個背影了。她朝著光跑了過去,自己卻依舊留在了原地。
「我真是,好久都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言沉收回思緒,目光看向成明,才回答道。這個名字,他從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摒棄了,之後,就一直沿用言沉這個名字。
「是么,現在也不晚。」成明道。
「既然你這麼想聽我的故事,那麼我就說給你聽。」言沉說著,語氣停頓了一下,又側頭看向成明有些不解地詢問道「成總,你想知道哪個部分的?該查的你都查到了吧。」
成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聽著他的話語,他的風衣被海風吹得衣擺向後搖曳在半空中。沉默了良久之後「你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就是為了回來報仇?」
「這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我受傷了,在一次恐怖襲擊當中,差點死了。不過後來,我就徹底整容換了張臉。至於我這副樣子的原來的主人,在那次襲擊之中就死了。我也是因為變成這樣,才認識的沐雲舟。」
言沉說得無比輕佻,雲淡風輕的,好像討論的對象根本不是自己一樣。他話語頓了頓看向成明「之所以殺死沐雲舟,是因為當時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代替了你,你應該慶幸,我幫你除掉了一個情敵。」
「呵。他可不算我的情敵。別為自己所做的事,找這種爛得掉牙的借口」成明從口袋裡摸了摸,言沉看著他,一臉警告「成總,我勸你還是好好說話,別耍花招。」
「我這周圍,你三個下屬呢,我還能一挑三?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煙癮犯了。」成明嗤笑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拿著火機點燃,吸了一口銜在手裡。沐雲舟當時確實將他打暈了,代替他去。可是,那個時候,或者說,從始至終,自己都沒有將沐雲舟當做真正的敵人,因為根本就不足為懼。
遠處凜冬在碼頭的遊艇上看著平板上的視頻,已經有些著急了「老闆要談到什麼時候?」這都啥時候了,成明上了船之後,怎麼反倒一點都不著急,還談論起來了呢。
「別急,他在記錄證據,就算之後言沉逃走,也會被通緝。」劉亦寒在一邊看著,視頻里,成明很鎮定,他的表情是凜冬之前看到過得樣子,冷靜的幾乎平靜之下,一定是波濤洶湧。
「老闆不直接滅了他嗎?」凜冬有些不解地問,這都轉移到國外了,直接滅了豈不是乾淨利落。
「滅當然是要滅的,只是光明正大的滅而已。」劉亦寒道。
……
「他又為什麼幫你隱藏秘密?」成明問向自己對面的言沉,言沉目光有些低垂,嘆了口氣,只道「因為我們達成了約定,我幫他除掉許氏,他幫我保密。」
「你騙了他。他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成明低沉的嗓音透著冷漠,目光像一道冰刃,直接向著不遠處的言沉刺了過去。
「對,不過懷疑僅僅是懷疑。」言沉開口道。
「那麼寧岳呢?」成明看向他,慢條斯理地再次詢問。
「寧岳?」言沉幽幽地念了一下這個名字,才忽然開口道「哦,我一開始只是威脅他,到後來查找到了一些東西,知道他乾的那些事。就利用他咯。不過,我不可能放過他的,因為他威脅到我了,況且,他可是殺害沐伯伯的人,蘇月的父親。這種人我怎麼能夠放過呢,讓他死在監獄服毒自盡也算是仁慈了。」他的話語頓了頓,目光看向成明繼續道「對了,還有叶音,也是我/乾的。她可是死前都風流快活了很久。蘇月對她留有餘地,在我這裡,可並不會。」
成明目光看向他,沉沉的,眉目皺都沒皺一下,緊緊只是用一抹可憐又複雜的目光盯向言沉許久。他暗暗地在心裡慶幸,沐蘇月並沒有聽到這些。但其實,不然,沐蘇月留在他們二樓的甲板上,所有的對話,一清二楚,她此刻,已經哭不出聲來,只能默默地流淚,手上的繩子勒著手腕,全都被勒紅了。
她無法想象,這一切除了許氏,還有言沉的參與。他是救了自己很多次,可這一次,遠遠比救她那麼多次都彌補不了她賜給自己的這一刀,很深,胸口劇烈的收縮之後又劇烈的疼痛。
她不該相信言沉,不該相信這種不切實際的假象,他以前所有的種種,都是假的。
「你回來,是為了蘇月。」成明開口道。很堅定,也很確定。他回來的所有跡象表明,除了報仇,只有一件事,就是沐蘇月。他要帶她離開。
「是。」言沉帶好手套,對著成明道「成明,我們比試一下,看誰更有資格活下來。」
成明嘴角噙著笑意,目光透過他身後,似乎看到了二樓甲板上的沐蘇月。
「我肯定比你更有資格。」他說著,深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煙,將手一松,煙蒂落在地上,他也不急著踩滅,站在原地,感受到迎面而來的一陣風,成明一側頭,剛好巧妙的躲了過去。伸手握住言沉的手,另一隻手一拳揮了過去,言沉像是早就有所準備一樣,側身一躲,反應快速地揮了一腿。
站在沐蘇月身邊的下屬忽然被衝出來的一個人當頭打了一棒,沐蘇月見著自己身旁的人倒地,他手裡的遙控器,直接從欄杆的縫隙之中掉到了一樓不知明的角落裡。
沐蘇月暗叫不好!那人走了過來,快速解開沐蘇月嘴邊的封帶「沐小姐,我替你解開。」
「嗯。」沐蘇月點了下頭,輕聲應道。
言沉聽著樓上的動靜,對三個人身邊的人道「你們去樓上。」
「是。」
他的目光掃過一角,看著掉落的遙控,正準備去撿,成明一個抬腳,將他攔截了過來。
那人將沐蘇月身上的繩索解了開來,沐蘇月鬆了手上的繩索,也疼不疼,直接手腳快速地解開了手上的。
「快,他們上來了。」沐蘇月看著船艙門口,衝上來的三個人,那人隻身一人對三個人,鐵定打不過。沐蘇月又怕人對救自己的人下狠手,情急之下,決定不脫身,之間搏鬥了。
她拿起一邊的凳子,直接扔了過去,卻被對方躲了開來。
「沐小姐,我勸你乖乖別動,萬一傷著碰著了,老大那邊我們不好交代。」迎對上沐蘇月的下屬,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穿著一身黑色的衝鋒衣,看向沐蘇月的好心提醒道,他與言沉一樣,目光和表情都是陰冷沉鬱的。沐蘇月看著他,不屑地道「是么?可能他希望我們都死在這裡。」
沐蘇月說完,直接開始動手,不與對方廢話。遠處的凜冬和劉亦寒看著這艘游輪上,他們只能看到一樓。二樓剛好是視頻死角,而剛剛掉落下來的遙控器,定格在視頻上。
「這是……」凜冬看了半天,嘴裡都有些無法確定。
劉亦寒坐在他身邊,眼神冰冷,十分鎮定又清冽的嗓音陳述道「是引爆遙控,言沉在游輪底部安裝了定時炸彈。」
也就是說,只要一引爆,連游輪都會瞬間被炸得粉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