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嚇唬
跳下窗戶,快落地時被人攏住腰拖力,待她穩穩站定后封成謙鬆開手,「走吧。」
沈霽月訓斥他佔便宜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噎回腹中,見他已走在前頭留下背影,只能作罷。
小小炎石在陽光的照射下將裡面的雜質都畢露無疑,沈霽月仰頭,卻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這東西你怎麼看?」
封成謙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要找什麼,但或許就與這炎石有關。」
沈霽月略微詫異地瞥了他一眼,讚賞道:「英雄作簡略同。」
「東廷一國之所以能在世間傲立群雄,獨霸一方,皆因玄石的出現。方家四處尋人開採炎石,恐目的與東廷開國皇帝一般無二。」
封成謙從她手中拿過炎石,那冰冷的觸感讓他感到十分熟悉,似乎他忘掉的那些歲月里,他便與之整日作伴。
「嗯,不錯不錯。看來你在方家這幾天書沒少看嘛。」
他挑眉,「燒著試試?」
沈霽月搶過,收回懷中,「那可不行,就這麼一塊。若不是今天偶然得知,我還不知方漠腹中如此多渾水,開採礦石……」
說著,沈霽月的眉間漸漸多了幾分擔憂。
便如封成謙一語中的,方漠一定還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只不過這炎石的作用她還沒有機會摸清楚,若封成謙沒有失憶,定能看出更多名頭。
豐陽酒樓后是一條偏僻小巷,兩人並肩同行,沒走多遠,忽然從拐角處出現一個踉蹌的黑影,定睛一看,沈霽月微怔。
是昨夜追蹤他們的方家下人!
他不是跳窗戶跑了?怎麼會回來?
又見拐角處出現三個黑衣人,他們持刀快步追隨,與方家下人越來越近,與沈霽月二人形成包圍之勢。
而方家下人在看到駐足的沈霽月與封成謙后,又是一愣,微微回頭,後面的人離他只有兩步之遙,眼中儘是殺意,他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些人要殺他,快跑!
求生欲使然,他此刻也顧不得為何沈霽月與封成謙會出現,不管不顧地向前奔去。
「封欲,攔住他!」
沈霽月一步上前攔在三個黑衣人身前,有人阻擋,領頭的黑衣人不由分說揮刀而去,銀光乍現,沈霽月靈活躲過,鬢邊幾根髮絲於空中削斷,同時牽制住他的手腕,旋身於黑衣人身後,儒風護腕上的堅硬玄石狠狠擊打他虎口,只見他手一震,刀落了下來。
腳尖接住刀背,一抬一挑,正好與頭上砍來的寒光相接。
同時,一腳踹向背後偷襲者的胸膛,他便如斷了線的風箏與隨之而來的同夥砸到一起,沈霽月接住落下的刀,彎起的尖端處指向他脖頸前兩寸距離,方還要爬起的兩人頓時不敢動彈。
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無半點拖沓。
方家下人已落入封成謙之手,沈霽月放下心,冷眸如寒月,「你們是什麼人?」
黑衣人一動不動,回答她的只有沉默,只見他們露出的眼睛猛縮一下,沈霽月忽然意識到什麼,再去查看時為時已晚,人已經服毒自縊,緩緩倒在地上。
三個人,無一倖免。
他們的死更讓沈霽月心中如被團團迷霧包圍,除非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才有這般覺悟,尋常人怎會落入人手便有自殺的決心?
如此果決,絕不普通。
沈霽月蹲下身查看,不約而同地發現他們的脖頸左側都刻有一個印記——一個潦草的「飛」字。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驚恐的方家下人還未緩過神便又落入另一魔窟,封成謙看著身子削瘦,卻極有力氣,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法從封成謙的束縛中掙脫。
「你、你們是什麼人?!」
沈霽月冷笑,「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昨晚方家宅院中你還跟了我們一路,怎麼,翻臉便不認得了?」
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份會被認出來,他愣了一下,「你、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沈霽月重複,抬起手中的短刀,輕輕撫摸總是反面也十分凌厲的刀背,語調泛寒,「用不用我幫你想?」
她的武功方才他是親眼見識了的,就是十個他也敵不過,被她氣勢所驚,他渾身一哆嗦。
「我、我……」
「嗯?」沈霽月抬眸,刀尖對準了他脆弱的脖子,「我耐心不多,你想挑戰一下?」
誰能看出,這身著鵝黃色淺衫的溫潤女子竟有如此駭人的一面,被牽制的方家下人也不知倒了幾輩子霉,前腳後腳都躲不過一個死。
「我看不必與他廢話。」封成謙修長的手指微微收緊,方家下人表情便隨之變得猙獰,只因手腕處傳來的痛覺像被人活活砍掉一半,「若依我,先逐一斷去他十根手指,再分別挑斷手筋、腳筋,若真是個不貪生怕死的忠僕,便以鐵石分別翹去他的牙齒,能撐至最後者便連說話的餘地都不剩,只成廢人,再將其丟入深河之中,在緩慢的窒息中死去,受盡折磨后也不枉忠心二字。」
這般惡毒的點子也絕非常人想的出來,沈霽月想象他說的畫面便感到一陣不適,嘴上卻要贊同。
「好主意。」
兩人一唱一和直接將方家下人嚇得半死。
「先從哪根手指來?」
沈霽月打量他的手,封成謙道:「我來。」
說罷,他竟仔細地挑了起來,似乎當真要掰折方家下人一根手指,他徹底慌了,張口便道:「別、別!我說、我全說!」
沈霽月挑眉,一抬頭正好與封成謙的視線撞在一起,兩人眼中儘是大功告成的得意,她微微一怔。
隨即問道:「昨晚為何跟蹤我們?」
「與我無關,都是老爺讓的!」
不是方凝雪、是方漠?
沈霽月卻想不通,方漠為什麼派人跟蹤他們?難道是她哪裡不小心出了紕漏,讓方漠起了疑心?
「為何來豐陽酒樓?」
「我……」
待聽得方家下人交代后,沈霽月更加覺得她與封成謙落入了一個巨大複雜的織網中,而他們誤打誤撞的方家宅院便是最核心的所在。
也沒什麼可問的,沈霽月便一個手刀將方家下人敲暈,對封成謙道:「我們先把他送到一個沒人注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