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籌碼
屢次被激怒,黛英卓忍無可忍,衛徽安那看廢物一樣的視線太過刺眼,凌遲他一般。
「衛徽安,我殺了你!」
突然,一道破空聲傳來,兩人不約而同一愣,黛英卓雖處在暴怒時候,但好歹武將出身,身體本能視線做出反應。
只見兩人顧自讓開,一隻鋒利的長箭從他們之間穿過,緊接著,又是一隻又一隻的箭從上而下射出。
兵馬混亂,四處逃竄,黛英卓騎在煙雲身上,反倒沒辦法靈活躲避漫天的箭矢,幾次險些被刺中要害。
「大家不要慌亂!」
衛徽安得空穩住陣腳,「他們在山上!合力擺出防禦陣!」
最新研究出的武器,在盾牌表面鍍上一層玄甲,會使防禦能力大大增加。
很快,眾人就將盾牌舉起,合力擺成一個半弧形將他們牢牢罩住,頭頂傳來箭矢落在盾牌上的脆響,一聲接著一聲,約莫過了半刻鐘,這聲音才有所消減。
山上,為首的男人皺緊眉頭,他身旁一名身穿黑衣的女子將山下的情形盡收眼底,「沒用,再這樣下去只會浪費我們的兵器。」
吳江喃喃道:「那是什麼,玄甲嗎?」
「連箭都穿不透,很有可能。」
恐怕玄機閣又研究出了什麼新東西,元婧不免擔心起封大哥,封大哥失蹤已久,派去尋找的人都失望而歸,不知封大哥是生是死……
朝廷已經派下人馬趁火打劫,封大哥若是再不回來,廉軍恐怕就要被打散了……
「吳大哥,這些人,我們一定要攔住。」元婧做下決定,非常篤定地對吳江道,「就算攔不住他們,也要把那隻玄騎搶過來!」
吳江知道她的意思,他們一定要堅守住陣地,等封頭回來,絕不能讓朝廷的狗輕而易舉地打退他們辛辛苦苦組建起來的廉軍。
聞言,他重重點頭,「好!」
……
幾人離開暫歇的廟堂,前往烏坦山。
一路平平靜靜,沒有危險,越接近烏坦山,屍體便越發隨處可見,其中有烏坦人,也有方家人,不過明顯,方家人傷的更慘烈一些。
沈霽月垂眸,看到那些屍體,腦中不由閃出一個念頭。
——方漠為什麼那麼想要這座山,僅僅因為炎石嗎?
烏坦一族雖人少,就算方家勢力再龐大,也抵不過一個族群的拚死相搏,最後換來的只有兩敗俱傷,方漠那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不可能不懂這一點。
他真的只是因為看中了炎石?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沈霽月抬手,身後的幾人便停下了腳步。
「我要見祝宋。」沈霽月把被綁著的烏寒霄推到前面,「這是我們的收穫。」
一陣死寂,過了片刻,三名烏坦人從草叢後面走了出來,警惕地盯著她和封欲。
隨後,他們低聲交流了幾句,依舊是沈霽月聽不懂的烏坦語言,其中一個人離開,似乎去通報祝宋了,又過了一會兒,他跑了回來。
「大巫祝說,可以。」
這次說的是中原語。
沈霽月意料之中地勾起唇角,推著烏寒霄前進,烏寒霄心裡卻打鼓,一直說著,「沈霽月,你你你你要幹什麼?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可不能害我啊你你你!」
「嗯?」沈霽月道,「我害你又不是頭一回了,你怎麼還這麼怕呢?」
烏寒霄:……
再來多少次他都害怕好嗎!有能耐你來試試,看你怕不怕!
她挑眉,對烏寒霄那複雜的表情熟視無睹,她發現,故意嚇唬他,倒也挺有趣的。
「把你的武器交出來。」
到了山上,前面的烏坦人突然轉過身來對他們伸出了手,沈霽月拿出腰間的匕首遞給他們,幸好他們並不知道沈霽月的護腕也能防身。
隨後,他們看向了封欲,封欲聳肩,「你看我像嗎?」
一番搜身,除了破舊不堪的偃甲鳥便再無其他,烏坦人遲疑地把偃甲鳥拿走,封欲卻微微蹙眉,對他們道,「你們遲早要還給我的。」
他們走進了烏坦人的生活區。
戰火過後,他們又損失了一部分人,即便人們聚集在一起,眼裡也儘是謹慎,害怕,警惕。仇意,處處皆蕭條,沒有人氣。
雖然方家人在他們手中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但毋庸置疑,烏坦人也損失慘重。
她又看到了之前抱孩子的婦女,當婦女與她對視的一瞬間便倉皇離開,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人。
兩人被領到一間房子前。
這屋子十分破舊,不過與其餘的斷壁殘垣相比已經好上太多,約莫是唯一一個還算完整的房間。
門口,有兩名烏坦人把守。
屋裡,祝宋坐在椅子上,身邊一個女人正在為他細心地撒一些白色藥粉,他的一隻胳膊受了傷,斜向下劃去,深可見骨。
見到沈霽月和封欲,他用尚好的手示意族人下去,顧自穿上衣服,道,「沈清,你是個不守信的中原人。」
沈霽月:「何以見得?」
祝宋:「你沒有下毒。」
沈霽月:「但你的領地已經奪回來了,這不正是你要的結果?」
他鷹一樣的眼睛盯著沈霽月。
「不,只有徹底殺了他們才能後顧無憂。」
不得不說,祝宋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也是一個偉大的領袖,他說的的確沒錯,但他用錯了方向。
「我已經助你奪回領地,你要反悔么?」
祝宋固執,「你沒有殺死他們。」
「如果你執意要殺死他們,我倒是想問問,殺誰?」沈霽月道,「我們中原人有句古語叫擒賊先擒王,不知大巫祝聽過沒有。」
「當然,如果你殺了他們的王,完美地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任務,我也會如約解了他的毒。」
他指向一旁沉默的封欲。
沈霽月也陷入沉默,過了片刻,祝宋道,「你為什麼回來,沈清,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不會解他的毒。」
「自然。」沈霽月卻勾唇一笑,「不過,若是我找到了其他的籌碼呢?」
她走出屋子,把烏寒霄拉進屋中。
看著幾乎是踉蹌進來的圓滾滾的土豆,祝宋怔了一下,問,「這就是你的籌碼?」
沈霽月挑眉。
「不要瞧不起土豆,介紹一下,烏寒霄,同時與玄機閣,方家,飛霜門三方勢力有瓜葛,你說這籌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