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帶娃
經過一番信息交換,沈霽月了解到當時在山林中聽到的打鬥聲就是來自烏坦一族,他們早早做好了準備,沈霽月打跑了黑袍,這對烏坦人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於是他們趁亂追擊,很快就拿下了烏坦山。
「昂馬很生氣。」祝元道,「山體幾乎被掏空,我從來沒見過他那種表情,他要殺了那些中原人祭神。」
這其中也有被莫名牽扯進來的礦工。
烏坦山易守難攻,但炎石著實誘人,何況那十幾車的炎石還沒來得及送走,方家絕不會善罷甘休,局勢之複雜,形同一潭渾水。
「殺戮會引來罪孽,侵略者該死,但他們有的人是無辜的,不該死。」說到這,祝元不知想起什麼,神情落寞,「憤怒的昂馬一意孤行,我擔心他會受到懲罰。」
沈霽月道,「方家勢力不可小覷,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可以趁亂將人放走。」
「不行。」祝元抬起頭,「我們的領地不能再被奪走。」
目光堅決,沈霽月皺眉,「我知道。」
事情有些難辦。
祝元又想要熊掌,又想要魚,難為的只是他們兩個。
「別擔心。」封欲道,「我們手上還有一個籌碼。」
他指著被綁在一邊的烏寒霄,勾唇一笑,「土豆還是有點用處的。」
餓肚子的烏寒霄:「……?」
……
沈霽月靠在柱子上,口中咬著一條薄布,一層層纏在手腕上,忽然一隻修長的手介入。
她抬眸,封欲低著頭從她手中拿過布條,輕輕拆開,看到她紅腫的腕部,不由蹙眉。
「腫成這樣。」
他從懷裡拿出一瓶葯,輕輕敷在她的手腕上,動作輕柔地彷彿對待什麼什麼珍寶般,沈霽月一愣。
她問,「哪來的葯?」
封欲沒說話,顧自幫她纏好,又拉過她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將儒風護腕輕輕給她戴上。
他離沈霽月極近,濃密的睫毛都根根可見,他的每一個五官都相當完美,稜角分明,帶著屬於男人的英氣,但此刻又不免透出幾分溫柔。
沈霽月恍然想起他背上那些猙獰傷疤。
她沒見過。
宮裡的封成謙總會把自己保護的很好,從來不會任誰欺負了去,更別說是那麼嚴重的傷。
只有兩個可能性,要麼是她走後封成謙留下的,要麼就是他從小就帶在身上的,可是那傷疤看著不像陳年舊傷。
恐怕她問起來也是無果,沈霽月道,「多謝。」
封欲擋在她身前,篤定道,「你有心事。」
她啞然,其實也算不上心事,除了封成謙,還有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知道瞞不過他,沈霽月坦白道,「陳叔臨死前把丫頭託付給我,我擔心方家會對她有所為難。」
封欲明白,她也明白。
擔心歸擔心,可他們卻不能找她,他們太容易暴露了,一旦被方家人發現,只會將陳建業的女兒推向深淵。
說到底,都是她害了他們……
一隻大手覆上她的頭頂,沈霽月一愣,封欲還揉了揉,把她的頭髮都揉亂了。
她聽到了,來自封欲無聲的安慰。
心漏跳一拍,沈霽月轉過頭,從他的手下離開,略有慌亂的腳步顯示她混亂的內心。
封欲抿唇,走到祝元身前,顧自蹲下身,聲音冷了好幾分,「借你幾個烏坦人一用。」
祝元一愣,「什麼烏坦人,借?」
「別裝了。」封欲道,「有急事。」
半晌,祝元停下手中的動作,「……幹嘛?」
「帶娃。」
……
官道,一行人浩浩蕩蕩前進,寬闊的道路有了他們卻顯得有幾分狹窄。
為首的身騎白虎,身子卻極為不自然,歪歪扭扭,幾次險些掉了下來,不僅如此,他走的極慢,全隊的速度都因為他慢了下來。
此時正是天最炎熱的時候,心情也跟著煩躁起來,幾次嘗試,可偏偏身下白虎慢慢悠悠,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一樣,男人氣上心頭,一腳狠狠踹過去。
咣——!
「啊!」
他疼的齜牙咧嘴,腳背傳來劇痛,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骨頭快碎了!
隊伍後面,衛徽安不屑地冷笑一聲,隨從好奇道,「大人,您笑什麼?」
「自古聽說狐假虎威一詞,可有些人就算有了虎,也威風不起來,你說這種人他是有多蠢?」
黛英卓本就離衛徽安不遠,聽的這話,他憤怒地瞪向衛徽安,「你罵誰蠢?!」
衛徽安不以為意,淡然道,「呦,將軍,我可不敢罵你,你怕不是聽錯了吧?」
隨後他問隨從,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我剛罵人了?」
隨從搖頭,衛徽安聳肩,對黛英卓道,「你看,你果然聽錯了。」
「你……!」
黛英卓一身蠻力,腦筋哪裡轉的過衛徽安,比不得他滑頭,平白挨罵,他作勢就要揍人,衛徽安揚著脖子喊,「將軍,此去威風,以您大將風采,必能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隨從心領神會,鼓掌:「將軍威風!」
「將軍威風!」
「將軍威風!」
黛英卓身子一僵,對上衛徽安得意洋洋的眼睛,他恨的牙痒痒。
重新坐了回去,黛英卓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就算主子沒了,狗還是那個德行!」
他惡狠狠道,「這次,咱們就把你主子的人頭拿下來,看你還怎麼叫!」
黛英卓對封成謙可謂是痛恨非常,那個男人從小就佔盡風頭,京都女子無一不被他的人模狗樣給騙了,就連他最喜歡的魏家小妹也被他迷走了三魂五魄。
只有他知道,封成謙就是個小人,一個不折不扣的敗類!
他拿著玄機閣的玄甲技術反叛朝廷,背叛師父,不忠不孝,人人喊打,為什麼這個時候了還有人替他說情?
眼前這個衛徽安,就是封狗最出名的跟班之一,黛英卓不明白,怎麼皇上偏偏派他隨行,這不是留下隱患嗎?!
衛徽安暗自咬牙,說誰都可以,獨獨不能說他的封大哥。
「將軍,你以為皇上為什麼誰都不派,獨獨派我來做你的副將?」
黛英卓被他的話吸引,衛徽安卻故意不說,勾唇一笑,這笑竟與那落入虹河生死未知的封成謙有七成相似。
「因為你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