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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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刻，才從茶莊出發，湛非與莫氏兄弟提著燈籠與火把領路，凌雲與琥珀乘馬車。

琥珀不早睡的人，但平日這時也不會在外頭亂跑，因此此刻坐在車內難得安分，凌雲由著懶洋洋地趴在大腿上，手輕輕順著額前和頰畔的髮絲。

「琥珀。」

抬起頭看。

「如果……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但你會因此失去絕大部分的法力，你願意嗎？」

琥珀定定地看著。

要我的力量做？

「讓我羽翼下的人得到保護，」凌雲頓了頓，「當然也包括你。」

自己就能保護自己。凌雲和琥珀其實都很清楚這點。

包括你嗎？琥珀卻問，見有些楞住，以為聽不懂，又道，得到保護的也包括你嗎？

凌雲慢半拍的反應，其實因為慚愧。強調自己會將納入羽翼之下，卻不料在乎的所謂的保護包不包括自己。苦笑，「當然也包括。」

琥珀得到答案，聳聳肩。

行啊！拿去。

這趟下山來，總覺得的能力好像還不如銀子好用，看到喜歡的新奇的玩意兒，不能變回靈虎威嚇販把東西交岀來——她是很想啦！但給凌雲帶來困擾就不好了，最後總是凌雲掏岀銀子來，把她看上眼的小東西買給她。

現在在心裡，銀子真比更法力無邊。

凌雲心裡像被給梗住樣，忍不住俯下身，在額頭親了親，「我會照顧你輩子，絕不食言。」

聽到這話，琥珀本來開心得要兩眼放光的，但印在額頭上那吻，明明輕得有如春風拂檻，撞擊在心坎上的力道卻山河撼動，讓有些魔怔了，撫著發熱的額頭，有些傻乎乎地看著。

法力……給你的話，可……可以再次嗎？

這回，腦海里那聲音，有些結巴，有些顫抖，大眼裡盡怯懦的期待。

路上儘管縱容，卻幾乎沒有牽手、拍頭、順髮絲以外更主動更親昵的舉止，儘管不懂生長的社會那些複雜的規矩，也能感覺到自己頭熱的貼近似乎給帶來了困擾。

心裡有點在意的，在意困擾，在意可能其實並不喜歡這做，甚至暗自覺得沮喪。

但這次主動親近，歡喜得簡直暈頭轉向，若不此刻跪坐著靠在腳邊，恐怕都要腳軟站不住。

拿身法力，換個親吻。凌雲心窩陣痙攣抽痛，眼眶有些刺痛，甚至不得不抬起右手蓋住雙眼。

可以嗎？

又問了次，依然忐忑。

凌雲倏地彎下身，本想吻的唇，終究打住。

明知今年都二十歲了，都怪的樣貌，害連內心激蕩不止的此刻都下不了手，只好再次吻了吻的額。

不該問問，能否回復真實年齡的模樣？但又覺得自己這問的目的，無非想合理地佔便宜而作罷。

第個吻讓腿軟，那第二個吻差不多就讓醉死了，其實不沒偷看過男女之間那回事，比如交換口水啦，脫光了衣服在起怪叫啦……實在不能理解這有啥好玩，每次都蹲在暗處，支著頰看著讓不明所以的幕，考慮會兒該怎對那些人惡作劇才會好玩。

肯定不如媳婦兒這親親的額頭，讓從此變成笨蛋都樂意！

進入了深山，面大段路，馬匹無法上去，便只能靠輕功，始終在人前隱身的狐王總算現出原形，銀白巨狐讓周圍都館罩在銀光之中，以額間的符文照亮夜間的山路。

我也可以！琥珀不服輸，跟著化為原形，周身紅雲能照亮周圍數尺。

莫氏兄弟差點回不了神，兩人都第次親眼見識真正的大妖怪。

如此美麗的巨獸，讓人時間忘了恐懼，只有滿心的驚嘆。

你上來，我載你！琥珀又討好地道，還用頭去蹭凌雲。

在車內坦白了切，凌雲現在對心軟到不行，伸手揉了揉額前柔軟的毛皮，惹得巨大的靈虎喉嚨深處發出了呼嚕，這才身手敏捷，但動作溫柔地躍上虎背，接著對莫氏兄弟道：「你跟著湛老爺子。」

意思就，要嘛讓狐王載，別想跟起坐上虎背。

狐王也不隨便讓人騎的，當下露出了臉的鄙視，騎在它背上的湛非有些失笑，「莫二郎和莫三郎留下來吧，反正你上去也沒用。」

沒靈力沒人權啊！莫氏兄弟摸摸鼻子，其實也不很想摸黑上山。

「你守在這裡，別讓任何人上來。」凌雲只好道。

狐王騰雲駕霧而起，靈虎凌虛御風而飛，白紅的巨獸很快消失在黑色的山巔。

青陽城西北到北方龐大的古老山脈群，翡翠山莊所在的翠山便緊挨著青陽城、最東方的座主峰，大蛇的巢穴也在這片山脈當中。

那座山谷中的湖泊，湖中央在這個時節水位稍退，出現片沙土積成的汀洲，中央有塊雜草叢生的石台，湖的周圍十尺矗立了八塊巨石。

「我負責喚醒大蛇，姑娘負責穩住陣眼，至和大蛇的神識交涉的工作，就交給少莊主了。」

雖然不清楚想幹嘛，但琥珀知道自己的任務關係著凌雲的安危，便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

依照湛非所言，琥珀汀洲中央的石台上打坐，凌雲則跳上八塊巨石當中朝著青陽城那塊的頂部，湛非則在對面。

子時正，黑月當中，湛非盤坐巨石之頂默念咒法，八塊巨石以及汀洲中央的石台浮現八色符文，湖水都因為符文間的共鳴而翻，凌雲瞬間感覺到股力量將往下拉扯。

很快的，發現被拉扯的不的身體，而的意識，或者靈魂。

感覺到自己往下掉，順著這座古老山脈地底活泉的脈動，快速而平穩地滑向東方地下的某處。

頃刻，眼前出現了處不可思議的景緻。

飄浮在夜空中——或者像夜空樣，繁星如織的空間，而空蕩蕩的青陽城倒掛著懸浮在頭頂，甚至能看見街道、河川和某些建築連結成繁複的符文陣，底下，白蛇盤著山脈樣巨大的身子，似乎仍在沉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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