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挂名捕頭
「魚骨劍?那是什麼?」安望海一臉的不屑,「三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忘記了,也不知道什麼魚骨劍。」
賀晨雪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安爺,麻煩您想想,這件事與我爹被害一案有直接聯繫。」
安望海卻是偏頭看著賀晨雪:「你爹不是病死的嗎?」
唐安蜀立即道:「那是為了避免郡內出亂子,對外謊稱的,實際上大人是被人害死的。」
安望海「哦」了一聲:「是嗎?難怪呢,我就說嘛,賀大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怎麼會無緣無故病死呢,原來是被人害死的。」
賀晨雪又問:「麻煩安爺回憶下當日的情形。」
安望海皺眉:「好吧,我回憶下,你等等啊,我回憶。」
唐安蜀提示道:「是您帶著刑術去見的大人。」
安望海看著唐安蜀:「哦,對,師弟,你提醒我刑術,我倒是想起來了,他是暗門關內來的人吧?估計是在關內混不下去了,所以就想到這裡來混口飯吃,也難怪,這裡是異道的天下,就像我們師兄弟,都是地相,不過一個學的是蘇秦術,一個學的是范蠡術,一個揣摩,一個經商。」
賀晨雪的怒火都要燒出來了,這個安望海東扯西拉的,也不說重點,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本人就這樣,但是自己根基不穩,不能得罪他,還是順著吧,等自己根基穩定之後,一定要收拾這個安望海。
唐安蜀道:「您是怎麼認識刑術的?」
安望海打著哈欠道:「他死皮賴臉到我家來拜訪,我多次拒絕不見,但是架不住他一直守在那呀,我這人心腸好,看他可憐就決定幫他一把。」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呢?安望海這個人如此囂張跋扈,怎麼會見刑術可憐就幫他?兩人之間必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許是刑術給了安望海某些他無法拒絕的好處。
賀晨雪問:「魚骨劍真的如刑術所說是在戰場上撿來的嗎?」
安望海看著賀晨雪:「那你得問他呀,又不是我撿的。」
賀晨雪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來,只得準備告辭離開,就在兩人要走的時候,安望海卻問:「賀大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賀晨雪駐足,看著安望海:「還未破案,所以,暫時不能告知。」
安望海卻鬼使神差說了句:「賀大人遇害之時,暗門將軍胡順唐在何處?」
賀晨雪不解:「安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安望海也不看賀晨雪:「沒什麼,只是問問,好奇問問而已。」
賀晨雪抱拳告辭,離開安府之後轉身看著緊閉的大門:「為什麼他要問暗門將軍胡順唐在何處呢?」
唐安蜀道:「不如找胡將軍來問問?」
賀晨雪道:「要慎重,一定要慎重,要知道暗門將軍表面上是郡守的屬下,但實際上他管轄的地方不僅僅是鐵獄郡,而是整個暗門關之外,按照品級,他的職位遠高於郡守,他可以調動暗門關外所有的兵力,手握兵權的人要是被質疑,別說他自己了,朝廷都會追究我們。」
唐安蜀卻道:「大人,我認為不如放了那個尉遲然。」
賀晨雪反問:「為什麼?」
唐安蜀道:「此人身份成謎,而且聲稱失憶,城內沒人認識他,他卻是異道中人,我懷疑……」
賀晨雪問:「你懷疑什麼?」
唐安蜀道:「我懷疑此人是朝廷派來的。」
賀晨雪一驚:「你是說欽差?」
唐安蜀搖頭:「屬下不敢妄自猜測,只是覺得,此人不簡單,我們如果直接詢問朝廷也不合適,就算此人手持魚骨劍,可既沒有任何作案動機,也沒有絲毫證據,就算懷疑他,不如放他出來,看看他到底會做什麼。」
賀晨雪點頭道:「你的意思是,釣魚?」
唐安蜀笑道:「對,釣魚,願者上鉤。」
賀晨雪看著天空:「這不是願者上鉤,這是灑下餌料。」
賀晨雪與唐安蜀回到郡司府之後,釋放了尉遲然,但沒有說理由,賀晨雪也沒有出面,但是卻讓唐安蜀給尉遲然新簽了一個名牒,而簽名牒就是想進一步套取尉遲然的身份。
尉遲然坐在唐安蜀的書房內,桌上放著香茶和點心,而唐安蜀則坐在案前持筆看著尉遲然,問:「尉遲先生,這名牒很重要,您切記不可隱瞞。」
尉遲然反問:「為什麼突然抓我,為什麼又突然放我?」
唐安蜀笑道:「抓你是因為你手持魚骨劍,那是證物,放你是因為我們實在沒證據,又不能草草結案,冤枉你就是兇手,所以,不如給你個名牒,讓你留在鐵獄郡,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麼,說不定從這其中能發現點端倪來。」
唐安蜀竟然毫不掩飾地說出了目的,這讓尉遲然很是詫異,這人到底是聰明還是蠢呢?不,原本的唐安蜀極其聰明,他是故意的。而在屏風后聽到唐安蜀這番話的賀晨雪差點沒衝出來一劍刺死這個所謂的職掌軍師,他這番話就連九流軍師都不會說,這人怎麼會這麼蠢呢?
尉遲然微微點頭,笑得很尷尬,除了笑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唐安蜀問:「尉遲然先生您的名字寫好了,不知道今年多大?」
尉遲然算了算:「我今年二十六。」
唐安蜀道:「二十六,那就是屬貓。」
「啊?」尉遲然一愣,這裡的生肖屬相里還有屬貓的?
見唐安蜀一本正經的模樣,尉遲然也沒問,只是好奇地看著。實際上唐安蜀在上面寫的是「屬虎」,這也是故意的。
唐安蜀又問:「祖籍何處?現居何處?」
尉遲然搖頭:「不記得了。」
他不是不記得了,是不知道,他不知道在這裡自己的設定是什麼。
唐安蜀嘆氣道:「那就祖籍京城吧,現居京城,只能這樣了。」
尉遲然也不反對,反正只要有名牒就行。
唐安蜀喝了一口茶:「最重要的是,您是何門何派呀?」
尉遲然道:「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孤軍。」
「啊?」唐安蜀笑了,「這天下孤軍哪兒有自曝身份的?您記錯了吧?」
尉遲然搖頭:「沒有,我的確應該是孤軍,至少我能記起來的就是這個。」
唐安蜀點頭:「好吧,那就寫上孤軍,您會什麼?」
尉遲然問:「為什麼要問我這個?」
唐安蜀道:「你要留在鐵獄郡,總得有事做吧?我們也得指派一件事給你。」
尉遲然尋思了下道:「好吧,異道里的一些事我都算明白。」
唐安蜀拿起寫得差不多的名牒:「您經商呢沒本錢,做工呢看您的身板也不像,當兵呢也麻煩,您推理斷案怎麼樣?」
尉遲然一愣,哪兒有這樣的?隨隨便便就安排了?不過推理斷案自己還是在行的,畢竟以前就是警察。
尉遲然於是道:「推理斷案可以。」
此言一出,屏風后的賀晨雪心頭一驚,暗暗猜測尉遲然的身份難道真的是朝廷派下來的?
唐安蜀拿起名牒遞給尉遲然:「寫好了,以後您就是鐵獄郡刑獄寺挂名捕頭了。」
尉遲然看著名牒:「挂名?」
「就是先掛著,如果合適您就做,不合適再換,」唐安蜀依然笑眯眯地,「對了,我又釀了米酒,改天來嘗嘗?」
尉遲然下意識道:「免了,我怕被你毒死。」
說完,尉遲然意識到自己失言,可唐安蜀依然笑眯眯地。
尉遲然去刑獄寺報道之後,賀晨雪從屏風後走出,質問唐安蜀為何要說那番蠢話?
唐安蜀則是看著敞開的大門:「可以讓他緊張呀,一旦他緊張就會犯錯,他越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越會試圖掩飾一切,不管他是犯人也好,欽差也罷,身份暴露是遲早的問題。」
賀晨雪落座:「如果他真的是朝廷派來的人,不會那麼蠢。」
唐安蜀轉身:「也許他真的是,我剛才暗示他推理斷案怎麼樣?他滿口答應,這說明什麼?也許他以前真的是干這個的,也許他真的是朝廷派下來調查此案的。」
賀晨雪道:「可是,那魚骨劍怎麼會在他的手上呢?」
唐安蜀嘆氣:「別猜,千萬別猜……」
這一邊,尉遲然帶著名牒來到刑獄寺之後見到了詹天涯,詹天涯看著他的名牒,看著祖籍京城,現居京城,又看著挂名捕頭四個字,隱約覺得難道尉遲然是上面派來專門調查此案的,只是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是故意而為之?但為什麼魚骨劍在他手中呢?
既然郡司府已經決定讓他當挂名捕頭,自己也不能再反對了。
於是,詹天涯走下來抱拳道:「既然以後是同僚,那就得請兄弟多多關照了。」
尉遲然卻是問:「詹大人,請問這個挂名捕頭是多大的官?」
詹天涯笑了:「什麼都不是,就是能給你提供吃住的地方,你手下也沒人,因為咱們這沒有捕快,但是呢,您可以查案,而案子由我來派,沒案子的時候你就待在刑獄寺中。」
尉遲然看著四下:「那我坐那兒?」
詹天涯指著大堂上那把椅子:「刑獄寺中,只有一把椅子,那是我坐的,所以,你沒地方坐。」
尉遲然問:「那我不能總是站著吧?」
詹天涯笑了:「你要覺得累,也可以躺著。」
尉遲然覺得詹天涯陰陽怪氣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默點頭,隨後又尷尬一笑。
這次輪到詹天涯懵了,因為他的試探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