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尷尬
有些人我們見了一次，便要用一生來遺忘。
那天升旗儀式結束后，齊峰便被王淳神神秘秘地拉到了男廁。
「怎麼了，上廁所還拽著我。」齊峰把王淳的手拿開，滿臉嫌棄的樣子。
「放心，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王淳嘿嘿一笑，然後熟練的從暖氣後面摸出一包皺巴巴的紅塔山，點煙，猛嘬一口。徐徐白霧從王淳的嘴裡噴吐而出。
「幫我看著點老師。」王淳囑咐齊峰。
齊峰用手拍散了瀰漫在眼前的煙霧，然後走到男廁門口探出頭左右看了一眼。
「沒人，」齊峰對王淳說，「沒事兒的話我先回去了。」
王淳撣了撣煙灰，然後攔住齊峰，說：「急什麼，又不是老楊的課。」
齊峰聳了聳肩，表示無奈，「那你也快點的，一會要來查課的，咱倆都廢了。」
「嗯，知道了。」王淳深吸了一口手裡的紅塔山，然後突然對齊峰說，「我好像喜歡陸雪琪了。」
齊峰聽了之後頓時來了興趣，然後問王淳：「怎麼回事？」
王淳站在窗前，叼著煙，輕煙裊裊，如霧氣瀰漫。
「你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王淳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似乎流露出不一樣的神情。
「好像知道。」
此時的齊峰想到了卓琪琪，繼而又想到了張小北，想到今天早晨張小北跳車跑回了家，想到了她似乎好像還沒有和他說過話。
齊峰晃了晃腦袋，讓飄飛的思緒回歸。
王淳掐滅了煙頭，然後扔到了蹲坑裡，淡黃色的水吞噬了明滅的煙頭，然後對齊峰說：「走吧，上課了。」
鈴聲打響，齊峰和王淳進入走進教室。令他們意外的是，老楊正站在講台上看著他們。
齊峰和王淳低著頭不敢看老楊，然後灰溜溜地向後排座位走去。
「你不是說不是老楊的課嗎？」
「我怎麼知道他串課了。」
課上無話。
下課了，王淳見隋英男跑了出去，便也跟過去了。齊峰知道他有貓膩，也要跟上去，沒想到被旁邊的卓琪琪拽住了。
「隋英男去見張寧，你去幹什麼？」卓琪琪問道。
「我去看王淳呀，那小子的貓膩多了。」
卓琪琪嘟囔了一句，「八卦。」
王淳跟著隋英男來到隔壁班門口，剛好下課，學生熙熙攘攘，進進出出。
「男哥，你看到陸雪琪了嗎？」王淳問隋英男。
「我跟張寧說了，叫陸雪琪一起出來。」
「男哥，仗義呀。」
隋英男見人走的差不多了，將頭探進班級里，看到靠窗坐著的張寧。
隋英男朝她揮了揮手，然後喊了一聲，「張寧。」
張寧應聲轉身，看到是隋英男便開心地拽著陸雪琪向外面跑去。
「拽我幹什麼呀？」陸雪琪問張寧。
「我一個人會害羞的······」張寧做小鳥依人狀，靠在陸雪琪的肩膀上。
「昨天牽手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害羞呢。」陸雪琪有些無奈。
「走了，走了，」張寧拽著陸雪琪，「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王淳見陸雪琪被張寧拉了出來，便沖隋英男豎了個大拇指，隋英男微微一笑，回了他一個「OK」的手勢。
「王淳也在呢。」張寧故作驚訝。
王淳嘿嘿一笑，然後叫了一聲嫂子好。
張寧小臉一紅，然後撒開陸雪琪的手，走到隋英男的身邊。
這時候走廊的學生多，也不怕被老師看見。
隋英男摸了摸張寧的頭髮，倆人便一起去了操場，留下王淳還有陸雪琪兩人傻傻地站在那裡。
「咱倆這樣合適嗎？」張寧小聲問隋英男。
「合適，我看挺合適的，要不咱倆身邊多兩燈泡就不合適了。」
張寧羞紅著臉，低下頭，小聲嘀咕著，「也對，也對。」
王淳現在有些懵，他不知道隋英男打得什麼算盤。他旁邊雖然是陸雪琪，但是自己去不知道怎麼開口。雖然王淳平時有些話多，但是此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雪琪······」王淳試著找出話題，打破這個局面，「昨天見過的。」
陸雪琪似乎根本沒有理王淳，「這兩人什麼意思······」
王淳知道她現在和自己一樣的懵。
說著陸雪琪就要回教室，王淳緊忙將她叫住。
「陸雪琪。」
陸雪琪回頭看向王淳，然後問他，「怎麼了？」
「我是王淳。」
王淳有些後悔，這樣的開場白估計沒有人會想起來的。
「我知道呀，」陸雪琪滿臉的莫名其妙，「昨天不是一起吃過飯嘛。」
「我被隋英男叫出來，哈哈，說讓我幫著盯著點老師，但是他人又沒了。」
王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現在的狀態完全是屬於神遊。
「隋英男和張寧走了呀。」陸雪琪對王淳毫無邏輯的語言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便隨便回了一句。
「啊，這樣呀。」王淳現在懊惱的要死，為什麼平時這麼能說的嘴，今天在陸雪琪的面前卻突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要不是周圍人多，他真的會抽自己幾個耳光。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王淳心裡想哭了，為什麼要說沒有呢，他真的想推開窗子然後跳下去。
「哦，那我回去了。」陸雪琪轉身回了教室。
「陸雪琪！」王淳突然提高聲音將陸雪琪叫住。
「嗯？」陸雪琪眉頭緊皺，她根本不知道王淳想幹什麼。
王淳想告訴陸雪琪「我喜歡你」，最不濟也是「留個聯繫方式吧，以後促進一下感情」，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去。
陸雪琪有些惱火，也不理模樣怪異的王淳，轉身進了教室，再也沒有出來。
王淳悻悻地回到教室，滿臉懊悔。
他覺得所有人都在看他，彷彿在對他說，看那個剛才什麼也說不出來的笨蛋。
「你的表情告訴我，」齊峰見王淳回來，便對他說，「你失敗了。」
王淳聳了聳肩，沒有說話，他可不想再回憶起剛才那尷尬的場景了。他現在想的只有陸雪琪剛才生氣的樣子。
齊峰見王淳不說話，便湊到了他的旁邊，「真的沒理你？」
王淳微怒，把齊峰推開，然後說：「去去去，什麼沒理，我只是沒把我的感情很透徹的對她表達出來。」
齊峰見王淳嘴硬也沒揭穿他，便回到座位了。
馬上上課的時候，隋英男從外面進來了，然後徑直走到王淳身邊，遞給了他一張紙條。
「什麼呀？」王淳接過紙條。
「剛幫你要的。」隋英男示意王淳打開紙條。
王淳打開紙條發現上面寫著一串數字。
「手機號？」
「陸雪琪的。」
上課鈴響起，隋英男轉身離開。
那一刻，隋英男的身影彷彿在王淳心裡變得格外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