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體育課

王淳自從早上來教室之後，整個人便無精打採的，趴在桌子上也不說話，很安靜，安靜的讓齊峰懷疑他是不是得病了，甚至下課的時候還去摸了摸王淳的額頭。

王淳側過臉躲過了齊峰伸過來的手。

「淳哥，咱們不能這樣呀，你要堅強呀！」齊峰把王淳擠到靠裡面一點的凳子上，然後一隻手搭在他的後背。

「我沒事的。」王淳懶懶地回了一句。

「天下女人千千萬呀，不行咱就換。」

王淳沒有搭理齊峰，依舊趴在那裡。他的臉對著教室的窗子，外面的風輕輕地搖晃著伸長到窗前的枝條，就像昨天在路燈下飄飛的寫著號碼的紙條。

張小北和卓琪琪從後門走進來，看到正在安慰王淳的齊峰，詫異不已。

「齊峰，你們倆這是怎麼回事？」張小北滿臉驚恐，似乎發現不尋常的事情一樣，「你們倆這個樣子，讓我浮想聯翩呀。」

卓琪琪則笑了笑，知道張小北要拿齊峰兩人打趣了，便坐到座位上，一副看戲的樣子。

「沒事，就是王淳有些不舒服。」

張小北看向趴在桌子上的王淳，然後沖他喊道：「王淳？」

「嗯？」王淳沒有動作，只是微如蚊聲的聲音傳了出來。

張小北沒看出王淳的反常，只是覺得他真的是不舒服。

「昨天你給那個誰打電話了嗎？」說著張小北便把齊峰擠了出去，然後自己坐在王淳的旁邊。

齊峰聽見小北問王淳這事兒，心想不好，今天早上接小北的時候忘了告訴她。

此時卓琪琪也湊了上來，也想聽聽王淳到底給沒給陸雪琪打電話。

齊峰忙拽住張小北，阻止她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

張小北察覺出不對，然後看到後面正在拽她的齊峰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麼，便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怎麼回事？」張小北小聲地問齊峰。

齊峰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他知道，這事兒王淳不想讓別人知道的。

張小北懂事的點了點頭，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卓琪琪見小北回去便也知趣地回到座位了。

那天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但是按照以往的慣例，這節課會變成英語或者老楊的化學，再或者是其他什麼科目，總之除了體育本科，其他的科目都有可能。

所以當體育老師站到講台上的時候，他們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峰子，」王淳抬頭看著講台上站著的老師，然後對齊峰說，「這是哪位老師呀？我覺得我好像沒有他教的課本呀。」

「這是體育老師。」齊峰也是一臉懵比，總覺的他要麼是走錯年級了，要麼就是喝多了。

「我擦，」王淳用力眨了眨眼睛，「峰子，這······這是奇迹呀。」

「咳咳！」講台上的體育老師輕咳一聲，然後對同學們說，「這節課是我好不容易從其他老師那裡搶來的，你們可要給我聽話。」

嗯，好像沒走錯，也沒喝多。齊峰暗自想到。

老師環顧四周，如同君王睥睨天下一般，繼續說：「有幾點要記著，有抽煙的同學，不要跑到男廁去抽了，一會兒校領導檢查，撞上了我也保不了你們，還有這次是和隔壁十六班一起上的，所以人多，不要起衝突。就這幾點，記住沒！」

氣勢如虹，只貫雲霄。

「記住了！」全體同學第一次這麼興奮，整個學校似乎都能聽見他們的喊聲。

「操場集合！」體育老師一揮手，全班同學如脫韁野馬一般，魚貫而出，奔向操場。

王淳聽見老師說十六班也一起的時候，有些呆愣了，既期待，又害怕。因為他可以見到陸雪琪了，又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心裡便開始發怯了。

她會理我嗎？

相比於王淳糾結的心理，隋英男便是要開心極了，尤其是聽到那句「十六班也要一起」的時候。

隋英男拍了拍王淳，然後對他說：「走呀，陸雪琪也一起去。」

他好像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王淳聽見這話，心裡便更加怯懦了。步子挪動的極慢，就像被灌了鉛一樣。

王淳是到操場的時候，兩個班的人已經站好了自己的位置，體育老師站在隊伍前，如同將軍審視自己的士兵一樣。

王淳站回自己的位置，眼神向十六班的隊伍里瞟去。

「張寧······在這裡，那後面應該是······陸雪琪······」王淳仔細地看著十六班的隊伍，「怎麼沒有她呢。」

陸雪琪竟然不在！

王淳心裡有些擔心，他向問問張寧，陸雪琪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在？可是現在前面有體育老師坐鎮，似乎動不了，無奈只能等到解散的時候去問了。

「還是那句話，」體育老師在前面開始了他的講話，「這節課是我看你們臨近高考太辛苦，為你們爭取過來的，你要珍惜。所以一會兒解散了，不要抽煙，不要有過激行為，還有關係親密的背著我點，別讓我看見了，否則後果很嚴重。」

講話突然停止，操場鴉雀無聲。彷彿這一刻時間都在靜止。

老師突然提高嗓門，「你們能不能記住？」

「能！」聲音由一百多人的嘴裡發出，卻合而為一，撼動天地。

老師把手一揮，然後聲音恢復正常，說道：「解散。」

一句話如同滴入油鍋里的水滴，瞬間炸裂，操場又一次恢復了原本該有的模樣。

此時辦公室前站著兩個人，將剛才的景象看的一清二楚。

「老楊呀，我就說打麻將不能帶他吧。」物理老師王林廣在那裡嘆了一口氣，「把這節課輸回去了吧。」

楊斌也嘆了一口氣，「還不是昨天英語老師沒來湊不上手嘛。」

一陣感嘆之後，兩人便關了窗戶，回了辦公室。

張寧和隋英男找到王淳，兩人不敢走得太近，生怕老師在哪裡看到。

「王淳，」說話的是張寧，同時遞給了他一張紙條，「這個是雪琪讓我給你的。」

「給我的？」王淳看了看操場四周，發現沒有那個期盼中的身影，然後問張寧，「她人呢？」

「她有些不舒服，就沒下來。」張寧答道。

「哦。」王淳收好紙條，明顯不想在這裡看。

隋英男見王淳把心收了起來，便收回好奇的目光，「淳哥，自己慢慢看哈，我和張寧去那邊溜達了。」

說完便扯著張寧的袖子向不遠處低矮的食堂后側走去。

王淳見隋英男走遠，便拿出那張紙條，然後有些顫抖地打開它。他不知道這後面會是什麼，或者是一頓臭罵，或者是回心轉意，或者是再也不見。

「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普通朋友那種。」

王淳將紙條收好，然後對著不遠處的齊峰喊道：「大爺的，打籃球不帶哥一個，哥可是最強後衛！」

一切回到了以前的樣子，對於王淳來講，是否得到陸雪琪並不重要，只要還能見到她，便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