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清心寡欲墨世子

141、清心寡欲墨世子

卿千璣心痛萬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大圈,眼底堆積了疲倦的青黑色,原本像詩月一樣流光溢彩的人不知怎的變得暗淡無光。

鳳眸再也沒有了往日里的星光,只有一片猶如死寂的湮滅。

「我的公主殿下啊,你還是如此果斷決絕,置之死地而後生,更是一步便直接登上了天。」墨重華涼薄的唇瓣勾起諷刺的微笑,也不知是在諷刺著誰,「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地趕回京城,是不是反倒成了你的阻礙了?」

卿千璣低垂著眼眸搖頭,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的質問。

「你終究還是……丟下了我。」墨重華笑容苦澀,整個人都了無生氣,「從我離開的那一刻起,你就想好了要怎麼做了吧?我恨透了你的這顆玲瓏心,你從來就沒有想過依靠我。」

「是,你無所不能,你所向披靡,龐大的獨孤氏被你連根拔起,連糾纏你的司昱也被你設計流放了,自此放眼京中,何人是你的對手?」

「你是怎麼哄騙獨孤長生和司昱的呢?是不是和哄騙我的時候一樣,也許下海誓山盟,也兩相纏綿——」

「你住嘴!」卿千璣聽他越來越過分的話語,美眸一橫,紅唇動了動卻發現無力反駁。

她確實就是這樣哄騙著別的男人,她知道怎麼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柔弱,怎麼去拿捏敵人的軟肋,知道怎麼誘騙著他們甘之如飴地喝下鴆酒。

她是這個世上最惡毒最無恥的女人,本就配不上一塵不染的他,更不值得他為她豁出性命。

念及此,卿千璣提起裙擺預備掀開帘子下車,剛一起身就被一陣大力拉了回去。

墨重華冷聲命令車夫駕車,馬車顛簸了幾秒,隨後平緩了行駛了起來。

卿千璣被他壓在柔軟的榻子上,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狠戾后,雙手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清冷開口問道:「你想做什麼?」

注意到她護著肚子的手,墨重華突然覺得有些諷刺,「你都不要我了,為什麼還要在意這個孩子?」

卿千璣抿著唇沒有答話,只是睜大了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望著他,萬千情絲化作了不能訴說的哀怨。

「還是說,你想借著這個孩子直接踹了司風,學熹月皇后獨攬大權?」

大梁是出過帝妃專政禍亂朝綱的荒唐事的,所以後來的君王嚴令禁止后妃干政,女子一旦入宮為妃,便要與族中父兄斷絕往來,一年也只有一次相見的機會。

卿千璣見他這麼想自己,一時間被氣得笑彎了眼睛,也用言語回激他:「多謝你的提醒,這倒是個好主意。」

「我的孩子,不可以喊別的男人父親。」鳳眸危險地斂起,墨瞳染上嗜血的瘋狂,他身上的肅殺之氣太過明顯。

馬車已經行駛到鬧市,周遭人聲喧鬧鼎沸,但車廂內卻安靜得可怕。卿千璣退無可退,真怕他突然發瘋做出傷害到孩子的事情。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墨重華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緊鎖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深邃如墨池的眸子里泄出了一丁點的光亮。

卿千璣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她能用什麼眼神看他啊,他難道看不出來嘛,她在說放開我啊你這個心理扭曲成麻花的臭男人!

「你這個壞女人,我恨透你了。」說著說著,他突然失聲輕笑,身上的殺意如過眼雲煙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似水溫柔。

「我讓你乖乖的等我回來,可你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剿滅了獨孤氏,還解決了那煩人的司昱,真是讓我……」

卿千璣覺得他語氣變軟和了不少,從前被他小心慣著的嬌脾氣也上來了,兇巴巴地問道:「真是讓你咋滴地?不服咬我啊——」

「你真是讓我又愛又恨,我的小公主就是這麼無敵。」

「哼,我沒那麼好哄的。」

「我醫好你大哥了,已經讓暗衛送他回暨陽了,我是想回來帶你一起走的。」

聞言,卿千璣本來別到一側的臉又立即轉正,直愣愣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試探著問了一句:「你說的可是真的?」

「嗯,比我愛你這件事還要真。」

「回答問題就回答問題,不帶這樣說情話的。」卿千璣嘟著小嘴以示不滿,卻陡然驚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剛才針鋒相對的時候還不曾察覺,現在都心平氣和了下來,她盯著他依舊俊美無雙的清貴容顏,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那個什麼,古語有云,久別勝新婚,乾柴遇烈火——

「唔……」唇瓣上傳來溫涼的柔軟觸感,卿千璣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一直護著肚子的小手也順勢攬上了他精瘦的腰身。

縱然是她這樣主動,墨重華仍然沒有將半分重量分擔到她身上,他比她更加小心。

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卿千璣摟緊了他的腰身,兩人的身體毫無保留地緊貼,彼此之間都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稍稍一撩撥,便瞧見了他紅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她確實是個壞女人,這一點卿千璣承認,她喜歡看到重華因她情難自禁的迷人模樣,喜歡看他朦朧著水霧的鳳眸,更喜歡他徹底失控時粗魯的、兇狠的將她完全佔有。

然而這一次卿千璣的小心機沒有得逞,她看著墨重華越來越迷離的眼神,然後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最後沉默地起身,能多遠就有多遠地躲開她坐在另一頭。

卿千璣紅唇微張,氣息紊亂,然而身上的壓迫感突然消失,她訝異地睜開了眼睛,餘光瞥見墨重華閉著眼睛跟座佛像似的靜坐著,實在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墨重華依舊沒有動靜,卿千璣躺在凌亂的榻子上跟著一起凌亂,這人什麼毛病啊?

卿千璣挪過去跨坐在他的臉頰凶道:「別念經了,你看看我啊。」

懶懶地抬了下眼皮,墨重華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下去。」

「我不,就只能你非禮我,不能我非禮你嗎?」卿千璣真不樂意了,他勾起了她心頭的小火苗,燒到一半再給她澆一盆冷水,哪有這樣的啊?

「孩子還小,不可以。」

「我這胎象穩著呢,不行你自己號脈啊!」卿千璣拉著他的手,一半撒嬌一半耍無賴,聲音甜滋滋的像是蜜糖。

「我知道,方才握著你手的時候我號過了。」墨重華似乎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摸了摸那個在自己胸口不停鑽洞的小腦袋,「寶兒,聽話好嗎?」

卿千璣又纏著他鬧了一陣,確定這個男人是鐵了心要吃齋念佛後放棄了,整個人都懨懨的,趴在他胸口扯他的衣襟。

「既然你不聽話,那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你是要嫁給司風嗎?」

卿千璣立馬就收回了爪子,乖巧地窩在他懷裡。

墨重華用手順著她鋪散在背後的長發,附在她耳邊呢喃道:「你是不是想逼瘋我啊?」

「不要嫁給別人,好嗎?做我的新娘,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卿千璣不敢抬頭去看他那對充滿希冀的眸子,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墨重華最怕的就是看到她這副樣子,每次她不回答的時候,就是在考慮如何放棄他。

「你想做什麼我幫你做,不要離開我好嗎?」

「離開……」卿千璣攥著他衣襟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就算現在能與他在一起,但等她體內的母蟲蘇醒的時候,無論如何她也是要離開的吧?

她推開了他的懷抱,吩咐車夫停下,就這樣決絕地消失在了他的視線里。

至始至終,墨重華都沒有去攔她,因為他知道攔不住,她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但是沒關係,他也不再是那個一味跟在她身後搖尾乞憐的少年,無論用任何方式,他都會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因為沒有她,他活不了啊……

簾帳外傳來車夫的聲音:「世子,咱們還回王府嗎?」

「不,進宮。」墨重華低頭看著自己胸口處凌亂的衣襟,捨不得將它們撫平,上面還殘留著她的餘溫。

車夫應了一聲,然後調頭往回駕車。

卿千璣回到侯府的時候,明月竟然也在,替她診完脈后囑咐了一句:「遇事不要太傷心,不然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我沒傷心啊。」卿千璣吸了吸鼻子,她向來不願意在旁人面前露出怯弱的時刻。

明月瞥了眼她緋紅的眼圈,嘖了一聲:「行吧,你沒難過,你就是被風沙迷了眼。」

卿千璣覺得這個理由還行,也就點了點頭不和他爭了,就近尋了張椅子坐下,接過疏影遞給來的香茶,淡淡道:「赫連絕是你殺的?」

「順手幫你一把。」

「你就這麼巴不得天下大亂?」

明月也慢悠悠地走過去坐在他身旁,他談起天下大事的時候也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亂世出梟雄,我是在給你我創造時機。」

卿千璣望著茶盞中自己的倒影,確實比從前圓潤了不少,她平靜開口:「可我並不想做什麼梟雄,我和你回北燕只做兩件事,第一,借用赫連雪的身份幫你入主皇宮,第二,你要給我去找雪蓮花,然後做夠一輩子的寒冰丸。」

「看來你還是捨不得他,為什麼不把他一起帶去北燕?」明月不解,既然愛得這樣不能割捨,為什麼還要瞞著他離開呢?

「我可不覺得,你我到了北燕,北燕國君就會恭恭敬敬地把皇位交出來。」卿千璣放下了茶盞,北燕的局勢並不見得會比大梁好。

她惜命,惜重華的命。

「嗯,應該是要費一番周折,但我既然要回去了,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大不了我們再灰溜溜地逃回大梁,你做你的公主,我當我的花魁。」

卿千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繼而緩緩說道:「我知道,等欽天監把大典的日子定下來后,司風稱帝我為帝后,屆時我再替你先剷除一些阻礙吧。」

明月喜笑顏開地拱手致謝:「如此,便先謝過公主殿下了。」

「客氣客氣,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好我也好。」

「誒?不過墨重華能同意嗎?」

卿千璣又呷了口茶,良久才沉聲道:「他不同意又能怎樣,先皇太后的懿旨都昭告天下了,我是司風的正妃,他登基我就是皇后。」

明月捏著下巴皺眉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你起碼還能和他再待小半年的時間呢。」

「沒辦法,我只有當了皇后,才能站在權利的最頂端,才能在風雨中護住我所愛的人。」

「哎,世事弄人啊。」明月望著她嫻靜的側臉嘆了口氣,他是真的佩服她這樣的女子,翻手雲覆手雨,纖纖素手平定朝堂的詭譎風雲,若為男子,那自己一定要和她結拜為兄弟的。

威嚴肅穆的乾清殿,司風處理完這一陣子積壓的政事,問了堂下的幾名重臣一句:「國庫還有多少銀子,岐州的難民還在南下,若涌到京城來,怕是要出大亂子,先想辦法安撫了他們吧。」

流離失所,一路風餐露宿的難民們如果來到了京城,看到朱門酒肉臭的景象,滿心的憤怒與不甘就會爆發,保不定會動蕩國之根本。

左相侯源與其他大臣對了個眼色,而後躬身稟報道:「回皇上,國庫今年的銀子還未到帳……」

司風擰著眉心問道:「什麼意思?」

「這……因為今年墨王府未按時上貢。」泱泱大國,除去正常徵收的賦稅外,竟然要靠一介王府來維持盈虧,說出去實在是太丟人。

但是大梁皇室素來奢華無度,尤其是近年來先皇帝大肆興丹術修道觀,京中富麗堂皇的道觀就像是春筍一樣冒了出來,全是用白花花的銀子蓋出來的。

再加之天災流年,百姓苦於丁稅,邊境又不穩,周邊小部落時常來犯,總之就是一句話——老本快吃完了。

司風從侯源糾結的臉色中大抵明白了難處所在,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苦惱地捏了捏眉心,想著從什麼地方挪出點錢來。

------題外話------

在開車被抓的邊緣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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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色生香:病嬌王爺妖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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