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之星空驚遇海怪

夜恆殿

冷軒將所探情況報告給皓夜。

「殿下，丫丫姑娘的爹娘都無靈力，看來是普通的獸變族村民。哥哥叫拓智俊，是獸變族軍營的一名小隊長，靈力在同齡人中已是極高，在營中很受賞識。此次，拓智俊是特地請假回家為妹妹獵取幻形魚的，屬下查看了他的中毒情況，推測應該是被獸變族宇峰家族的人下的毒。」冷軒道。

「五六年前，她家中可收留過一對父子？」皓夜問道。

「我在村中詢問多人，她家中確實收留過一對父子。」冷軒道。

「那你可探到這對父子是什麼來歷？」

「沒有太多消息，彼時正值戰亂，村中人口流動很大，那父子似乎也很少露面，也不知他們何時來又何時離開，只偶然有人在丫丫姑娘家中見到過那人的兒子，據說長相十分出眾，因此印象深刻。」冷軒道。

「好，你且把你爹收藏的那些藥典給丫丫送去。」

「是，殿下。」冷軒領命而去。

丹房

拓智馨回來后即安置到丹房。

丹房處於斜月殿中的一間獨立小院，名為丹房，

面積卻與一間大殿相差無幾，室內擺放猶如一間煉藥室。

與丹房相連的一間卧室，上書「靜好居」，室內陳設女性化且奢華精緻。

芝蘭帶拓智馨到靜好居休息，並道：

「丫丫姑娘，桌上是冷將軍送來的藥典，殿下吩咐讓您多讀，奴婢在外間伺候，但聽姑娘吩咐。」

拓智馨點頭答應。芝蘭外間去了。

翻了一下桌上的藥典，與娘親所授竟有相近之處。

打量一下四周，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奢華而冰冷。

想了想，走時如此匆忙，娘親是個善感的人，想必此刻正為自己的不聽話而傷心。

想到以後也許再也見不到娘親、哥哥和爹爹，拓智馨不由傷心落淚。忽而又慶幸能遇到海帝國殿下才能救到哥哥，即便困在這裡也心甘情願，就這樣又喜又悲，五味雜陳。

海帝國處於海底深處，說是水晶城確實一點不錯，烈烈的光彩從宮殿頂部的水草縫隙下投射下來。

大量水晶般五彩斑斕的透明石頭構成了堅固的宮殿，兼以各種珍貝、珊瑚、礁石的裝飾，房屋內與海水隔絕，屋外是色彩繽紛的海洋世界。

凝日神珠的光華輪轉，水晶城的晝夜隨之更替。

吞月殿里，皓夜端坐正堂，下面站了一排的文武官員，

皓夜道：「鎖甲藤的毒性，可有提升？」

幾個文官打扮的人面面相覷，偷偷交換眼色。

一個墨藍官服的老者上前稟道：

「太子殿下，玄醫署目前煉製的毒藥很難與鎖甲藤融合，要麼毒性太強鎖甲藤被毒死了，要麼毒性不合適難以發揮毒性，又或者在海水中毒性減弱，實難發揮禦敵之功效。」

皓夜拍的一聲，一掌拍在桌上，：

「平時一個個自命不凡，到用時卻是一點不行！再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本王要鎖甲藤的麻痹毒性增強十倍，否則統統按違抗軍令處罰！這次就小懲大誡，蒲章，監督玄醫署這些醫師一個個吃下自己研製的毒藥，到他們不能忍受時再給解藥！」

蒲章：「是，殿下。」

墨藍官服的老者道：「太子殿下息怒，臣等受罰不要緊，但研製提升鎖甲藤的毒性迫在眉睫，若臣等身體不佳恐延誤時間！還請太子殿下寬恕，若三個月後不能完成，再罰不遲！」

冷軒此刻正從殿外走進，上前稟道：「太子殿下，上次因貪戀酒色而泄露武器庫位置的士兵已全部捉拿，現正在殿外聽候發落！」

皓夜一甩長袖：「還來問我作甚！老規矩處置！」

「是」冷軒領命而去，

走時忍不住給了那墨藍官服的父親冷嘯延一個眼色。

冷嘯延一聽那皓夜說老規矩處置那些士兵，早已嚇的雙腳哆嗦。

要知道太子殿下處置這些士兵的老規矩，因為太過血腥殘忍，在上次朝會的時候，海王帝已然明令禁止，但這太子殿下公然毫不理會，可見如今軍權在握，竟全然不把他父王的命令放在眼裡了。

不等皓夜開口，冷嘯延立馬上前去：「臣等知錯，臣等這就去領罰！」

說著腳不沾地的退下了。

靜好居里，一抹光芒撒入房間。

拓智馨悠悠醒來，昨晚夢見自己睡在家裡。

但醒來入目的卻是陌生而奢華無比的紗帳以及各種精緻奪目的房間擺件，拓智馨的心漸漸沉下去……

原來不是家，那個舒適簡單有爹娘和哥哥疼愛的家……。

「丫丫姑娘，綿興來傳話說殿下已經在丹房了，說等您醒了收拾妥當就過去見殿下。」芝蘭進來道。

「哦」拓智馨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等睡著了竟又醒的遲了。

她隨便收拾了一下，準備出去，卻見芝蘭端了些早點過來，四五個小盤，看來精緻可口。

雖然餓了，拓智馨想到皓夜不知有什麼事，卻沒有心情吃了，便從靜好居進到丹房來。

「丫丫姑娘好！」門口的侍衛綿興道。

拓智馨進了大廳，只見皓夜面對著她坐在丹房中央的一張桌子上。桌子上有個透明水母樣的鼎，其間有許多細小水流吞吐交織，皓夜似乎正全神貫注的往鼎里放東西。

拓智馨慢吞吞地移動著腳步。

「過來坐！」皓夜頭也不抬的說。

拓智馨聽了，移到離他較遠的凳子上坐著。

皓夜掏出一個小玉瓶放到桌上，正是用來收集飛隱蛇毒液的瓶子。

「你曾許諾要為本王煉毒，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皓夜身著白色鑲金花紋長袍，一張剛毅而輪廓分明的臉帶著妖孽般的魅惑氣質，水藍色的長發披散著，順滑亮澤，

襯托著他深藍色的眼眸和白皙的肌膚，危險中帶著極致的銷魂魅力。

「呃，殿下送過來的書我還沒看完……」拓智馨低著頭輕輕地說道。

「不要告訴本王你現在還沒學會煉毒，如果我發現你在騙我的話…….」

皓夜側頭看著坐得離他老遠小心翼翼的拓智馨。

拓智馨身著粉紅色軟紗長裙，柔柔軟軟的細發幾縷飄動在嬌艷的臉頰旁，宛若一朵靜靜盛開的桃花。

此刻，拓智馨的粉頸上因為緊張而湧起紅暈：

「沒有，絕對沒有，我怎麼敢騙殿下呢？我只是想多些把握。」

皓夜指了指桌上的小玉瓶：「這是飛隱蛇的毒液，你拿去試試，本王要的毒，無色無味，對靈力越高的人毒性越大，為了避免誤傷，解藥也要一併煉製出來。」

「啊，這飛隱蛇的毒這麼珍貴，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煉製不成功，殿下不會殺了我吧？」

拓智馨偷偷瞟了一眼皓夜的表情。

皓夜看著拓智馨的各種小動作，表情嚴肅的說：「那要看情況。」

「啊，不要，我還是先用其他容易找到的毒練練手，殿下您看行嗎？反正我都簽了賣身契，殿下你也不急，對吧？」拓智馨說道。

「本王要留下你，簽沒簽賣身契，結果都是一樣，但煉毒的事卻不可能無期限地拖延，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讓本王看看你的命到底該不該留……」

皓夜的眼睛深不可測。

「啊！」拓智馨目瞪口呆。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皓夜道。

兩人同乘一輛金色麒麟獸車。

轎內雖然寬敞，拓智馨卻縮在角落，裝作無意實則悄悄打量皓夜的表情，而皓夜上車后就閉目養神，似乎懶得和她說話。

這讓拓智馨感到輕鬆不少，拓智馨本想看看海帝國王宮外的景色，但出了宮門，獸車似乎走的是比較偏僻的方向，而且這獸車速度太快，無法看清，拓智馨只好失望地放下轎簾。

皓夜輕輕一抬眼就看到她那想看卻看不到的摸樣，甚是可愛，待她轉過頭來，立即若無其事的把眼閉上。

拓智馨並未察覺到皓夜的眼神，嘟著粉唇無聊地斜靠在轎門上。

時間太長，跟皓夜在一起又讓拓智馨的神經緊繃著，一根弦如果綳久了就會累，結果她竟然在車裡睡著了。

「好痛！」

腦門上被人彈了一下，是已經站起來的皓夜正俯視著她：

「下車了！」

拓智馨摸了摸被彈得有點疼的額頭，跟著一起下來。

眼前望去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深藍色海水，星星點點的璀璨亮光點綴在海水中，這樣的景象就象夏天滿是星星的夜空。

而更美妙的是，此刻人似乎就置身在此夜空之中。

拓智馨喜出望外，輕輕一縱，如魚一般滑入這星空的包圍中，伸手觸及這些小小的亮光，仔細一看竟然是體形極小發光的魚，五顏六色十分美麗。

「哇，好漂亮的地方！」拓智馨道。

皓夜也輕輕騰起，游到她身邊，見她滿臉興奮，忽明忽暗的光彩照在她嬌嫩的容顏上，如桃花般亮澤的粉唇令人倍感魅惑。

她的輕柔黑髮在水中飄散，愈發襯托出她柔美的特質。

「這裡是凝日城壘的外海。」皓夜道。

拓智馨自顧自地在水中轉著圈圈，忽然發現前方長滿了裕藍藻。

最奇怪的是這裡的裕藍藻葉片的顏色與別處不同，是半透明的，在這些裕藍藻葉片後面好像有強烈的光線透過來。

拓智馨往前一縱，游到裕藍藻跟前，伸手就去撥開裕藍藻的葉片。

「別動！」皓夜斥道。

話音剛落，皓夜已縱身將拓智馨抱住，以自己的背部遮住後方的裕藍藻，反身轉了一個圈，落在十米開外的遠處。

但已經來不及了。在撥開葉片的一剎那，

一道電光從撥開的葉片縫隙中射出，拓智馨的手立刻被刺破了一個小小的洞，

儘管傷口不大，卻血流如注。

「啊！」雖然是從小修鍊靈力，但除了和哥哥實戰過以外，

從來沒和人交過手的拓智馨，可是第一次受這麼重的傷。拓智馨看著流血的手，眼淚就不爭氣的掉下來了。

皓夜在身後抱著她的手尚未放開，便立即拉過她的手看了看。

皓夜也不說話，摸出一瓶葯來，以食指和中指催動藍色的靈力光環將葯輕輕注入到她的傷口處，血立刻止住，傷口也不痛了。

皓夜隨手拿出一條細帶麻利地包紮了一下她的小傷口。

拓智馨抬頭悄悄看了看身後為她處理傷口的皓夜，心裡泛起柔暖的心意。

而此刻皓夜的胸口上是拓智馨柔柔軟軟的髮絲，傳來陣陣馨香擾亂他的思緒。

從自己這個視角看過去，可以輕易看到她白皙細長的脖頸，還有那白嫩地臉蛋上輪廓好看的耳朵。

不僅如此，自己那堅硬的胸膛上很清楚的感受到皮膚上傳來的細軟頭髮的觸感，不停撥動著他十九歲的躁動。

但皓夜並不是一般人，他的自制力很強。

處理完傷口，他將她推離自己的胸口。

「作為一個煉藥師，需要經常在外採藥，遇到陌生的地形，難道不應該先查看周邊嗎？」皓夜冷冷的說道。

這話很明顯是說她笨，別以為她聽不出來。

鑒於他剛才幫她處理傷口，而且他說得對，她決定不說話。

皓夜見她不語，繼續說道：「跟我來！」

皓夜騰起身子往下游去，拓智馨跟上。

下面的裕藍藻也茂盛而透明，皓夜遊到下方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撥開裕藍藻的葉片。

此處並沒有電光射出，顯露出的是一個不大的水晶小門。皓夜將靈力注入門上的三葉草形狀雕刻紋上，小門開了。

皓夜探身遊了進去。拓智馨也跟著遊了進去。

「參見太子殿下。」拓智馨被守衛們行禮的聲音嚇了一跳，

這才發現，小門內別有洞天，好大一個宮殿！

殿內至少有幾十名守衛有序分列在各處，

而這宮殿頂上一片光芒奪目，照得這水晶城殿纖毫畢現。

拓智馨的好奇的東看西看，發現殿內堆積有不少奇怪的石器。

拓智馨正在東看西看，忽然被皓夜拉住了手，身子也隨之騰空向頭頂上游去，拓智馨這才發現頭頂上遊動著一群群發光的蝦，個頭比剛才那些魚大得多了。

忽然，一個漆黑的巨大物體速度以迅猛之勢突然靠近，剎那間張開血盆大口，似乎馬上就要將拓智馨吞進去。

拓智馨尖叫一聲，想都沒想就躲到了皓夜身後，反正用他來抵檔絕對沒錯，她拽著皓夜腰兩邊的衣服，頭躲在皓夜的身後。

皓夜的后腰上感受著她軟軟頭髮毛茸茸的感覺，痒痒的，但是——

皓夜還是好笑又無奈地把她從身後強行拽了出來，指著頭頂說：「看清楚，這裡有水晶石擋住，它進不來！」

「哦。」

拓智馨有些尷尬地放開皓夜的衣服，微微挪動了一小步，探頭看了一下。

心道：這怪獸真的太丑了，就算它不會撲到身上來，只是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就讓人難受。

但聽到皓夜有些取笑的語氣，拓智馨只得強自鎮定地站出來，盡量不去看那怪獸。

「這個龐然大物名叫罩汐，是一頭靈力極高的靈獸，但是脾氣不太好，發起狂來連這個水晶石也擋不住。這些兵士值守在這裡就是為了防止它發狂的時候跑進城內傷人。」皓夜道。

（此時罩汐的內心OS是這樣的：欺負我一頭靈獸說不了話，我就睜著眼靜靜的聽你瞎說，本靈獸作為盡職盡責的凝日神珠守護者，是死也不會離開凝日神珠的，更不用說跑出來傷人了；

旁邊守衛的內心OS是這樣的：太子殿下，這可是海帝國的世代靈寵啊，就這樣隨便被你誣陷了；但是沒有人會站出來說他不對。）

拓智馨極快地再次瞄了一眼這個長相恐怖的大型怪物，

儘管隔著水晶石的屋頂屏風，仍然讓人不寒而慄。藍黑色的粗糙皮膚上有很多突起的血管脈絡，而外表輪廓像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後面拖著寬大的尾巴。尖銳的牙齒佔據了身體大部分體積，僅一顆牙齒就足有一人高。

奇怪的是，如此醜陋的怪獸，在它的脊背直至尾翼上尖銳像刺一樣的東西卻閃爍著五顏六色璀璨奪目的光芒。

「啊，它背上是什麼，還發光？」拓智馨好奇地問道。

「那是罩汐背上的棘刺。」

「哦。這麼丑的怪物居然還長著這麼好看的棘刺。」馨兒奇道。

「帶你來，就是讓你把罩汐的特點看清楚，你便根據它的屬性和靈力來煉毒，它是火屬性的靈獸，發出的純火能燒毀周圍十米以內的物件，一般的毒藥對它沒有作用。」

「啊，這麼厲害！」拓智馨看了一眼這醜陋無比的怪獸。

「旁邊這些蝦和罩汐相依相存，幾乎可以心意相通，如果罩汐發起攻擊，它們也會群起而攻之，它們發出的炙熱光芒能刺穿岩石。這周圍都建造了圍欄，外面用裕藍藤遮擋，剛才刺傷你手的就是圍欄上的機關，本來是用來防止人誤入的。」

「哦，」隨後馨兒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小聲抱怨道：

「也不立個牌子，還弄的這麼隱蔽，到底是要防止誤傷還是要誤傷啊？」

拓智馨嘟著粉唇。

「好了，跟我從這道門出去。」皓夜只當沒聽見，因為拓智馨說得沒錯，這些機關本來就不是用來防止誤傷，而的確是用來傷人的。他輕輕騰起身子，游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