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少年齊恆
羅州嵐城
炙日當空,幾隻鷹隼盤旋在嵐城上空,唳聲鳴空,撲騰落在齊府一處屋頂上,鷹爪狠抓瓦片,高揚起喙部,冷丁丁地打量著嵐城的風吹草動。
「快...快跟上!」城門外一道聲音打破了久違的寧靜,一隊穿著黑色鐵甲的戰士正以極速接近嵐城,遠看像是一團團鬼魅黑影。
此時一穿著奢侈之人正站於城牆之上,金色紋路遍布全身黑色布衣,大拇指上頂著一枚金戒,言語間甚至能看到口中的金色門牙,一股暴發戶氣息在此人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人正是嵐城城主,燕仁傑!
「快快快,開城門!」燕仁傑滿頭大汗的指揮著,腿部甚至有些哆嗦,想不緊張也難,這隊戰士身著黑色鐵甲,肩甲都印有天羅二字,英氣銳不可當。
天羅王親兵,天羅衛!
「燕豪,命下人準備茶水飯菜!」燕仁傑轉眼呼喚自己兒子,隨及用帶有金戒的手拍了拍自己衣衫上的灰塵,讓金紋顯得更加耀眼。
「父親,需要這麼隆重嗎?」與燕仁傑不同,燕豪雖為燕仁傑之子,身上卻展現一股遠超與燕仁傑的穩重氣息,自己年經輕輕便已有著悟靈境巔峰的實力,心中已有些傲氣,確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慌張。
「你懂個屁!這次來的可是天羅衛啊!上面什麼時候對我的嵐城管理計劃這麼重視了...」燕仁傑有種想拍死兒子的衝動,但一想到兒子即將要晉陞枯泉境,便流露出止不住的歡欣。
燕豪隨聞,一絲讓人無法察覺的寒光從眼眸中隱隱露現,便拱手請退,下去準備茶水飯菜。
少頃,天羅衛已臨城下,在燕仁傑期待的目光下,城門緩緩開啟。
「咔哧...」城門開啟,燕仁傑快步向前。
「諸位大人,風塵僕僕趕來所謂何事?我已準備好茶水,是否來鄙人府下坐坐?」燕仁傑面露諂媚,以討好之言道。
隨及,一名似乎為此隊天羅衛統領的人緩緩走出,甲靴踏在地上,發出「嗒嗒」的響聲,像是踩在燕仁傑心頭,扼人心息,燕仁傑臉龐汗水淋漓,任其滴落在地上。
「你為何人,齊府在城內何處?」低沉聲音從人中咽喉滾動。
燕仁傑急忙回道:「在下嵐城城主,姓燕,名仁傑,正如大人所示,嵐城正是在鄙人的領導下,蒸蒸日上,先父給在下取名仁傑,正是...」燕仁傑搬出自己城主的身份,企圖向此人獲取好感。
「夠了,燕城主,我是問齊府在城中何處?」那人擺了擺手,緩緩抬頭,打斷了燕仁傑將要說的話。
燕仁傑看清了,那人臉上竟有一條六寸長的傷疤,從腮部直跨鼻樑,觸目驚心,眼神如猛獸般犀利,寒氣逼人,燕仁傑不禁倒吸了口涼氣,也只有元烈自己知道這傷疤的來歷,並將此意為自己的功勛。
「齊府正是在城中,況且讓鄙人為各位領路。」燕仁傑趕忙回道,齊家正是嵐城四霸之一,城中許多商鋪都隸屬於齊家。齊家,王家,趙家,宗靈館四家兩兩為盟,相互制約,相互競爭,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嵐城發展迅速,可以說嵐城發展與燕仁傑的關係縹緲近零,在平時,燕仁傑並不敢戳任意一家眼珠子。此刻似乎卻是有機可乘,但一想到此事可能會打破四家平衡,從而影響到自己城主地位,便不敢輕易而為,諂媚的笑容面具下,多了一份凝重。
一支隊伍就這麼浩浩蕩蕩的在城內穿梭,街道的商家看到這一幕,城主竟對那領頭人露出討好之相,店鋪紛紛關上鋪門,商攤也急忙收攤而去,生怕惹上是非。
「大人莫要見怪,這些店家多半是沒有見過如此聲勢,還望大人見諒。」燕仁傑急忙解釋道。
元烈拱手。
「不知大人如何稱呼?」一想到自己還不知道領頭人名諱,摸了摸鼻子,略顯尷尬,接連問道。
元烈本就不好言語,頭也不回道:「元烈。」平平淡淡,但卻讓人感到陣陣心悸。
「不瞞大人所說,鄙人家有一子,年近九歲,一身修為已至悟靈巔峰,天賦不佳,不知是否有機會加入天羅軍?」燕仁傑邊走邊問。其實自己兒子九歲達到悟靈巔峰,已算天賦異稟,在整個嵐城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但天羅衛可不是一般軍隊,天羅王親兵,羅州霸主的親兵,乾的也是個臉面活,若是自己的兒子真能有幸成為其中一員,那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也能牢牢的握住這城主一職。
「年歲太小,修為太低,日後再議!」元烈淡漠依舊。
燕仁傑識趣打住,見元烈不願議論此事也不再提起。
...
「家主!家主!」大喝聲傳遍齊府每個角落,屋頂的鷹隼在驚呼下撲騰地展著雙翅朝雲空而去。
率先出來的是齊敬林,並是齊嘯兄長,紫帶長衣,長劍斜挎,聽到有人在院中吆喝,便出來探看。
「小六子,何事這麼慌張?打擾到家主休息,付得起責任?」齊敬林呵斥道,面露兇狠。
這時齊承坤從府中心屋坻走出,齊承坤來了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在暗處看著大兒子對下人的舉動,心中黯然。
「爸,您怎麼親自出來了?」齊敬林看到父親略顯難堪,立馬換了張嘴臉,溫和問道。
「讓他說完,小六子出什麼事了?」
小六子趴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出聲,因為自己知道得罪齊敬林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齊承坤袖臂微抬,一股溫和的靈力氤氳,向小六子身軀纏繞。
小六子只感覺緊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隨後一股溫和的感覺從自己心臟向四周擴散,心神漸漸平靜。
齊承坤正要詢問,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府外襲來。
「齊老爺子,身子果然朗健!」元烈也感受到了府內有一股強者的靈力波動,毋庸置疑,一定是齊家家主,齊天侯之父。
齊承坤聽聞,擺手示意小六子退下。
聲音驚動了整個齊府,雜役下人不敢出門,躲在屋中,齊家子弟也在大人的命令下,呆在屋中,有些調皮不受管教的,個別探頭出窗,被大人發現的,拖回去一頓痛揍。
齊恆正是探頭探腦的其中一位,但並不是調皮所致,齊恆生有同父親般烏黑亮麗的頭髮,少年瞳仁靈動,黑色眼眸如琉璃般純凈,鼻樑高挺,不染而朱的嘴唇,實在算是帥哥胚子。
此刻齊恆站在一處偏僻的瓦屋前,手拿一把枝條編成的掃除,脊樑如院中的白楊樹般挺直,深褐色布衣著在齊恆身上,透露著樸素的氣息。
「齊某有失遠迎,還請多多包涵,有勞燕城主,改日必定親臨貴府自罰三杯。」齊承坤並沒有看到齊恆,笑容溫和,眉毛一挑,讓人看不出此人的情緒。
燕仁傑站在元烈身旁,聽到這一番話,眼角跳了跳,知道這老傢伙可能以對自己別意在心。
「齊老爺子嚴重了,在下來此,只為尋一人,將其帶回。」元烈笑道。
燕仁傑在旁連連附和,笑道:「應當是燕某自罰,哈哈。」
齊承坤不置可否,道:「家中因大人到來,人心惶惶,還請大人一人進府。」
齊承坤此言對於除元烈以外的天羅衛有意,也同樣對燕仁傑有意。
燕仁傑今天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明顯針對了,堂堂一城之主,竟會如此憋屈,心中早已咬牙切齒,但臉上依然是一副歡欣之相。
蔣仁傑雙手胸前抱拳,道:「既然是元大人跟齊老爺子的要事了,那在下便不叨擾了。」
話罷,蔣仁傑一揮衣袖,打道回府,向城主府走去。
「好,我一人進府便可,其餘人在外等候。」元烈轉頭對剩下的天羅衛道。
便閑庭若步踏入門檻,進入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