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靈虎斷腿
「大人是來尋何人?」齊承坤微微點頭,問道。
「家主心中已有答案了吧,正是齊天侯之妻元沫晴。」元烈並不在意,但來此之後,從未直面見過齊嘯原名,而已齊天侯相稱,可為元烈少有的尊重。
齊敬林聞言,齊嘯本為自己二弟,但才華,靈力,外貌個個方面遠超自己,便從小在齊嘯的光影下,嫉妒至恨,但慶幸的是自己這位三弟好像並沒有繼承家主之心,但他沒有,我齊敬林有!為什麼父親還在等他!
「那婊子住在府中西邊的瓦屋之中。」齊敬林面露陰狠。
「什麼?」元烈大怒,自己本是天羅王派來接公主回山,卻有人辱天羅王之女,那和當面蒙羞天羅王又有什麼不同,倘若自己不出手,天理不容。
只見元烈大手探出,反手結印,靈力構成的白虎低嘯伏在背後,罡風忽起,如森林之王,栩栩如生,院中地上的白楊樹葉飛舞,戾氣衝天,轟向齊敬林。
齊承坤見此,面露紅光,雙手在腰側兩邊靈力凝聚,溫和轉為暴躁,隨及在胸前併合,化為十字刀斬阻在齊敬林身前,迎向白虎。
靈力相撞,並沒有發生想象中的驚天巨響,十字刀斬如拔絲剝繭般,一層一層,如波瀾應在白虎上,倏然渙散。
「砰!」一聲悶響突顯,只見齊敬林衣褲炸裂,一朵血色瓊花在齊敬林左腿綻放,腰間佩劍忍受不住如此強大的靈力波動,瞬時崩裂,紫色布料被鮮血浸濕在空中飄蕩,形成詭極的一幕。
齊敬林只感到丹田靈泉一顫,一絲形如白虎般的靈力滲入進去,如雜質般蟄伏與靈泉之上。
「啊~啊!」齊敬林筋肉鼓起,因忍受巨大的痛處,面露猙獰,顫顫巍巍的抬頭望向左腿,只見只剩下一片虛無,空空蕩蕩。齊敬林知道,自己父親並沒有留手,已是全力抵擋那白虎靈力,只是因為那人強的離譜,而今自己重創,已難以靈力修為再近半步。
齊承坤掌化靈力,凌空附在齊敬林腿部,好似一層薄膜,止住了血液流失。畢竟自己一共三個兒子,二兒子志不在此,三兒子衷於通商外貿,若再失去一子,那麼齊家誰來繼承?齊承坤難言...
見元烈沒有停手之意,靈力蠢蠢欲動,齊承坤急忙凝神,一道精神靈力傳向元烈。
「還望大人看在老兒薄面上,放過孽子,老兒定當嚴懲!」
元烈聽聞,齊承坤隨輩分超過自己,但姿態卻已放低,自己此行主要是接送公主回山,不宜輕惹是非,便收回狂暴靈力,
元烈對齊承坤微微頜首,同樣已靈神傳音,「家主言重了。」
隨後轉頭看向地上的齊敬林,苟且般趴在地上,在眾目睽睽下,戲謔道:「若你再出言不遜,定當難逃一死,縱使一千個你,難擋齊天一拳!」
齊承坤嘆息,深知齊敬林在此以後,會戒驕戒躁,有帶領齊家之能,還是繼續易燃易爆,成為鼠輩,從地上的苟且和隱露的寒光,無疑偏向於後者。
元烈可不管齊家家事,視若無睹地向齊恆走去。
剛才血腥的一幕在齊恆腦海中揮之不去,平時威嚴如山的大伯,竟被此人一掌斷腿,趴在地上如同狗吠。
齊恆胸脯高低起伏,大口穿著粗氣,腿部因元烈的接近而微微顫慄,手中更加用力握緊掃把,雖恐懼佔據心頭,但絲毫不讓。
在齊家子弟不敢喘息的注目下,元烈來到齊恆面前,看著這個正拿著掃除,顫顫巍巍擋在自己面前的黑髮少年。
「刀劍都無法阻止我邁步向前,何況是一把掃除」元烈嘿嘿一笑,臉上的疤痕像是被拉伸般,狠狠抽打在齊恆心中,驚悚,心驚膽戰。
齊恆咽喉像是哽住一般,緘默。
倏地,一股靈力浸入掃除,「砰呲!」掃除炸裂,齊恆並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痛處,有的只是耳旁中呼呼作響的風,和碎落在全身上的粉末。
「不...不要傷害我娘親!啊...!我不允!」齊恆閉著眼睛,撕裂般的朝元烈喊去,聲音清脆嘶啞,若隱若現眼眸中流著一股清熱的液體。
元烈一驚,一個八歲孩童在自己的恐嚇下,還能說話,並且還是以嘶吼之聲,就連那趴在地上的齊敬林都大氣不敢喘一聲,這小孩,不一般,元烈眼中一道精光浮現。
倏然,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少女從屋中大步跑出,三步化兩步,青色色衣炔飄飄,那女孩生有一雙動人的桃花眼,明凈清澈,燦若繁星,此時卻含著淚,秀挺的瓊鼻下,是滴水櫻桃般的櫻唇,只是不知因什麼原因,臉上卻有一抹蒼白瘦弱之相,讓人心生憐憫。
「不許...欺負我弟弟!不準帶走我娘親!」那少女輕靈般的言語中,透露著堅定。
「沐...沐兒姐」齊恆微哽。
這少女名為陳沐兒,九歲虛齡,與齊恆並無本質的血緣關係,在齊恆出生之前,陳沐兒便由元沫晴撫養下找個,之後為了報答養育之恩,便稱元沫晴為娘,與齊恆自小長大,感情深重。
元烈不知該如何解釋,在這對少年少女的眼眸注射下,感覺自己竟扮演著壞人的角色。
「蒼天有眼,我元烈哪敢有傷害公主之意!元烈願身後皆敵,也不願成為這兩個孩童眼中童年的惡人啊!」元烈心中朝天吼道。
元沫晴正坐在屋中,不染纖塵,纖纖玉手舉著一塊玉佩,痴迷的望著手中的玉佩,玉佩如墨雲中的一柱光亮,煜煜生輝,在玉佩光的沾染下,能看到窩中紛飛的顆粒塵土。
元沫晴將玉佩放入床上的被褥下,彷彿像是訣別一樣,看最後一眼,這一眼,痴迷氤氳。
「嘯哥,若你身死,沫晴豈能苟活?」
元沫晴知道院外之事,道:「恆兒,沐兒莫哭,那位伯伯對娘親並無傷害之意,讓他進來吧。」
聽到娘親的話語,齊恆,陳沐兒像是心中一塊巨石塌落,紛紛嘆了口氣。
「你若傷害我娘,我必定誅你!」齊恆不忘嚇唬元烈,以兇狠之語道。
元烈哭笑不得,「雛鷹高飛,可隕,可觴。雄鷹尋護,可悲,可泣!」這句話元烈不知是對誰說的,齊恆,陳沐兒,齊敬林三人心中各有不一樣的感受。
隨後便繞過兩人,只見齊恆還狠狠抓著元烈褲腳,怒目圓睜。
元烈微笑示意,齊恆緩緩鬆開了雙手。
元烈俯身半跪在瓦房門前。
「末將天羅衛,元烈請見!」莊嚴之氣襲來,不光齊敬林驚了,齊恆和陳沐兒也詫異。
「不必這麼多禮數,進來吧。」聲音如流水清泉,讓人心生安逸。
元烈入屋,打量著屋內四周,只有一張桌子,一張床,四周瓦片漏口中,呼呼的風聲不斷,衣服都整整齊齊地疊在床上,並沒有讓人感到紊亂,相反整齊簡潔。
「這...」元烈不知該如何表達,這瓦屋比從外面看,更加不堪,可住在裡面的卻是天羅王之女啊!整個羅州霸主之女這些年卻住在這樣的環境里。
「你姓元?」元沫晴試探性地問道。
「不敢不敢,末將之姓,天羅重賞。」元烈本姓石,因立功不斷,而被賜予元姓。
「嘯哥敗了嗎?」言語中帶著一絲心急。
「齊天侯他敗了,身死道隕。」元烈答道。
元沫晴心中釋然,心中所有的幻想希望均破裂。「我隨你回去!」
元烈本以為會大費周折,沒想到如此輕易,心中多了一份欣喜,這可是王在賜姓后,第一次給予自己任務,一定要出色完成!
「走吧。」
元沫晴出屋,三千青絲披在身後,她長長的睫毛落下,使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
「娘...!」陳沐兒和秦恆看到娘親從門中出來,頓時一陣心急。
元沫晴看向二人,兩步並一步,向前走去,半蹲下,眼神中止不住的慈愛流露。
「沐兒,以後恆兒交由你照顧,算是報答我與嘯哥二人了吧。」
陳沐兒抹著淚水,拚命點頭。
元沫晴,轉首望向齊恆,眼眸中也微微晶光閃閃,「恆兒,你已八歲,堂堂一男兒,不許哭,以後不許欺負沐兒,更不許讓外人欺負沐兒!若沐兒被欺負...」
「不論他是誰,不論他在哪,我定當斬他肉身,誅他魂魄!」齊恆將眼淚憋回,搶先一步道。
元沫晴欣然。
「我們該走了!」元烈在一旁,看到公主流露的感情,生怕出現什麼變故,在一旁請示。
「好。」元沫晴站起,向外走去,路過齊承坤時,低頭道:「爹,不孝兒媳未進其職,羞愧於齊家,便先行一步。」
元沫晴的舉動在齊承坤意料之外,問道:「嘯兒他...」
「嘯哥敗了...」得到的答覆讓齊承坤身軀一震,隨後背身過去。
沒有人看到一家之主齊承坤眼圈微紅,齊承坤自少年後,從未流過淚,就連老伴逝世也只有憂愁與頹廢,齊承坤轉身,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除齊承坤之外,元沫晴對其他齊家子弟沒有絲毫問語,包括地上的齊敬林。
見娘親要出府而去,齊恆拚命邁著早已僵硬的腿,朝元沫晴跑去。
「娘...!」聲音戛然而止,跑到一半的齊恆只感受到一股靈力直通四肢骨骼,腦中一沉,便倒在地上。
府外,元烈摸了摸鼻子,「公主,我只是讓那孩童用靈力震暈,並無大礙。」
「他叫齊恆!是我和嘯哥的兒子!」元烈得到的只有這一句答非所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