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空手套白狼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筆直的身軀,站在樹下,單薄的棉衣,雙手捧著書,仔細的讀著,來往的奴僕路過時都放輕腳步生怕驚著少爺。
眨眼間,已經臘月二十三了,再過七日就是新年。
在回程的路上葉楚凡如同沒有朝氣的枯樹,蔫了吧唧的,再加上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來往的行人都躲避的遠遠的;葉楚凡根本就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心中只想著好好睡一覺。
「你們看,那不是葉楚凡嗎?你看他成了什麼樣子了。哈哈哈哈。」嘲笑聲重頭定上傳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前行。
一個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一個全身上下散發著酸臭,兩人就這樣的擦肩而過,東方旭輝止住腳步回頭望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酒樓上的那些高門子弟們。
「住口,先生教你們的禮義廉恥都到哪裡去了,他雖是乞丐,可他也是人,而你們同他站在一方天地之下,難道你們就高高在上嗎?」
「你們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人,卻此刻卻要同這些骯髒的乞丐站在同一天地下,你們都不感覺羞愧嗎?」
東方旭輝正高聲的訓斥著酒樓上的那些嘲笑葉楚凡的貴公子們,這話聽上去是在為如同乞丐一般的葉楚凡說話,可是細聽之下,再將這話好好的品味一番。
這哪是教訓酒樓上的貴公子們,這話其實就是在罵那些臭乞丐們不應該與他們這些貴人們「活」在同一片天地上,可為是一語雙關。
那些個普通百姓們,以及還在乞討的乞丐們,都朝著東方旭輝看過去,眼裡留露出感激不盡之情。
不知人群之中那個人喊了一聲道:「這位是東方府的東方公子。」
接下來場面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那些受了欺凌的乞丐以及百姓們都圍了過來,對著東方旭輝道:「東方公子,您可真是個大好人啊!」
「沒想到您如此年級輕輕的,就能說出如此的話來,將來肯定是個大人物。」
東方旭輝受著四面八方傳來的恭維的話語,還是很受用的,可慢慢的臉上的表情就變了,汗味,狐臭味,鹹魚味,什麼味道都有;傳入鼻腔中,不停的往後推,你推一步,那群人就近一步,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僵硬。
一塊拳頭那麼大的石頭直接砸中東方旭輝的後腦勺,一股熱流瞬間染紅了白色的棉衣;一陣手忙腳亂潔白無瑕的白色棉衣上變的五顏六色的,黑色居多,並且還慘雜許多難聞的氣味。
早已在酒樓里洗嗽完畢,還美美的享受的一頓美食,剛好將全部經過看到,尤其擲的那塊石頭,大小,位置,輕重,都恰到好處;很是滿意的望著已經消失在街道上的葉楚凡。
葉崇走下樓時,發現巡城司衙門的衙役,已經開始搜捕嫌犯了,可要麼就是那些非富即貴的公子哥們,再者就是一群平頭百姓們;可傷者卻是東方家公子,這讓衙役們犯了難了,隨便的抓了幾個無辜百姓就走。
「巡城司衙門的衙役什麼時候成了東方家專屬衙役了,這可真是稀奇啊!」
離的近的一個衙役聽到后,好似看嫌犯一樣的看著葉崇二話不說立馬給綁了,直接押回巡城司衙門。
司首坐在高堂上,敲著驚堂木怒視葉崇道:「大膽嫌犯,見了本司首,居然不跪,來人教教他規矩。」
來遲了的書記官是一個五詢左右的老者,步履瞞珊,雙眼還有些昏花,走到堂上對著司首拱手彎腰道:「見過司首,老者來遲了。」
書記官順便看了一眼,驚訝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急忙喊道:「慢著,不可。」
卻已經遲了,一衙棍打在了葉崇的小腿上,衙棍當場斷裂,驚的眾人愣在一旁。
「老者,書記官,見過葉大人。」
就在書記官單腿跪地時,葉崇趕緊扶起老書記官道:「我祈國重孝道,凡五詢老者不論身犯何罪之人,都免期行跪之禮,葉某不才如今七八年華,您不可喚我大人,葉某早已不是什麼大人了。」
「這,這,這,我還小您幾歲,今年五十四歲,明年便可退了。」
「司首。」書記官看著已經一臉怒意的司首解釋道:「司首,這位就是葉崇,葉大人,當年的運糧先鋒,葉大人運的糧草全都按時到達目的地,而且還在運糧途中與葉老將軍合謀阻殺敵軍一萬,而且還是精兵。」
司首的怒容一點點的變成笑臉,怒狠狠的瞪著衙役們,葉崇根本不理會司首,直接跟老書記官聊了起來:「唉!葉某也想退下來,可是我家老將軍不讓啊!老了老了還讓不讓我享享清福。」
「老將軍這是愛才啊!這才把您留在身邊的。」
「您這明年就退了,不知可有合適的人選。」
老書記官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葉崇仍是一臉笑眯眯的模樣道:「您若是有舉薦之人,直接舉薦就是了,省的戶部派些不懂事的人來,這東方家當年押送糧草時,竟將糧草送給敵軍,害的我軍損失慘重啊!可如今人家成了巡城司衙門的主人了。」
司首此刻臉色蒼白的不像個人樣。
……
……
葉楚凡回到房間倒床就睡,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如今已經臘月二十六了,迷迷糊糊,恍恍惚惚的被人解下身上纏繞的沙袋。
「不是兩個人出去,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葉崇呢?」
聲如洪鐘,葉楚凡立馬驚醒過來道:「崇爺爺還沒有回來,不對啊!他應該比我早才對啊!」
「趕緊去洗洗去,一身的臭味,這像什麼樣子,大過年的你想熏死我啊!趕緊的。」
葉楚凡剛目送爺爺出房門,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嘔」差點吐了出來,咕嚕嚕,咕嚕嚕的肚子傳來叫器聲。
「對了,你娘親想你了,你去看看她,一路上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眼珠子朝上翻去,想了想,原本是想搖頭的,可一想到差點被鷹啄了眼便問道:「差點被人給發現了,而且崇爺爺害怕鷹,爺爺那地方是什麼地方啊!」
葉老爺子聽著孫子東一句,西一句的,也聽出了一個大概道:「先吃點東西再去看你娘親。」
東方夫人聽到兒子被人砸破了腦袋,哭暈了好幾次,來到朝輝閣看到頭上帶血的紗布又哭了起來,回頭對著管家呵斥道:「去告訴巡城司首,要是抓不到人,這個年他就別過了。」
「我的兒啊!還疼不疼。」
看著淚眼婆娑的東方夫人,為司首說話道:「此事也不能全怪司首,不過,他身為巡城司首沒有盡到職責錯在他,理應上報朝堂才是,母親怎能私自處理呢?」
說的一板一眼,管家好心提醒道:「少爺,那司首是老爺的門人,去年才提拔上去的,若是被朝堂得知,老爺肯定會被訓誡一番的。」
「不,父親不但不會訓誡,反而還會受到嘉獎才是。」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少爺,管家,老爺被罰奉一年,閉門思過半年,而且,巡城司首被貶為庶民,三代內永不得錄用。」
這突來的消息,讓東方夫人錯愕不已,詢問道:「老爺可有說發生了何事。」
「司首不識崇大人,而且還觸犯孝律。」
「可是葉崇。」管家斬釘截鐵的問道
小廝低頭默認,管家嘆了口氣揮了揮手,東方旭輝看著母親,管家的臉色很是不好看,認真的詢問道:「可是因為那個葉崇,父親受到了朝堂的責罰,他是何人,怎會有如此大的能耐。」
東方夫人憤恨的道:「跟他一樣,都是個奴才而已,不過人家是有軍功的奴才,自然是比不過的。」
「一個奴才,怎麼會有軍功,是那家的奴才。」
「護國將軍府,葉家葉老爺子隨從。」管家低著頭恭敬的道。
屋子裡一片靜默,東方旭輝緊握拳頭,東方大人求了幾次,直到大年三十當晚,葉崇這才出了巡城司衙門,而巡城司首早已換作成營的一位軍人,書記官也換成了老書記官舉薦之人。
舉薦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上門女婿,而司首是素昕郡主夫君的外甥,此人性格耿直,做事一板一眼,而且頗有些手段;因得罪了一些小人在軍營里無用武之地,如此才得了如此肥差。
「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都一把年紀了,這是鬧什麼啊!清閑自在多好。」
葉崇坐在熱炕上,眯著眼睛,喝著葉老爺子到的酒道:「這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恰到好處,你是沒聽到那東方小二的那番話呀!不過讓我更開心的是楚凡那小子的那塊石頭,剛剛好。」
「凡小子呢?怎麼不見人呢?」
「我放他回生母哪裡,去過年了。」
……
……
原本喜慶的大年三十夜,東方家面對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臉上卻沒有半點喜慶,東方旭輝舉起酒杯道:「祝賀父親新年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好。」東方城舉起酒杯一口飲盡。
「父親不必介懷,我東方家乃是貴胄之家,傳制父親這一代,任然位於高堂之上,而他葉崇只是一個奴才而已,父親又何必將他放在心上呢?」
「夫君,我兒說得有理。」東方夫人附和道
「如今天下太平,又無戰事,國君定會以文士為重,就算上了戰場,沒有文官在營想必國君也不放心。」
「哈哈哈哈,我兒說得有理,說得有理。」東方城看著兒子很是心滿意足。
更是覺得東方旭輝如今才十一二歲,就有如此見解,日後必成大器。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恭賀夫人。」東方家的奴僕們齊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