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填飽肚子
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的厲害,只聽耳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想睡又睡不著,一會醒一會睡的,想必是身體里的那些神經還沒有放鬆下來。
一股餿味傳進鼻腔里,胸口好似被什麼壓著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醒來了,趁太陽還沒有下山前,把這些衣服洗出來。」拿著釣魚具一身悠閑的走了。
「靖瑤」腦子清醒時,這兩個字就蹦了出來,默念了幾遍。
掙扎了半天才從床上掉下來,雙腳還搭在床上,臉磕在地上,一嘴的灰,四肢還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搖搖晃晃的將臟衣服抱到河邊,一臉木訥的呆看半天。
單薄的衣服,瘦小的身體,湖水都結一層冰,天還下著雪,一個小身影,被凍的紅彤彤的手抬著比她還高的大木盆,腳下一滑直接滾到冰層上了。
冰面裂開,只聽「撲通」一聲,人掉到湖裡了,冰冷的湖水瞬間包裹住。
靖瑤立即蹲下身體,緊緊的抱住雙腿,水裡的倒影看著:「那是我嗎?為什麼我沒有一點印象,我是掉進過水裡,那是…,那是…;怎麼記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趕緊洗衣服。」
順著聲音,靖瑤轉過頭去,看著一身淡然自若,站在湖邊眺望遠方的胥辰栩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一種禮貌的稱呼而已。」
靖瑤瞪了一眼胥辰栩,手支撐著地面,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胥辰栩。」背後傳來聲音。
「是迎著時間,栩栩如生嗎?」
胥辰栩扭過身子看著比自己矮許多的人,笑了起來,指了指掉落一路的衣物走了。
一邊滾著大木盆,一邊撿起掉落的衣物,看了半天遠處垂釣的胥辰栩繼續干自己活。
夕陽西下,站起身伸了伸懶腰,冰冷無情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道:「把衣服弄乾了。」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走了。
一股烤魚的香味傳進鼻子里,看著那堆都快燃盡的木柴,再看看自己連煙都沒有的柴堆,繼續努力,加油!
整理好衣服看著胥辰栩道:「我餓了。」
月光下,一隻兔子從門口跑過去,胥辰栩指了指跑走的兔子道:「你的夜宵跑了,你還不去追。」
靖瑤一臉不可思議的,眼睛睜的大大看著胥辰栩,木屋裡原本微弱的油燈滅了,黑漆漆一片。
「咕嚕嚕,咕嚕嚕。」肚子抗議起來,胃裡絞的一陣難受。
聽著跑出去的聲音,胥辰栩閉上眼睛睡著了。
越跑天越暗,林子里那有兔子的影子,跑來跑去圍著一個地方打轉,迷路了。
「啊…」一聲慘叫聲,驚動了林中的小鳥,同時也驚動了睡著的胥辰栩。
「不是,你拉我來這裡做什麼?」一身血腥味的夜梟,看著一副焦急模樣的胥辰栩道。
看著胥辰栩警惕的目光看著樹林子,夜梟也警惕起來。
「林子里沒有埋伏。」
「這林子里會有埋伏?」
聽著胥辰栩的反問,「這裡不是訓練林嗎?怎麼會有埋伏呢?」
「哈哈哈哈哈哈。」
「那小丫頭進去已經有一個時辰了,跑不遠,看你緊張的那個樣子。」
「你既然聽到了,看到了,為什麼不進去看看。」
「你覺得這片林子里會有,闖入者嗎?」
面對殺魂的笑臉,胥辰栩發覺自己有些過度緊張了。
頭高高地竄起,晃動一下腦袋,再往前一伸,倏地張開嘴,三角形的頭上依稀可以看到鮮紅的信子一伸一縮。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兩方就如此的堅持著。
等靖瑤發覺時,發現四周已經圍滿了蛇,大部分都是呈三角形;心中的恐懼無限的擴大。
「我沒跟你搶兔子啊!我只是路過,我也搶不過你啊!」
黑影一閃而過,脖子被緊緊的掐住,臉憋的通紅一點氣也喘不上來;黑色的面具遮擋住臉頰,那雙眼睛卻讓人終生難忘。
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好似站在寒冷刺骨的冰山上,無情的如同滴著血的冰刃。
「帶我走出這片林子,我就放了你。」
「咕嚕嚕,咕嚕,咕嚕。」
抗議的聲音再次想起,白眼仁即將代替黑眼珠,脖子上的玉牌引起注意,手一松,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聲。
靖瑤抓住胳膊就咬,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嘴裡一股血腥味,很是難受,忍著加勁。
看著那張平常的臉,立即放開手臂問道:「你不疼嗎?」
「不疼。」語氣冷冰冰的
「也就比自己大幾歲而已,幹嘛裝的那麼老成啊!」靖瑤在心裡附議道
直接掐上去,對方還是一臉的常色。
「啊!」疼痛襲來驚叫出聲。
看著被自己掐紫的手臂,心中疑惑道:「痛死我了,這人真怪。」
墨宸也有些納悶,明明都被咬流血了,可就是不疼,手臂被掐紫了還是不疼。
從來都沒有人,敢如此的直視自己,瞪了一眼過去,對方居然不怕,還回瞪過來;墨宸轉身面對剛才還被蛇嚇的渾身顫抖的小女孩問道:「你不怕我嗎?」
「啊!」又一聲大叫,墨宸別過臉去,別人的害怕都是顫顫巍巍的,或者誠惶誠恐的模樣;從來都沒有如此大叫的。
靖瑤的肚子餓的實在是不行了,一屁股蹲的坐在地上,拉拉墨宸的手可憐巴巴的道:「已經怕過了,我一天都沒有吃飯了,你有沒有吃的。」
站在林子外的三個男人,夜梟跟胥辰栩都看著殺魂,殺魂自嘲道:「這丫頭還真能跑,居然跑到破廟裡去了。」
墨宸的肚子也開始咕嚕嚕的叫起來,看著墨宸抓回來的兔子,靖瑤屁顛屁顛出去撿柴。
墨宸看著柴堆又看看靖瑤,一臉真誠的笑道:「我不會生火,你該也不會吧!那怎麼辦啊!」
一會笑一會愁的,多彩多姿,用最原始的方法,鑽木取火,一雙手火辣辣的疼,火還是沒著。
「你看我的手跟豬蹄像不像。」
「傻子。」
墨宸將火摺子遞給靖瑤道:「用這個生火,不要告訴我你不會用。」
靖瑤重重的點點頭,臉上還掛著笑道:「這是什麼啊!」
墨宸的臉一下子黑了,一切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胥辰栩,夜梟,殺魂,被蛇群圍攻,夜梟都被咬了好幾口,幸虧都是沒毒的,對著殺魂道:「快點用幻術控制住他們。」
「這些都是冷血動物,我還從來都沒有控制過蛇。」
「那不剛好試試。」
殺魂看著兩對都快殺了自己的目光,語氣裡帶著歉意道:「我也不是才知道的嗎?」
吃著沒有任何調料的兔子肉,墨宸有些嫌棄,靜靜的看著,靖瑤卻吃的口齒留香回味無窮。
打了一個飽嗝,上眼皮就不停的跟下眼皮打架起來,靖瑤直接躺在墨宸的腿上睡著了。
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玉牌,又仔細打量著她的玉牌,有些迷惑了,兩朵醒目的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紅一白,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
自己曾經在古籍中看到過,有關此花的介紹,描寫的卻很模糊,突然眼前的場景變換了,自己身處煉獄之中,耳邊傳來各種鬼哭狼嚎聲,凄慘無比。
銳利的目光回敬過去,殺魂當場吐血,夜梟跟胥辰栩立馬警惕起來。
拿起木棍將即將滅了火堆挑了挑,丟進去幾根新的柴,火立即旺了起來,輕輕扶起靖瑤的頭,放在地上,看著一臉笑的睡人;將這張笑臉深深印在腦海里。
一臉從容淡定的從三人身旁路過,看到夜梟手背上,脖子上被蛇咬的傷口走了;夜梟當場跪在地上喘著氣。
胥辰栩筆直的站著,腳好似灌了鉛一般重的邁不開步子,好久好久,身上莫名的壓力散去三個人頓時癱軟在地上;良久才回過神來。
火堆里的火漸漸小了,胥辰栩從破廟抱出靖瑤,剛出廟門,火全部熄滅,善於觀察的夜梟不由自主的吞吞口水,小小的年級竟有如此的計算,若是長大了那將會多麼的可怕,有些不敢想象下去。
一臉挫敗感的殺魂從胥辰栩的木屋裡走了出來。
「我打賭他輸了。」
「你作弊。」夜梟在身後叫喊道。
殺魂長長的嘆了口氣,一句話都不說,走了,這已經是第二個人了,那個很可怕,而這個怎麼說呢?
「真的輸了,怎麼輸的,能說說嗎?」
夜梟看著遠處被胥辰栩折騰的靖瑤,上身綁著鐵鏈,下身綁著沙袋,一點點的往前移著。
「我的幻術對她沒有用。」
「你說什麼,沒有用,跟那個孩子一樣。」
「不一樣,差距很大的。」
「怎麼個不一樣法?」
「那孩子是以黑治黑,而她怎麼說呢?不懼,就好似黑暗中的一股光亮,將幻境一點點的打破,比那種直接打破更不好受。」
「夜梟你去幫幫那孩子,我怕以胥辰栩的性子,不把那孩子玩殘了,他心裡有些不甘心啊!我回去休息一會。」
原本自信滿滿的殺魂,一天之內頹廢了許多。
以前氣宇軒昂,昂首闊步,而現在低垂肩,走起路來有氣無力。
回到草棚里倒頭就睡,誰也想象不到,一個外表光鮮亮麗,儀錶堂堂的男子,居然會住在一間茅草屋裡。
這是多麼不可描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