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黑暗包裹的少年
光線昏暗的祠堂里,跪著一個渾身發抖的身影,每當有婆子路過時,抖的更加厲害了。
一股冷意傳來,瘦小的身體好似得到勇氣一般,立馬站起來。
在摔倒的時候被人扶了起來,看清扶自己的人,原本感激的目光瞬間冷淡下來,精緻的小臉上立即顯示出不悅,甩開扶著的手臂,僵著臉。
望著那雙沒有注視她的雙目,淚眼汪汪。
少年二話不說直接跪下去,抬起頭看著祖宗牌位,目光中沒有一絲溫度。
「時辰到了,可以起來了。」慵懶的聲音傳來,還帶著一絲瞧不起。
墨宸磕個頭這才起身,門口的婆子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離開了。墨宸直接就走。
只見一個瘋女人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一個錦衣華服的貴婦坐在太師椅上,一手護著腹部一臉得意洋洋看著角落的瘋子。
看到院門口的身影,瘋女人趕緊整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
「夫人,夫人…。」
太師椅上的貴婦立即瞪了一眼拿著鞭子的老媽子,看似隨意的整理髮飾,一隻銀簪子緊緊的握在手心,一臉關切的模樣道:「姐姐,姐姐,你這是怎麼了,都是妹妹的錯;都是怪我不應該喜歡墨郎。」
腳步聲越來越近,尖銳的銀簪子一下子刺進瘋婦的腹部,貴婦靠近瘋婦耳邊輕聲輕語的道:「我先送你走,然後再送你的宸兒跟你團聚。」
「墨家只有一個兒子,便是我腹中的。」
「啊!」一聲尖叫:「姐姐,你這是做什麼,我腹中的孩子沒有錯啊!錯的是我,我的孩子…。」
「你個瘋婦。」緊接著「啪」的一聲一巴掌打了過去,一臉狠意。
墨宸站在院口,看著父親抱著繼母匆忙離開,口中大喊道「快去找大夫,快去啊!愣在哪裡幹什麼啊!」
怒喊聲漸漸遠去,墨宸被掐著脖子拉進破木屋裡,原本瘋婦瞬間不瘋了,清醒了。
「墨家,哈哈哈哈,墨員外,大善人,哈哈哈,笑掉大牙了。」
瘋狂的模樣瞬間溫柔起來,溫暖的手撫摸著墨宸的臉頰,「啪」一巴掌打過去,白嫩的臉上瞬間多了五個手指印;嘴角的血溢了出來。
溫柔的臉瞬間猙獰起來道:「整個墨家財富都是我賜予的,你要做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吧!」
「母親,那個孩子是我弟弟,我……。」
「弟弟,他也配,我要墨家斷子絕孫,而你身為皇家子弟卻要與毫無血緣的平民稱兄道弟,皇耀的臉面都讓你丟光了。」
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好似敘述著一件平常事那樣,瘋婦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破舊的荷包,一枚精緻的,血紅色的玉虎,放到墨宸的手中。
「你父親是祈國未來的儲君,可惜命太短了,死了,我當時懷著你,便跟了小商販墨豐裕,也就是現在的墨榮。」
看著跪在地方的墨宸道:「當初的墨榮就如同搖尾乞憐的狗一樣,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墨宸注視著母親的眼睛,問道:「母親,您狠父親嗎?」
「你說的是那個,是你的生父,還是墨榮,兩個我都不愛,不過能隱藏我的身份而已。」
墨宸看著眼前陌生的母親,看著血紅的玉虎,詢問道:「身份?莫非這就是傳聞中,皇耀的兵符。」
「傳聞。」瘋婦嗤笑道:「傳聞中,皇耀的寶藏那可是無窮無盡的。」
「若是皇耀沒有消失的話,如今我便是一國之君,而你便是皇耀下一任繼承者。」
有些累了,依靠在破敗不堪的架子床邊上,眯著眼睛,閉目養神起來。
「母親,孩兒曾經聽您說過的,這玉牌是一對,那另外一個是什麼樣子的,您可知道?」
嘴角上揚,眯著眼看著墨宸脖子上的玉牌道:「你可知這玉牌上,雕刻的是什麼花嗎?」
「彼岸花分為紅色、白色兩種,傳說,紅色彼岸花盛開於地獄,白色彼岸花綻放於天堂。雪白色與血紅色的彼岸花共同代表死亡。」
「那另一塊在何處,母親可知。」
「不知,也沒有見過,不過皇耀的秘聞中有記載,天年時皇耀繼承者從男子變成了女子,玉牌也就是那時丟失了一個,白色通透的玉變成血紅色的,唯獨那雕刻花的顏色,依舊是白色的沒變。」
一腳踹過去,搖搖欲墜的兩扇門徹底掉了,墨榮雙眼沖紅,上去連扇兩巴掌感覺人不解氣,一把拉著如同枯草般的頭髮,將人重重的摔在地上;用腳踢著。
「當初你對我搖尾乞憐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給我閉嘴,你個毒婦,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這個花樓里的娼婦;你配的上我們墨家嗎?」
「哈哈哈,是呀!如今的墨家可是用我在花樓里賣藝的錢,不然怎麼會有今天的墨家,如今的墨員外。」
被說中,惱羞成怒了。
一把抓起瘋婦的頭就往地上磕去,躲在床底的墨宸看著發狂的墨榮不敢相信,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人竟然有一張貪得無厭的嘴臉。
通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瞪著,青筋暴起,雙手緊緊的掐著脖子恨不得眼前的人立馬消失,甚至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一聲慘叫,「啊。」墨榮捂著下身看著鮮紅的血順著腿留下去,瘋婦看著手上的刀還在滴血,滿意的笑了。
「雖說我出身於瓊羽閣,可是我賣藝不賣身,當初的墨員外,只是蹲在角落裡窺探的窮小子而已,似乎還欠了一大筆債;本姑娘好心幫助,你又是怎麼對我的,以「謝」為名給我下藥,將我送到一位貴公子的床上,而你得到了機會不是嗎?」
「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力勁,跟你的深思謀慮,後來那位公子走了,而你又落魄了,又是一番花言巧語,我便順水推舟;如今我想要的都得到了,而你現在連個男人都不是了。哈哈哈哈。」
臉色蒼白,就連嘴唇都是蒼白的,只能用憤怒的目光看著已經虛弱不堪的瘋婦,冷聲道:「你難道忘了,你的宸兒了嗎?我要讓他活著比死還難受。」
瘋婦露出怪異的笑臉,好似在嘲笑墨榮一般,在冷風中離去。
被看的毛骨悚然,墨榮一點點的後退,貴婦看著下體血流不止的墨宸很是恐懼,當摸到自己的腹部時心安了不少;經過一夜的救治,血止住了,命也抱住了,而那具屍體卻不見了。
墨宸看著躺在床上的墨榮,恭敬的道:「父親,您這是怎麼了。」
「好孩子,你父親受了點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這裡有我呢?你的心你父親已經知道了,回去吧!」
墨榮凝視著墨宸,依舊戴著面具,看不到臉上的表情,「把面具摘下來。」
好像女人一樣尖細卻不溫柔好像女人一樣尖細卻不柔媚,如同踩著脖子的鴨子,刺耳。
坐在床邊的貴婦嚇了一跳,捂著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床上的相公渾身輕微的顫抖著,墨宸語氣里顯示出焦急萬分道:「父親您的聲音怎麼了。」
墨榮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貴婦聲音顫抖著道:「宸兒,你回去吧!這裡有我呢?你的孝心你父親都知道。」
墨宸行禮后便離開了,進去卧室,看到一個彎腰駝背的人抱著一個小翁,守在哪裡,看到墨宸立即跪下道:「小主人,主人她在這。」
墨宸打量著彎腰駝背男子道:「你這駝背是真是假。」
「是真的。」
「我娘真的是出身瓊羽閣。」
「不,主子是瓊羽閣幕後老闆,而瓊羽閣屬於皇耀國的一處產業基地。」
「像這樣的產業一共有多少,我娘可有交給過你什麼。」
「沒有,產業還有一處便是錢莊,通惠錢莊,再者就是被騙走的暗樓,現如今祈國合太妃是您的親姑婆;而我們只認,玉牌認定的主人。」
看著畢恭畢敬的駝背,墨宸很是滿意,駝背放下小翁,從懷裡取出一包藥粉放到桌子上,又抱回小翁。
「那皇耀寶藏是否已經歸入祈國國庫了。」
「沒有人知道寶藏的所在地,秘錄上記載,只有另一塊玉牌的擁有者,已故的皇耀的女君知道在哪裡?」
「什麼意思。」墨宸不解的詢問道
駝背從袖口拿出一張皮卷,放在桌子上,看著上面的古老文字,墨宸一個也看不懂。
「老奴也是聽聞祖上傳下來的,據說當年有兩位公主,嫡公主野心勃勃,次公主喜歡安逸的生活,老國王讓次公主將國庫中的財物找一個地方藏起來,以備不測;後來嫡公主被人用火燒死,身有鳳命次公主登記為女皇,自此皇耀比以前更加繁榮昌盛。」
「次公主登基時,皇耀後宮里開滿了幽冥花,男君娘娘得瘋病前曾對著朝臣說:「登基的不是次公主殿下,是嫡公主所以皇宮才會開滿幽冥花」,自此男君娘娘被關入冷殿修養,女皇還時常去看望,三年後生下繼承者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