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堯螭玖你這個大流氓
眾人一聽都露出了不滿之色。
誰也不是傻子,一個香胰子就五百文,一塊香胰子總用不了十斤的花吧?就算用十斤才十文,阮四丫這一下子就掙了他們四百九十文,真是太黑了!
陳老頭一見眾人的臉色,就知道自己的挑唆成功了。充滿皺褶的老臉一臉的得意,你阮四丫不是要做好人么?讓你好心沒好報!
阮綿綿淡淡道:「一塊香胰子是賣五百文,但是你們知道一塊香胰子要用多少鮮花么?」
反正用多少別人又不是知道,還不是隨她說?
「還能用去十斤的花去?」有人試探道:「十斤的花可是那麼一大堆啊,都放在香胰子里,那香胰子得多大啊?手能拿得過來么?你不是說拿了幾十塊給美人居的掌柜了么?我們可沒見你拿什麼大傢伙送出村去啊!」
眾人都紛紛點頭,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什麼。
「十斤?」阮綿綿嗤之以鼻的搖了搖頭。
那人臉色一變:「還能是二十斤?」
阮綿綿還是搖了搖頭。
那人愣了愣道:「總不會是五十斤吧?」
「五十斤還少。」阮綿綿一臉的淡然。
「五十斤還少?」眾鄉親的臉色也變了,齊道:「難不成還要一百斤不成?這一百斤的花堆起來比你人都高了。」
眾人眼神有些不善了,覺得阮綿綿這是在蒙他們呢。他們雖然純樸但卻不願意被人當傻子糊弄。
村長瞪了眼阮綿綿道:「好了,別賣官子,讓鄉親們猜來猜去了。」
阮綿綿這才笑道:「你們只看到一百斤的花能堆上一堆,但你們知道一百斤的鮮花如果壓榨成汁提練出來可用的東西有多少么?」
「一百斤的稻子去掉殼還有七十斤的米呢,這一百斤的鮮花磨成汁至少也得小二三十斤吧?」
「小二三十斤?那行啊,下回我就按十文錢一斤收純花汁如何?」
眾人一算,十文錢一斤純花汁,那十斤鮮花就一百文了,四丫能這麼爽快的抬價,肯定是十斤花榨不出一斤的汁來,十斤鮮花連一斤的花汁都榨不出來,那難道說十斤才能榨出半斤來?
那這麼一算,一百斤的鮮花也最多榨五斤的花汁,甚至更少。
這麼算來,眾人覺得似乎阮綿綿也沒那麼黑心黑腸了。
於是有人問:「四丫,那你說一百斤能榨多少汁?」
「能用上的就這麼多!」阮綿綿伸出了一個小指頭,然後彎了彎。
眾人一片的茫然:「這是多少?」
「就我這小指頭一個指節這麼多的液體。」
「啥?一百斤才能提出這麼點汁水?那才幾錢啊?四丫,你不是蒙我們吧?」
「蒙鄉親們我有什麼好處?我只是說實話大家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當然大家也可以拿一百鮮花放臼里舂,試試能舂出多少汁來。」阮綿綿臉色微沉了沉,說實話,這山裡到處都是鮮花,都是無主的,這鄉下到處都是人工,都是廉價的,只要她願意,別說一文錢一斤了,就算一文錢兩斤,有的是人願意采來賣給她。
只不過是看在鄉親的份上,願意把這掙錢的機會給大家,卻沒想到這些人被陳老頭一挑拔,就見錢眼開了。
聽阮綿綿這麼說,知道阮綿綿心裡是生氣了。
鄉親們到底不敢真把阮綿綿給得罪了,於是有人就圓起了場子:「四丫啊,說一千道一萬,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香胰子到底是幹啥的,也不知道香胰子是做什麼用的,不如你拿出來讓我們見識見識,也讓我們心裡有個數怎麼樣?」
「說到香胰子,我這裡正好有兩塊,是四丫讓我明天拿給族長看的。」吳氏笑眯眯地拿出了兩塊香胰子,她先把話說在前頭,免得被人說嘴她拿了四丫的兩塊香胰子,一塊可是五百文了,兩塊就是一兩銀子,這鄉下收人一兩銀子的東西那可是大事了。
吳氏把香胰子遞給了身邊的幾個婦人道:「你們看,這就是香胰子,你們聞聞這香胰子,香不香?」
阮二奶奶先拿了一塊迷迭香的聞一下,就誇張的叫道:「哎呦喂,這可真香啊,香死個人了!」
旁邊一人急著從阮二奶奶手裡搶過去,一聞臉上露出驚喜:「呀,這就是香胰子?可真香,這香胰子咋這麼香這麼好聞呢,聞著我都饞了,這是不是糕點啊?」
有人就笑道:「哎呦他三嬸子,你傻啊,美人居是賣口脂的,又不是糕團鋪子,香胰子怎麼可能是糕點呢?」
那三嬸子有些尷尬道:「這不是看著太好看,聞著太香了么?放手上還滑溜呢。」
吳氏也笑道:「別說阿蓮把她當成吃的了,就算是我家老頭子,第一眼看到也差點咬了一口呢!」
吳氏這麼一說,眾人哄堂大笑起來,不過都是善意的笑。
被吳氏口中叫阿蓮的三嬸子也笑了起來。
村長則老臉一紅,狠狠的瞪了眼吳氏,道:「誰知道四丫頭這心是怎麼長的,竟然想出這麼個好看又香甜的玩意,居然還不是吃的!」
眾人又起鬨道:「村長,知道咱們阮家的子孫聰明,您就別在這裡吹了!」
三嬸子則拿著香胰子又聞又看,越看越喜歡,都捨不得脫手。
不過捨不得也不行,早就被一邊看熱鬧的搶走了。
眾人一邊看一邊議論著,都對香胰子充滿了好奇心。
陳老頭見此,臉陰沉的厲害,他好不容易激起了鄉親們對阮綿綿的不滿,沒想到兩塊香胰子讓眾人忘了初衷。
這時三嬸子叫了起來:「哎呀,你們快聞聞,你們聞聞你們的手,這香胰子都不在手上了,這手咋還這麼香呢?」
經手過香胰子的人立刻聞了聞自己的手,一聞之下都露出驚喜之色:「別說,這手還真是香的,這香胰子也太神奇了吧?居然過手便香,真是個寶貝。」
三嬸子急道:「四丫,這香胰子是不是就是用來香手的啊?」
「不是的,三嬸子,是用來洗手洗臉洗衣服的。」
「啊?洗手洗臉洗衣服的?你是說這玩意會越洗越少?」三嬸子一臉的心疼:「這五百文的東西不能香一輩子啊?」
「噗!」吳氏笑了起來:「哎呦,阿蓮啊,你傻啊,要是能用一輩子,咱們得多虧錢啊?」
三嬸子如夢初醒,一拍大腿道:「對,對,說得沒錯,得很快用沒才是,最好拿香胰子洗衣服,這一洗衣服,估計沒幾天就用沒了,這樣咱們的生意才能長長久久。」
有人又道:「三嬸子,這可是五百文一塊的香胰子,你捨得洗衣服?」
三嬸子瞪了眼那人:「你傻吧?我是捨不得洗,但是有錢人願意洗啊?這洗完了衣服上全是香味,誰不願意呢?」
「說得沒錯。」吳氏伸出手道:「你們聞聞,之前我洗了一回手,這手上多香。」
幾個婦人湊過去,果然聞到吳氏手上淡淡的香味,看向香胰子的目光就充滿了灼熱,似乎都有躍躍欲試的購買慾。
村長見此對香胰子未來的銷售之路更是充滿了信心。
就村裡臉朝黃土背朝天,家裡沒有幾文錢的村婦都有想買的衝動,那些有錢人還能不瘋了似的買?
村長輕咳了咳,道:「行了,大家看也看了,說也說了,現在輪到我說兩句了。」
眾人遂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村長。
村長這才正色道:「香胰子大家都看到了,都知道這玩意好,過手留香,那麼我問你們,平日里你們都採過花的,採過後手上還有香氣么?」
「有倒是有,不過一會就散了,不如香胰子這麼長久不散。」
「沒錯,知道為啥么?」
「村長您說是為啥?」
「是因為香胰子里的香氣是鮮花里提練的精華!」村長回頭問阮綿綿:「四丫,是精華吧?」
阮綿綿笑著點了點頭。
村長又一臉懂行的樣子,嚴肅道:「你們知道啥是精華不?」
眾人茫然的搖了搖頭。
「那就是從鮮花的液體里提練出來最香的那一滴!十斤鮮花才提出一滴,你們看到手中的香胰子了么?知道裡面有多少滴精華液么?至少得這個數!」
村長伸了一隻手翻了四翻。
眾人眼睛都直了,驚呼:「啊,天啊,得到二十滴,媽呀,那一塊香胰子不得用上二百斤的精華液啊」
「不用兩百斤能這麼香么?真是好東西啊!怪不得要賣這麼貴呢!」
「成本高啊!」
眾人又一陣的交頭接耳。
村長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一塊香胰子光放些精華就得二百斤的鮮花,成本就得二百文了,那你們以為光有精華液就行了么?不,還得好些別的!你們知道裡面還有什麼么?」
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一副求知慾很強的看著村長。
村長享受著萬眾矚目的榮耀,滿面紅光道:「還有靈芝!靈芝知道是什麼不?大家都聽過沒看過吧?就這麼一點,就得賣幾十兩銀子呢!」村長伸出手指比了比個指甲大小的形狀,繼續侃侃而談:「靈芝好啊,不但能救命,還能美容,塗在臉上能讓臉色煥發出青春靚麗之色,從此告別暗沉膚色,遠離雀斑,老人斑,黃褐斑,日晒斑,黑斑,銹斑,是姑娘夫人們的最愛!」
「哈哈哈,村長啊,銹斑那是長在地里水稻葉子上的,不是長在人臉上的,咱們水稻葉子也要用靈芝來美容,那得多敗家啊?」
眾人都大笑了起來。
村長老臉一紅,知道吹過了,不過到底薑是老的辣,露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們懂啥?我說的不是水稻的銹斑,是臉色發銹的銹斑,懂不懂?」
「懂了!」眾人大叫道。
村長又道:「現在讓你們再開開眼,我也再透露一點配方了,不過你們可不能說出去,這可是咱們以後發財的立身之本。」
眾人連忙正色的表示絕不說出去。
村長這才道:「你以為放些靈芝就好了?還有更好的呢!知道是什麼嗎?」
「村長快說,別賣官子了,更好的是什麼?」
「就是人蔘!那可不是十年的人蔘,而是百年的人蔘!人蔘你們都知道不?就這麼一根須子就得十幾兩銀子!人蔘是好東西啊,放在香胰子里洗臉洗手,那小手就能嫩白得掐出水來,小臉蛋更是跟新煮出來的雞蛋那麼光滑。再加上還得放枸札,放山茱萸等等,那些都是秘方,我就不能一一說出來了。你們說這得多少成本?你們自己算算吧。」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然後進入了瘋狂的計算中。
阮綿綿也聽得雲里霧裡。
她的香胰子里有這麼多的好東西,她怎麼不知道呢?
她對村長的口才佩服的簡直就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村長得虧不是生長在現代啊,要是現代妥妥的是一個營銷的精英,要是去搞傳銷,鐵定是騙死人不償命那種。
「哎呦,媽啊,這哪是香胰子啊,這簡直就是十全大補膏啊,這玩意別說用了,就算是吃我都捨不得啊!」
「誰說不是啊,聽著我都心疼,這些多好東西就放在香胰子里了。」
「怪不得賣這麼貴呢,要不是裡面的東西好,美人居的掌柜又不是傻的,能出這麼高的價格買這香胰子?」
「這麼一說,我都捨不得用了,我真想吃了它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開來,如果說一開始對阮綿綿掙這麼多的錢還有意見的話,現在聽了村長的話早就煙消雲散了,相反對阮綿綿還充滿了濃濃的感激。
村長見火侯到了,又語重心長道:「大家都是會算賬,這麼一算也能算出,你們想想,一塊香胰子里有二百斤的鮮花是你們掙的錢,去掉那些貴重的藥品錢,其實四丫就是掙了點辛苦錢。四丫這麼累死累活的,大頭倒是給你們掙了。你們說是這個理不?」
「是這個理!要不我們少掙些吧,不能讓四丫虧了錢!」
「沒錯,這鮮花都是山裡自己長的,又不用成本,我們就是花了點力氣,也不能虧了四丫吧!」
「村長你說吧,你給個數,我們就按那數結了。」
阮綿綿看著七嘴八舌的村民,突然覺得村民有時也是挺可愛的。
村長道:「既然四丫說一文一斤就一文一斤,這事不會改變,咱們做生意就得言而有信。還有啊,這鮮花現在山裡是多,但山裡也有采完的時候,以後要想要鮮花還得自己種,到那時四丫會給大家再出一個合適的價格,大家都心裡有數就行。
最後我還一句話跟大家說道說道,你們要知道四丫收鮮花,只要是好的鮮花,誰給的她都能收,也不定非要你們採的是不是?所以你們不要聽了別人的挑唆,就自以為是,到時把自己發財的路子給斷了!」
眾人一聽嚇了一跳,是啊,如果四丫一生氣不收他們的鮮花了,收別人的鮮花去了,那他們採的鮮花賣給誰去?不賣鮮花他們掙個屁錢啊?
沒有錢,他們拿什麼買米買肉蓋房子過上好日子?
頓時,眾人對著陳老頭怒目而視,要不是陳老頭挑拔,他們怎麼會誤會四丫呢?
「陳老頭,你竟然敢陰我們!」
「陳老頭你這個老軟蛋,平日看著老實巴交的,沒想到心眼這麼壞!」
「怪不得朱氏跟你睡一床時還想著前夫,原來你就是個烏龜王八蛋!」
「跟這個老不要臉的東西說什麼?揍他丫的!」
「對,揍他!」
幾個激進的村民越想越氣,越想越害怕,直接就撲向了陳老頭,抓著陳老頭就是一頓的揍。
只幾下就把陳老頭揍得鼻青臉腫。
陳老頭一面躲一面叫道:「村長,救命啊,救命啊,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我么?要是打死了我,你們可是要吃官司的。」
村長皺了皺眉,對著幾個追著陳老頭打的人斥道:「行了,別打了,看在四丫面上饒了他一回吧!」
「哼,陳老頭,看在四丫份上這次饒了你,你要再敢使壞心眼,別怪我們不客氣!」
「就是,老都老了,還滿肚子的壞水,怪不得一家子讀了這麼久的書,沒一個考上秀才!」
「呸!」
陳老頭氣得臉都黑了,又叫道:「你以為四丫是好的么?她要真只掙這麼點錢,為啥不把秘方交給村裡,讓村裡平分這掙出來的錢?說到底她還是想獨吞大錢!就你們一個個拿了點小錢就以為佔了天大的便宜似的,眼皮子淺的泥腿子!呸!」
村長氣樂了:「陳老頭,你是不是被揍得腦子糊塗了?這秘方是四丫的,憑什麼要交給村裡?你問問村裡的人,哪家有秘方會拿出來給村裡平分利益的?別的不說,你陳老頭會么?你咋以前不把阮家的老宅給大家一起住啊?這老宅子還不是你陳家的呢,你咋占著不放呢!」
本來有些心動的村民都回過神來,是啊,將心比心,誰會願意把家裡的方子貢獻出來?
差點又上了陳老頭的當了!
於是又抓著陳老頭一頓揍,把陳老頭揍得如死狗般的癱在地上。
這次村長也不管他了,村長心裡恨極了陳老頭沒完沒了給四丫頭上潑髒水,打定主意讓陳老頭吃些苦頭。
村長冷冷地瞥了眼陳老頭,才道:「再說了,你咋知道四丫沒把方子給村裡?本來我還不想說,既然你說起來了,那麼我就當著大家的面把這事說出來了,你們知道么,四丫已經決定把方子給族裡了,以後這香胰子族裡是占著份額的!不但香胰子占份額,連牙膏,洗髮膏,面霜,精油等這類與美人居合的東西都跟族裡分成!」
「什麼?都跟族裡分成?」
「天啊,我是不是聽錯了?」
「那什麼牙膏,面霜,洗髮膏,雖然我沒聽過,但如果跟香胰子一樣的東西的話,那豈不是得發死了?」
吳氏一臉嫌棄的樣子道:「什麼跟香胰子一樣啊?那精油四丫可說了,一瓶就得賣一百兩銀子呢!香胰子跟精油比算啥?」
「啥?一百兩銀子,我的媽啊!我是不是聽錯了啊!」
「這哪是精油啊,是金油吧?」
「天啊,發財了,發財了,這次真發了!」
阮姓村民們一個個喜笑顏開,笑得只見牙不見眼,彷彿豐收般的開心。
不是阮姓的村民則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過阮姓村民安慰他們道:「別急,就算是沒有族裡的分紅,還能幫著幹活,你想想光鮮花就能掙一年三百多兩,以後四丫要做這麼多好東西,一定還要人工的,四丫這丫頭仗義,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非阮姓村民這才臉色好看了多。
族老們也都驚喜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族老更是一把拽過了村長,急急道:「大富,你說的是真的么?四丫真願意跟咱們族裡平分所有的好處?」
「是的,大伯,四丫只是不知道未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所以她說先試試銷路,等確實好的話,到時就給咱們族裡一份股份,股份就是份額的意思,比如掙上一百文,她拿五十文,其餘的五十文就歸咱們族裡了。到時買族田,養族裡的老人,培養族裡的小輩,修祖墳等等都從這裡出。」
「好,真好!太好了!」大族老高興的流下了淚:「真是祖宗顯靈了,這下我們阮家要起來了!四丫,大祖爺爺代表阮家的祖宗謝謝你了!」
阮綿綿謙虛道:「祖爺爺客氣了,我本來就是阮家的子孫,為阮家付出那是分所應當的。」
「好孩子,好孩子啊!」大族長不知道怎麼誇阮綿綿了,只一個勁的說好孩子。
阮姓人聽了更是興奮之極,族裡有錢了,就意味著他們不但能分到錢財,而且他們的孩子就能不要錢上族學了,有了族裡的培養,以後考取功名就不是奢望了。
就算是考不上功名,但認字的話以後出路也多了許多!
這在以前他們是想都不敢想的,沒想到阮綿綿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阮姓人一個個看向阮綿綿的目光就充滿了感激了。
陳老漢見了又氣又恨,指著阮綿綿破口大罵:「忤逆不孝的東西!你的方子就是我們陳家的方子,你居然敢不經過我的同意把方子給了村裡,你這眼裡還有個長輩么?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把方子交出來!到時讓你三個叔伯經營,只要你好好聽話,不會少你口吃的!你不要忘了,我們陳家才是你的娘家,等以後你出嫁靠的是我們陳家的人!聽到沒,快把方子拿出來!」
「放屁!」村民勃然大怒:「我們阮姓的子孫什麼時候成了你們陳家的人了?吃著阮家的住著阮家的用著阮家的,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么?忘了你以前窮得家裡沒有夜飯米的日子了么?
將來四丫出嫁,婆家要敢欺負她,我們整個阮姓的人都是她的娘家人,我們看誰敢欺負她!
你當四丫的娘家?呸,給你臉了!陳老頭,你要識相的趕緊滾回去,你要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們揍死你!」
「你們……你們……」陳老頭又急又恨,急的是這麼好的來錢機會就沒他家的份,恨的是阮綿綿太不孝了,居然寧願把好處給村裡人卻不給他們!那可都是錢啊!
陳老頭彷彿看到了金山銀山都離他而去,心疼得他五臟六腑都抽抽起來了。
可是被打了兩次,他也不敢再犯眾怒,只得惡狠狠的瞪了眼阮綿綿就灰溜溜的跑進內屋去了。
阮綿綿眼微沉了沉,這香胰子的方子就是下金蛋的雞,陳老頭一定不會就此罷休的,估計下回秦青雲該出面了。
看了眼微垂著的窗戶,阮綿綿唇間勾起了一抹譏嘲的弧度。
村民們正圍著村長族老說話,村婦們則向吳氏問東問西,那香胰子更是被人傳來傳去,引起一陣陣的驚嘆。
吳氏笑眯眯的說著香胰子的好處,還把之前阮綿綿說的牙膏等物的好處又宣揚了一番,得到了眾人又一番的驚叫聲,吳氏聽到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心裡非常的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真是太棒了!
就算是老頭子也沒給她帶來過,倒是借了四丫的福。
吳氏看向阮綿綿的目光更是慈愛寵溺了。
整個村裡熱鬧的跟過年一樣。
終於,村長大手一揮:「行了,都散了吧,有的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回家早些睡覺,明兒個就去山裡摘鮮花去。那鮮花就是迷迭花,還有野菊花,大家都認識,你們采就是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爛的,髒的,帶泥的,帶桿的我可不收啊,只求一朵花,知道不?」
「知道了!」眾鄉親情緒高漲的應了聲,然後各自結伴回家了。
一個個臉脹得通紅,興奮的不得了。
村長與阮綿綿說了幾句,也跟著走了。
吳氏親熱的拉著阮綿綿的手道:「四丫,以後有什麼事來找奶。」
「謝謝村長奶奶。」
「還有我!」阮二奶奶也笑眯眯道。
「謝謝二奶奶。」
「行了,快回家吧,明兒還得去鎮上找美人居掌柜借錢呢。」
「好的,村長奶奶,二奶奶,慢走。」
阮綿綿等人都走光,看了眼癱軟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阮蔓青,輕嘆一聲:「沉央,咱們扶大姐回家吧。」
「嗯。」沉央應了聲,與阮綿綿去扶阮蔓青。
阮蔓青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阮綿綿與小包子目光里閃過一道慌亂:「二妹……沉央……你們還……還要我么?」
小包子看向了阮綿綿。
阮綿綿淡淡道:「你是我們大姐,只要你要我們姐弟,我們怎麼會不要你呢?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誒!」阮蔓青用力的點了點頭,眼淚流了出來。
她站起來后,對著阮綿綿道:「二妹,你放心,娘拿你的錢,我會掙來還你的。」
阮綿綿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然後點了點頭。
小包子看了眼阮綿綿,眼中閃過一道深思。
「二妹,你和沉央先回去吧,我想等等再回去。」
「好吧。」阮綿綿知道阮蔓青雖然選擇相信了她,但是對她的行為還是不能贊同,心裡過不去那個坎。
既然阮蔓青想一個人靜靜,那就讓阮蔓青自己好好想想吧。
反正村裡人雖然為了錢財這種小事鬧歸鬧,倒都是純樸的,沒有什麼流氓惡性事件發生過,倒不怕阮蔓青一人在外面有什麼問題。
阮綿綿拉著小包子往祠堂走去。
走到半路,小包子打量了周圍一番,見沒有一個人,才小心翼翼地問:「姐,娘真拿了你一百兩銀子么?」
阮綿綿沒回答,笑了笑道:「你說呢?」
小包子認真的想了想:「如果姐你真把一百兩銀子放在布一起,那娘一定會拿走的,不過姐你這麼狡猾奸詐的人,明知道娘是什麼樣的人,是絕不可能把銀子放在布一起的,所以我分析你根本沒把一百兩銀子放在布一起。姐,我說的對么?」
阮綿綿一巴掌打在了小包子的後腦上,瞪了他一眼:「你都說我狡猾奸詐了,我還能說你說得對?」
小包子嘿嘿的傻笑,扯著阮綿綿的衣袖道:「姐,你告訴我,我到底分析的對不對嘛!」
「你這麼急著知道做什麼?是不是也跟大姐一樣認為我對娘太狠了?」
「不是!」小包子急道:「我才不是擔心娘呢,我是擔心一百兩銀子!」
阮綿綿:……
好嘛,更不孝的在這裡呢。
「你為啥不生氣我這麼對待娘?」
「我不生氣,我知道姐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就算你設計了娘也是為娘好。」
對於盲目崇拜她的小包子,阮綿綿高興壞了,一把摟過了小包子,對著小包子肉呼呼的臉就是親了一口。
小包子這兩天吃得好,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長肉,白白嫩嫩的,讓阮綿綿早就垂涎三尺了。
小包子一下臉紅了,忸怩道:「姐,我是大男子漢了,你不能親我了!」
「你再大也是我弟弟,我咋不能親了?難道你想讓別的女人親么?」阮綿綿不講理了。
小包子急了:「沒有,沒有,我才不要給別的女人親呢,我只給姐親!」
「那不就行了!」阮綿綿大樂,看著小包子的小臉蛋發出的狼光,尤其在這夜裡更是讓人瘮的慌。
小包子有一絲的慌亂,感覺似乎上了賊船。
阮綿綿這才道:「沉央啊,今天的事你有什麼感想么?」
小包子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想了想道:「要麼不做,要做就得一擊而中。」
「說來聽聽。」
「娘來祖祠住,姐因著大姐和輿論也不會把娘趕走,但是娘在家裡住,就不能保證香胰子秘方的安全性,所以姐就設了這個計,沒想到娘還真中計了,這樣姐就能名正言順的把娘給送回了陳家了。而且還能一勞永逸。」
「分析的不錯,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雖然厭惡賈氏,但還是給她留了一個機會。但凡她有一點慈母心不,不把布匹東西拿到陳家去,那麼今天的事一點也不會發生。可惜她沒禁受得住考驗,最後她選擇了陳家。雖然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做,但既然是她的想法,那我就尊重她的選擇。所以沉央,不要怪姐心狠。姐給過賈氏機會的。」
小包子搖了搖頭:「我沒怪姐,我只是心疼那些布匹。那可是咱們做衣服的。」
阮綿綿笑道:「本來就是買的麻布也不是什麼好布,明兒個咱們去鎮上買些棉布,反正大家都知道咱們有錢了,穿細棉布也沒啥了。再說了那幾匹麻布就值了一百兩銀子呢,咱們不虧!」
小包子一聽佔便宜了,高興了起來。
姐弟兩說說笑笑地走著,就快走到祠堂門口時,被一道聲音給叫住了。
阮綿綿回頭一看來人,居然是魏魁揚。
「怎麼是你?」
「什麼叫怎麼是我?難道我不能來這裡么?」魏魁揚臉色不好道。
「能,你隨意!」
阮綿綿淡淡的說了聲,拉著小包子繞過了魏魁揚就走。對於一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人,她連多說一句話都嫌煩。
魏魁揚一下攔在了兩人的面前,臉色鐵青道:「阮四丫你什麼意思?」
阮綿綿抬眸,奇怪道:「魏魁揚,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攔著我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道好狗不擋道么?」
「你說什麼?你敢罵我是狗?」
「你不擋著我就不是了,就看你選擇了!」阮綿綿不耐煩道。
魏魁揚臉色一變又變,本想甩袖而去,可是想到這次來的目的,終於還是放軟聲音道:「好了,四丫,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你就算是想引起我注意,可也得注意分寸吧?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說了,你快把我娘的欠條還給我!你說你也真的,鬧得差不多就行了,居然還讓我娘寫欠條!這是人乾的事么?真是沒有家教!還有,婆母說幾句你居然動了手,你這名聲傳出去好聽么?到時別人不會說你不好,只會說我魏魁揚不會調教小妾,你這是丟盡了我的臉知道么?以後我抬你進門后,你就給我消停點,不要再給我惹事了知道不?」
魏魁揚劈頭蓋臉的一頓話,把阮綿綿氣得胸口疼。
真是人至賤則無敵。
這魏魁揚哪隻眼睛看到她是欲擒故縱了?還小妾?去他媽的小妾!就魏魁揚這種貨色,連她鞋底的灰都不如,還讓她當小妾?哪來的臉啊?
魏魁揚見阮綿綿不說話,以為阮綿綿妥協了,還算清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對了,剛才你在陳家門口發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好,這樣你才會在村裡有一個好名聲,對我將來為官也是有點幫助的。我也希望我的妾室是個能旺夫的。」
想到什麼,魏魁揚又皺起了眉來:「不過,你的想法是好的,做法也是對的,但是你不應該自己就做主了,分成給族裡這種大事,你怎麼能不跟我商量商量就自己作主呢?你這麼做置我於何地?這種事,以後就應該由我來提出來,這樣村裡才會承我的情知道不?夫為妻綱,你還是秀才的女兒,你到底是怎麼學的?
還有,你給出去的也太多了點,你這是把我們魏家的產業給分出去了,這事要是讓娘知道了,非得不同意你進門不可!這次的事就算了,我幫你瞞住了娘,以後這種事千萬不能發生了,你可知道?
另外,一個香胰子的方子就行了,象什麼精油啊,牙膏什麼的,都不要給出去了,這些方子都是魏家以後的立身之本,哪有平白無故給他人的道理!你說你也是,身為魏家的妾室,吃著魏家的,用著魏家的,連最碼為魏家打算都沒有,你簡直快氣死我了!趕緊,你把欠條給我,然後把方子也寫出來給我,到時我來跟你們村長商量分成的事。我在說話你聽清楚了沒?」
「聽清楚了!」阮綿綿已經氣得沒脾氣,只當聽吠了。
「聽清楚了那還不把欠條與方子拿出來?」
阮綿綿冷笑:「我只說聽清楚了,為什麼要把欠條與方子給你?你誰啊?」
「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魏魁揚臉色變得很難看:「阮四丫,你要知道什麼事都得適可而止,過了就適得其反了!你不要以為我一定要納你為妾的,我這還不是為了報你父親這麼多年的提攜之恩么?」
「謝謝你不娶之恩,現在馬上立刻給老子滾吧!信不信你再在老子面前噁心老子,老子立刻把你打殘了?」
魏魁揚終於感覺不對頭了,他臉色蒼白道:「阮四丫,你是來真的?」
「不滾是吧!」
阮綿綿抬起腳一腳踹向了魏魁揚,魏魁揚連躲都沒來得及躲就被阮綿綿踹飛了出去,然後頭一歪,暈了過去。
阮綿綿把腳往地上跺了跺,怒道:「踢他都髒了我的鞋!沉央,走,回家!」
小包子面沉如水,寒著臉道:「等我考上了狀元,我弄死他們全家!」
「小孩子別這麼粗暴!」阮綿綿拍了拍小包子的腦袋,然後嫣然一笑:「不過,我喜歡!」
小包子笑了。
「一個女人自稱老子,不知道你們村長知道不知道?」這時身後傳來陰惻惻聲音。
阮綿綿臉一黑,一種無力感襲向了她心頭,她回過身,有氣無力道:「九王爺,求放過!」
堯螭玖從暗中閃了出來,打量了她一番后,陰沉的眼看向了阮綿綿的腳。
阮綿綿只覺一陣陣的冷,腳上似乎被毒蛇盤旋著。
她不動聲色地把腳藏到了裙子下面去。
堯螭玖臉色更加的難看了,寒聲道:「藏什麼藏?你以為藏起來就能掩蓋對不起本王的事實了么?」
阮綿綿想哭了,要是換別人,她一定一拳擊飛,一腳踹飛,可是這個神經病王爺她惹不起啊。
「把腳伸過來!」
「干……幹嘛?」阮綿綿嚇得往後倒退了數步,急道:「我什麼也沒做,你不能砍了我的腳。」
堯螭玖臉黑成了炭,惡狠狠地威脅:「本王數到三,如果你不把腳伸過來,就別怪本王真的砍了你的腳。」
「不要!」
阮綿綿才不相信這神經病王爺說的話,直接拉著小包子就往祠堂里跑。
才走幾步,就覺得后脖子一緊,人就騰空而起。
「堯螭玖,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是王爺,你這種行為也是強搶民女,是犯法的懂不懂?」
「強搶民女?」堯螭玖墨眸冰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阮綿綿,淡淡道:「你覺得你這前平后扁的身材,黑得掉煤堆里找不出來的容顏值得本王強搶?」
「我前平后扁怎麼了?我為國家省布料!我驕傲!我黑怎麼了?掉進煤堆里能保命!不管你怎麼打擊我,掩飾不了你強搶我的行為!不然你告訴我,你現在的行為算是什麼?」
阮綿綿氣壞了,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男人!
有錢怎麼了?有錢就可以這麼囂張么?
有權怎麼了?有權就可以這麼……呃,好吧,這是古代,有權還真可以為所欲為。
阮綿綿惡狠狠瞪著堯螭玖,準備用眼神殺死他一千遍。
「哼,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剛才還把本王罵得一錢不值,現在卻又脈脈含情的看著本王,不過,看在你這麼愛慕本王的份上,本王允許你以後可以經常用這種眼神看本王。」
「……」
阮綿綿風中凌亂,這麼自戀又神經病的男人,怎麼不去死啊!啊啊啊!
她明明是惡狠狠的眼神,怎麼到這男人眼裡就成了含情脈脈了?
「好了,雖然你的欲擒故縱手段在本王的眼裡根本幼稚可笑,不過你還是成功了。」
「……」
這話怎麼這麼熟呢?
對了,剛才魏魁揚也這麼說了。
可是魏魁揚她可以一腳踹飛,這位她惹不起啊!
阮綿綿想哭了。
只是她還沒哭出來,就覺得腳上一涼。
她大驚失色:「流氓,你脫我的鞋子做什麼?你這個大變態,我告訴你,我決不會用腳幫你做那種事的,我寧死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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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給新買的鞋釘後跟,兩塊小膠皮收了我二十五,我覺得我比鞋匠差多了。我寫五小時才九元錢,我準備哭屎在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