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天香樓

天香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雅間只能預約。在裡面吃一頓飯，能讓尋常百姓吃一年。

葉寧昨天就已經決定要出門，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早讓人去定了地方。要說現在葉寧也真不缺錢，雖然她動用的嫁妝還沒補上，但按清宴樓現在日進斗金的情形來說，還真不愁。

清宴樓走的就是高端路線，提前安排好等級，告訴她們只要自己努力就能挑選客人。明擺著的誘惑，就看你跳不跳，教她們識字不僅能更大程度的留住文人，還方便收集情報。

清宴樓的存在不僅是賺錢的一個工具，更是葉寧收集情報的地方。

民以食為天，要說賺錢還是得靠吃食。

那些灰色地帶來錢更快，但葉寧沒有這個能力兼顧。清宴樓得存在只能說是天時地利人和，若是錦娘早早知道葉寧得身份，再想深一些，那麼錦娘說什麼也不會賣給葉寧的。

做生意只用錢是行不通的，現在葉寧也只是看看，打探一下敵情。

越往上走越貴，再有錢也不是這麼砸的。葉寧定的位置靠近下面一些，所以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葉寧再馬車裡就帶好面紗。

進了天香樓，葉寧一眼就看到走在樓梯上的人。那人身後跟著一群人，看樣子應該是與他一同來的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與葉寧見過一次的謝思源。謝思源一行人相貌不凡，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遲疑片刻，葉寧抬腳進門今日見到他純屬意外，她借用謝老王妃的名號出門好幾次，就是不上門。

因為葉寧想不到什麼理由能上門退了這門親事，那日謝思源對她雖然沒有很熱情，但也沒有疏遠。保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在詩會過後，她明顯能感受到謝思源對她有些欣賞。

謝思源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在古代平常人家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爹了。但因為兩人有婚約在，謝思源也不能納妾，一直等到葉寧及笄，這些葉寧還不起。

更巧的是，謝思源他們就在葉寧旁邊。說是雅間，其實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葉寧還是能聽到謝思源他們高談闊論的聲音。

都是一群年輕男子，在一起除了談論學業時事，便只能談論女人了。

這些人或許平常都是一個書院里的學生，所以有些家境不一樣。以謝思源的身份是不會在二樓吃飯的，謝思源也沒有特別顯擺自己的身份。

「要我說啊，京城裡的女子都有些太端著了，聽過清宴樓里玉蘭姑娘沒？那身段在京城裡還找不到有哪位女子比得上呢。」

葉寧叫了天香樓里有名的幾道菜，量都不大，可也擺了滿滿一桌。

這裡沒人看她們，葉寧便讓小滿跟她一起用膳。葉寧每樣菜都嘗了一口，細細品味，天香樓收費貴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許她可以另闢蹊徑。

「小姐，這些人怎麼敢把貴女和青樓女子作比較，要讓人聽了去，誰家貴女還敢嫁給他。」小滿也聽見了，放下碗筷小聲說道。

另外一邊的謝思源也帶上一絲提醒的意味：「張兄，慎言。」

在座的誰不想求娶一位貴女，在他們心中妻是不一樣的。

誰敢附和他，看樣子以後都要里這人遠一些，以後別人以一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拒絕將女兒嫁給他們，連哭都沒地方哭。

這位張兄心中很不服氣，憑什麼這個謝思源樣樣搶在他前面，他不就仗著自己的出身好嗎？竟然在那麼多人面前下他面子。

他可是聽說了，謝思源與葉府有意聯姻，憑什麼好事都讓他謝思源一人佔去。

「是我說錯了，我在這自罰一杯給大夥賠罪。」既然他給自己搭了梯子，自然沒人給他拆台。

「說起來，思源兄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沒娶妻。人家都說娶妻娶賢，不知思源兄有沒有人選了？」

謝思源皺著眉，這個人是前些日子才從外地轉來的，他也只是記得此人姓張，沒想到這個人一點也沒看人臉色的本事。

「張兄在我們之前就喝了不少，今天話格外的多，也是張兄剛來。思源說過要做出一番成績之後再成親，再說謝王爺都不急著抱孫子，你急什麼？」說話的明顯看這位張兄很不滿，看似解了謝思源的圍還特意刺了他幾句。

自從話題轉到謝思源那裡，小滿就支起耳朵開始明目張胆的偷聽。

「喝多了，對不住對不住。我忘記了，聽說思源兄已經定了親，好像是丞相府的那個傻子，你說是不是啊。」

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小滿就要忍不住衝進去打那個張姓男子，被葉寧按住，小滿回頭眼睛里滿含淚水：「小姐！」

「今日之事休要再提，敗壞人家小姐名聲不說，張兄著已經算是造謠了。」謝思源聲音很冷，他不能直接承認兩家口頭上的婚約，否則就有逼婚的嫌疑。

他更不能用身份去壓，否則傳出去會變成「謝小侯爺為了一名女子仗著自己的身份與人爭風吃醋。」

「張兄可能不知，葉家大小姐那日憑著一幅字畫奪得詩會的魁首。且不說葉家小姐是否與我有婚約，這麼搬弄是非與市坊間的長舌婦有什麼區別。」

「我家中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葉寧聽到開門的聲音，抬頭看去只看到一個人影從門前走過。

葉寧叫來小二結賬，將錢袋丟給小滿便開門追了出去。

謝思源一走，這飯肯定事吃不下去了，雅間里的人互相道別。待出了門正好遇上了葉寧，葉寧停下腳步掃視這群人。

這雅間不隔音他們還是知道的，尤其是剛才他們的聲音還不小，頓時這些讀書人臉都臊得慌。

葉寧打量著他們，很快將目光鎖定在一個滿臉通紅的漢子身上。因著葉寧帶著面紗，只露出好看的眉眼，那眼睛好像會說話，讓人想解開她的面紗。

別葉寧帶著不掩飾的敵意看著，男子也不管眼前這個是不是佳人，「你看什麼看？」

葉寧危險的眯了眯眼，隨即不再理會這個跳樑小丑，轉身下樓。

「她好像就是葉家大小姐！」有人認出了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