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章 曼莉
那進來的女人果然就是曼莉。
「曼莉,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郎抱一上前一步,接著曼莉問道。
「等我喝口水再說。」曼莉眼睛看了葉琛一眼,嘴角掛一絲笑意,微微頜首。然後大剌剌地坐在了田開疆旁邊的座位上。她猛灌了幾口水,喘定,看著葉琛問眾人:「這個就是咱們教主嗎?」
田開疆走到了葉琛身邊,哈哈大笑地介紹曼莉給他:「教主,這個就是咱們永壽的黑牡丹,也是一個母老虎,她叫曼莉。」
葉琛見她長相還算漂亮,身材更是魔鬼一般,心中頓時多了幾分好感。她一副大剌剌的做派,不像尋常拘泥的人,和江湖人的身份非常符合。葉琛在田開疆介紹后,主動打招呼說:「曼莉姐,我是葉琛,很高興認識你。」
曼莉卻幾乎噴飯:「不要叫我姐,要是按照老爺子在的時候定的規矩,我見了你要下跪行禮。我怕嚇住你,所以沒行禮。但你叫我姐,我可擔待不起。」她一邊說著,一邊連忙擺手。
田開疆聽她嘴裡說了老爺子,生怕葉琛不知道老爺子是誰,就說:「教主,這個曼莉就是這個大剌剌的性格。她說的老爺子就是田某人的師父。老爺子在的時候,確實定下了繁文縟節,叫我們在見到教主的時候一定行大禮。師父定下了很多規矩,曼莉始終不從,這才損益了不少,師父在的時候,我們都很仰仗她呢!別看年齡不大,卻是老爺子唯一的女弟子。論輩分,她是我的師妹。」
葉琛又恭敬起來,左手搭著右手,略施一躬,連說失敬失敬。
曼莉吃了一陣,喝了幾口水,索性撲撲手,指指點點地說:「你是不死身嗎?」
不死身?葉琛多少意識到自己和凡人的不同,他小時候一次跌斷了腿,走到家裡哭訴,要家裡人帶他去醫院治療,誰料到了醫院大夫說他沒事,反倒挨了一頓胖揍,,都說他撒謊。加上後來被張純勘破了玄機,他才頓覺體質方面的特質。但這不應該是一個秘密的嗎?曼莉何以知道呢?
曼莉見他們都愣愣的,乾脆說道:「如果不是不死身,勸你教主也別做,不然很危險。」
田開疆道:「曼莉,大膽!你怎麼敢這麼和教主說話?!快和教主道歉。」
曼莉一臉不服氣,嘴裡仍舊說:「不說不笑,不熱鬧。難道讓我板著臉,像你一樣和教主說話嗎?再說了,我只是隨口一問,卻並沒有壞處,誰不知道,教主必須是千里挑一出來的不死身,歷來的教主聽說都很神奇,現在教主到了眼前,總不能不給我們露一手吧!」
露一手?葉琛琢磨著這裡面的含義,這是想讓他當眾出醜呀。但也可能曼莉並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個好奇心爆棚的女人而已。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曼莉話已經說出口了,到底他該怎麼辦呢?
田開疆怒斥道:「無理取鬧!你以為你是孫悟空,還要大鬧蟠桃會嗎?給我安靜點,吃完滾回去睡覺。」
曼莉哪裡見過田開疆這麼嚴厲,登時臉色拉下來,柳眉高吊起來,眼睛里寫滿委屈。
郎抱一扺掌笑著說:「掌門,曼莉也是見到教主興奮的,畢竟從建國后,每一屆的教主都不曾真正見過面,而且關於教主的傳說也多。其實說起來,不光是曼莉,包括兄弟我們也都很想見識見識教主的實力。」
田開疆登時沒了辦法。曼莉還可以說無心之失,郎抱一見縫插針,才讓這個局面更加沒有迴旋的餘地。
葉琛朗笑道:「古人都有酒席上舞劍為壽,既然大家都想看,我就算獻醜又能怎麼樣呀?今天這個場合,見到了這麼多的兄弟姐妹,我內心也很澎湃。這樣吧,我表演一手書法,大家看一場,笑一回。」
眾人聽他這個建議,都傻在了那裡。都是江湖中人,你誇大海口要露一手,居然真的只露一手寫寫字這麼簡單?你還真機靈呀!
葉琛又說:「剛才我擬定了掌門提議成立的基金叫菜田基金,我就獻醜寫出來四個字,怎麼樣?」
眾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心中有了主意,紛紛拍手說道:「教主就是教主,文武兼備!」
田開疆心想這小子確實有過人之處,居然擦邊球打的這麼好,自己有了台階,也避免了一場尷尬。於是叫人拿來了文房四寶,收拾了桌子出來,展開宣紙,一得閣的文墨飽蘸著,等著葉琛揮毫。
葉琛故意從紙張的一角走到了另一角,終於停在了桌子前。只見他握筆在手,菜田基金四個行楷大字,一揮而就,一氣呵成。燈光下,四個大字發光閃亮,圍觀的眾人沒想到那四個字寫出來真的異常吸睛。
眾人不解其妙,雖然心知寫的不賴,卻不知道怎麼評價。不過給了郎抱一表現的機會,他端詳了一會,忽然叫道:「矯若游龍,翩若驚鴻!沒有鄭碑臨池的工夫,寫不出來!教主,真是高!」
葉琛對眾人略施一躬,只是自謙。
田開疆道:「教主不必過謙,郎抱一是咱們的教師爺,胸中的墨水豈止一缸兩缸,他都說好,這四個字絕對差不了!我想,咱們就用這個四個字,以後成立基金會後,這四個字就是咱們的招牌!」
屋內歡呼聲一片!
誰料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曼莉幽幽地說了一句:「我還沒表態,你們就要成立什麼菜田基金了?」她一臉乖張,不動聲色,手裡撅著一根筷子,在一盤花生米里划拉著,很快,一堆花生米被她分成兩堆,一堆堆到一起,另一堆只剩一粒。
「曼莉,什麼時候學會了這麼沒大沒小的?」田開疆並不敢在這件事上太拿曼莉不當回事。
曼莉慢條斯理地說:「分出去百分之五十,總部還能幹什麼?現在都是集中力量干大事,你卻想著分錢!」
田開疆道:「基金的目的是照顧教門中的弱勢群體。今天發生的一件事令我很有感觸。我們自己的弟兄,為了養活自己的家人,不惜出賣兄弟。我也不想對付他,無奈他已經鑄成大錯。後來我又想,如果我們給了弟兄們一個好的保障,他還會被房叔友輕易收買嗎?」
曼莉道:「房叔友是比咱們有錢,比咱們懂經營,可他自己要不是那玩意,誰也收買不了!」
田開疆一時語塞。曼莉說的話也不是不在理。
曼莉見大家都被她說服了,索性站起來宣布她的新發現:「這次我出去聯絡市場,市場的變化很大。賣酒賺錢根本不足以打動那些大中小老闆。你如果想辦法能印鈔票,他們才跟著你干,不然就當你可有可無。」
「使不得!曼莉,你難道不知道制販假鈔是要殺頭的嗎?」郎抱一連忙制止她的這個想法。他的觀點也代表著屋內其他人的擔憂。
曼莉一臉嫌棄地哼了一聲,揮揮手說:「這個事今天不說了,我之所以來這麼早,帶來了一個好機會,一個好思路,迫不及待想和你們商談,不過依你們的智商,我算是看透了,三言兩語說不清。」
曼莉一席話,逗得哄堂大笑。田開疆道:「算你能幹,你是財神奶奶,你說怎麼干,我們還能不依你?」
葉琛說:「聽曼莉的意思,印鈔票不是說要制販假鈔。聽她的意思,我覺得有點向融資這條路上走。」
曼莉忽然靜了下來,向葉琛投來一束意味深長的目光。
邢天聽不懂打的啞謎,先自發作了:「你們說的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曼莉,你在外面學壞了!」
他說曼莉學壞了,莫名有一種喜感,好像慣於打打殺殺的邢天才是好人。
曼莉見場面不適合研究太深的東西,乾脆把這個議題跳過了,她直接說:「基金可以成立,但必須有委員會,誰也不能一個人拍桌子,而且必須將基金的投資色彩加強起來。」
「可是我們這麼多人,沒人懂投資!」譚鳳攤開兩手,兩眼從每個人身上溜了一圈,好像竭力發現潛在的能人一般。
張純道:「我倒是覺得曼莉這一次回來,已經有了一整套的方案,說不會投資,誰天生是會投資的呢?這個屋子裡的人都缺一個方向,只要有方向,努力就會有結果。」
曼莉點點頭,表示贊同。
田開疆聽的一頭霧水,這種細緻的工作,涉及商業規劃的事情,真是難為他這個頭腦了。「都不要說了,這個事情涉及重大,還是等明天再談吧。」
「對對,曼莉這麼早回來了,還沒有和她喝一杯接風酒呢!」郎抱一端著酒杯走到了曼莉的身邊。
曼莉別過臉去,好像很不屑和郎抱一喝酒。她端著酒杯說:「我這第一杯酒,還是敬教主。郎抱一,你來陪著。」
田開疆道:「不光郎抱一陪著,俺們都陪著!來吧,我預感我們的好日子不遠了!也讓我們為了美好的未來乾杯!」
本來以為快要結束的酒宴,因為曼莉的到來再次被點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