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逼婚

第五章 逼婚

當看到黑皮進來,按下了去往23的電梯,與此同時,馮琳也失魂落魄地從上面下來,葉琛一顆高懸的心總算落地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老耿一眼。

但是他沒上去和馮琳打招呼,兩人在此情此景下見面,難免又是一場誤會。他躲在了看不見的角落,觀察發生著的一切。直到看著警察像掏老鼠一樣從23樓某個邪惡的房間里把童海軍揪出來,帶上了車。

她沒有化妝,更穿著鄙陋的惡衣,想必巴望著童海軍對她起不來興緻吧。她發現了這場突然的變故,鬆了一口氣,走出了酒店。

老耿還縮在沙發里,好像等待著什麼。

雖然很不滿老耿盯梢的做事風格,但不得不承認,這次多虧了他,才讓馮琳免於誤入歧途。

老耿的目的很明確,跟著他干。而且葉琛打一場能凈入兩萬元,絕對可以紓解燃眉之急。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老耿所希望葉琛做的,都是符合實際的。

「你很在乎她?」老耿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神秘地問。

「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去聽她解釋。她本不是那種人。」

「可是,母親在兒子面前就是一個天生罪人,母親的偉大危險至極,它會墮落到塵埃里再升華。——怎麼樣,還用再考慮一下嗎?」

「無論如何,這次都要感謝你。我想好了,不過我只打一場,就一場。」

「Deal!Done!」

葉琛又說:「我想儘快打一場,打完無論輸贏,都要拿錢,兩萬。」

老耿長身而起,好像終於卸掉了心裡的包袱一樣。他補充說:「這一場,你要是贏了我就給你兩萬,輸了只有一萬。」

「什麼?當初你說的,只要我參與一場就兩萬,怎麼坐地起價?」

「大白菜還一天一個價呢?現在不是我求你,是你求我。而且今天我跟著那女的,也花了我不少時間和心機。」

「奸商!」

「哈哈!隨你,記住打贏了兩萬,輸了···」說著伸出一個手指頭晃晃。

從靜雅酒店出來后,兩人分道揚鑣。

葉琛想著兩天後的地下比賽,突然意識到,他已經很久沒有打熬筋骨了,如果現場發揮不好,輸了丟臉是小,被打死或者打殘,就太不值了,所以他必須在這兩天內保持良好的狀態。

葉琛打定了主意,就給馮琳去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不要著急,錢已經有眉目了。

「小琛,我剛接到一個電話,說高洋已經沒事了。」

「估計是你思想高洋過度,產生了幻聽了。我沒有接到這電話,你聽我消息,籌到錢后第一時間就把高洋贖回來。聽我的沒錯。」

兩人在電話里各懷鬼胎,哼哼唧唧就把事情定下來了。

葉琛算定,這兩天內,馮琳應該不會橫生枝節再做傻事了。他得以專心準備比賽。

菜刀門的功夫特點是穩准很,擊打中體現高技術。而所有的技術,最主要的就是不輸,打不輸,就有機會贏。

為了能夠贏得這個比賽,他還專門找老耿拿到了歷次比賽的錄像,尤其是對陣當天的對手,聲震金城、技擊排行榜上排名第十三的武士楊七娃的錄像。

通過密集的鍛煉,葉琛重新溫習了不少陳瘸子當初傳授給他的招法,所謂溫故而知新,竟然對菜刀門的武功在認識上更上了一層樓。

經過反覆觀看楊七娃的技術套路,拿出了幾套應對的方略和計劃。

楊七娃的技術特點是爭勇鬥狠,力量和速度俱臻於上乘,尤其是一對拳,轟出去大概有三百斤。這個力量加上快如閃電的速度,就算真正進入到了國際搏擊界,應該也屬於是高手級別。

都說文無第二,武無第一,勝負雖未可知,但初次登台就挑戰金城技擊排行榜的高手,著實令他倍感壓力。

在熬了一個大夜反覆研究錄像后,葉琛忽然有了一個新的發現。

楊七娃的速度和力量是他的長處,但同重量級的對決中,只要能將比賽拖到下半場,他的勝率明顯降低到五成以下。他總結,上半場鬥技術是不可能佔上風的,下半場憑藉自己的多年下盤的功夫,積累了一些內功底子,在楊七娃出現相對多的技術失誤中獨挑中一兩個,使用險招,他的勝率反而在六成以上。

葉琛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又去了一趟韓英母親那裡,時光靜好,外人絲毫看不出大戰在即。

韓英到的時候,發現照顧母親的人從護士換成了葉琛,心裡竟然有點感動。那次一閃而過的齷齪想法又一次冒了出來:如果葉琛和我在一起,刀和秘密伽陀不是水到渠成也屬於我了嗎?忽然又想到離火教和菜刀門的門派世系之仇,加上年齡的鴻溝,連忙遏制了這個想法的泛濫。

葉琛發現韓英來了,恍惚發現她多日不見,又清減了不少。只是氣質一如既往的好,身材就連二十歲的小姑娘也不遑多讓。看她的穿著像是剛從學校回來,應該很累了,卻還要三點一線往返於賺錢養家和照顧老人之間,暗嘆女強人不容易。

「你來了多次了,是希望我放棄嗎?」韓英說完,看著葉琛,一臉此路不通。

葉琛笑了,也搖搖頭,好像在嘲笑她小人之心。

「好了,你來了就好,老太太剛才給我說了你小時候的事,不過不要緊,我都沒記住。我來不是為了讓你放棄,如果你能夠放棄,應該早就放棄了。同時我也提醒你,不屬於你的東西,爭也爭不走。」

「哼。留著一口氣,擔心你自己吧。我且問你,為什麼別的同學都能去國企工作,而你卻偏偏只能進一個私企?」

葉琛心說,這還不是全拜你所賜,你耽誤了我找工作的進度!剛想回擊她一句,病床上的老太太哼唧了一聲,好像做夢了,夢裡對什麼人說:「我已經儘力了,你還責備我?閨女她自己選的,不結婚,老姑婆。」

她應該是夢見丈夫了,丈夫責備在他走後沒有給閨女找到如意郎君,至今孑然一身,形影相弔,進而導致韓家就要絕後。

按說,以韓英的條件找什麼樣的找不到呢,無奈人家志不在此,錯過了年華后,就像錯過了春天的桃樹杏樹,花開再美,結果子也就難了。蝴蝶雖美,飛不過滄海。

韓英心中一陣愀然,明明夏天的季節,卻頓覺秋天的蕭索。唉,老太太還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她風光大嫁的那一天嗎?她真的能夠擺脫三屍散的控制嗎?

想到這裡,忽然想和眼前的學生好好談一談,放下架子求他,把刀給她,把秘密伽陀給她,讓她去離火教覆命,換來短暫的自由,隨便嫁一個什麼人,以慰老太太朝思暮想之苦。

但她真的能做到嗎?葉琛能夠答應嗎?

「葉琛,我有事情和你說。」猶豫了一會,她決定試一試。

葉琛和韓英走到了陽台,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要不,你和我假結婚?」話一說出口,臊的她臉紅脖子粗,抬眼看葉琛的勇氣都沒有。

葉琛吃了一驚,心想,此情此景,她找任何人提這個要求都不過分,但為什麼會是我?她明明有更多的選擇,比如董青雲,比如化學教授任亮,比如??????她竟然說要和我假結婚,明顯有詐。

他乾咳了一聲,才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然後囁嚅著說:「我怕誤了你的青春。」

這句話聽在韓英的耳內,尤其刺耳。反話正說,明著說怕耽誤韓英的青春,而韓英比他大了十幾歲,究竟誰耽誤誰呢?這句暗藏殺傷力的話惡劣到六月飛雪,惡言一句六月寒。

「你!打人不打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我可抬舉你了!」韓英頓時抓住了他的把柄。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葉琛在這關鍵的時候,確實有口難言。他總不能當著韓英的面承認他是個銀樣蠟槍頭的暗病患者吧。

男人的零件他是全的,而且質量都過硬,但無法運轉!不管娶誰,都要先治好了病,才不算耽誤人家。

他千言萬語都只能爛在肚子里,雖然很想一口氣說出來,但說出來卻是毫無殺傷力的:「沒啥意思。」

韓英見他服軟了,頓時加強了攻勢:「就算你覺得吃虧,我的這個孝心你總該體諒吧?而且我們雖然不是一代人,到底是不打不相識,你擁有你超越年齡的成熟,我有我年輕的理想。」

葉琛頭低的更低了。

「好,我絕不勉強你。我想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求你把刀和秘密伽陀給我。我會感激不盡。」

說到這裡,葉琛不覺靈台一片空明,果然有詐。她是故意一驚一乍,然後見縫插針,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原來在這裡等著我呢!

走!葉琛連話頭都沒接,摔門而去。

韓英正想追出去,病床上的老太太好死不死這個時候醒了,神志依舊不清晰:「英子,你們生了二胎了吧,是個男孩嗎?」

這都什麼時候了,韓英這邊一胎還沒胎呢,老太太就做夢到第二個了。

韓英來不及搭理老太太,她快速在腦海中思索剛才對話,有沒有不妥的地方,唯一不確定地方就是葉琛孤注一擲,把刀和秘密伽陀給了不該給的人。

不過按照葉琛今天的表現,那種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的勁頭,她韓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想得到也難——東西放在他那裡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忽然又想到如今江湖上有多少想得到這兩件至寶的,或正或邪的門派,不禁又為葉琛捏了一把汗:「這臭小子估計還不知道自己多麼危險吧?」

正想著的時候,金城大學距離諾貝爾化學獎最近的任亮——同時也是韓英的苦戀者之一——發過來一條「老地方,晚上一起吃飯」的微信。

韓英看到這個微信,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任亮是有名的研究狂人,做起事來必須百分百完美,所以他的研究成果才具有了同儕們很難達到的高度。

自從韓英布置給他那個任務,他就像消失了一樣,醉心於新葯的研究。久久不見動靜的任亮突然活了過來,要請她吃飯,除了研究取得了進展,好像沒有別的可能了。

韓英心中小兔亂撞,懷著一顆無比興奮和激動的心情回復了任亮:「不見不散。」

那股興奮勁還沒過,忽然那一個電話打進來,是一個國際長途電話,顯示國家為加拿大。看到這號碼,韓英又是一陣狂喜。

一個月前,韓英的母親剛剛被確診為癌症的晚期,她聽說美國有治療癌症的特效藥,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的存在。

在離火教中,韓英的地位是僅次於教主神勾艷的。

神勾艷是一個冷血的人,她就像江湖的則天女皇,在她的眼裡所有人都是生下來為她所用的。她喂教眾吃下三屍散,水銀瀉地般徹底地控制她們。

韓英卻和神勾艷不同,她多了些人間的煙火氣。這個辭彙是一個柯傑的教派師妹說的,想來想去,形容韓英和神勾艷的區別,具有無與倫比的準確性。

柯傑就是這樣的人,充滿了煙火氣。雖然是江湖中人,卻嚮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自己建個屋子,自己劈柴喂馬,耕耘莊稼。

神勾艷盯上的柯傑是很早的事情了,對於意識形態上的危險思想方面的芽櫱,必須第一時間剪除。

本來神勾艷想給她最後的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她卻要藉機逃走。順帶地,她要把神勾艷用以構建澳洲團隊的資金也拿走。

神勾艷眼線遍布教派各個地方,柯傑很快暴露了。神勾艷立時軟禁了她,想要找個機會,殺雞給猴看。——凡是有大的宗派的任務分配前,她總要殺人。殺人是為了凝聚團隊,也為了提升控制力。

救柯傑的就是韓英。

這是很久前的事了。

逃出去后,柯傑去了加拿大定居。她雖然人在異鄉,卻時刻關心著尚在離火教的韓英。當她得知韓英在她走後被強行服下了三屍散后,深覺是自己連累了韓英。因此有這一段淵源。

韓英的母親確診為癌症后,她就讓柯傑時刻關注美國方面的癌症治療新動向,一旦有新的機會就給她彙報。

這個電話就是柯傑打來的嗎?她迫不及待地接聽了電話。

出乎韓英的意料,對方不是柯傑。

「師姐,柯傑終於還是落網了。師父交代了,讓我們在加拿大好好伺候她,師父還要我傳話給你,做叛徒,只有一個下場。」

這個聲音分明就是在教派中和她勢不兩立的章斐君,她們居然遠渡重洋去了加拿大!

而且,抓住了柯傑!

「斐君,你把柯傑怎麼了?」

「師姐,你怎麼也不關心關心我,一個叛徒你倒關心得緊。你這明擺著和師父對著干,不怕她老人家雷霆之怒嗎?你放心,師父讓我不要驚動你,小賤人現在好的很,只要你把師父交代的任務完成的好好的,柯傑也會活的好好的。」

想不到柯傑就在她們身邊,掙扎著說:「大師姐,不要管我!」

轟!咔咔!

電話里一陣驟鳴,很像章斐君用電話砸向了柯傑。柯傑再也沒說話了。

這幫心狠手辣的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韓英是離火教的下一任掌門人選,雖然她不想做,但神勾艷好像對她特別有信心,所以即便是她做了很多神勾艷並不喜歡的事,也依然把她作為接班人培養。

這可引起了章斐君的嫉妒,她行事作風雷厲風行,和神勾艷幾乎同步,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神勾艷對一個和她若即若離的韓英那麼信任,吃了秤砣鐵了心地要她做接班人。

她崇拜神勾艷,神勾艷在的時候,她不敢動她,當她一日不在了,這個教主的位置必須是她的,因此處處和韓英做對,讓她更加想離開離火教。

「聽說菜刀門並沒有絕,師姐想必也是知道的吧?陳瘸子死了之後,那個村的人都不知道刀和秘密伽陀的下落,但我聽說當初和他一起有個少年,成年後去了金城。你在金城有沒有發現呢?」

「我只跟師父彙報這件事,還輪不到你來問我。」韓英說的沒錯,在教門中,韓英是對神勾艷直接負責的。其他的人都要尊她一聲大師姐。

「呦,現在知道自己是離火教的師姐了,你最好不要忘了你的身份!」章斐君說完,恨恨地掛斷了電話。

韓英的內心突然一陣蕭索,腦袋中空落落的。

這時候,葉琛從門外進來,一臉笑著說:「被你一氣,竟然忘了告訴你,我們武術協會來了一個巨有本事的中醫大師,據說癌症手到病除。我想老太太這個樣子了,死馬當活馬醫一次,或許吉人天相真有奇迹也說不定。」

哦?韓英還沒回味過來他的話,兀自沉浸在剛才的電話造成的緊張中,不過葉琛真誠的樣子,讓她醒了過來。「那人現在哪裡?」

葉琛卻很著急出門,一邊走一邊交代道:「聽我電話通知。」

韓英被他搞的暈頭轉向,加上柯傑的變故,讓她緊張地手腳發涼,只是呆在原地好久。

反覆思索了良久,才自言自語道:「你想對我好,可是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我可是要你命的人。」

就算他們都對彼此有意,橫亘在他們之間的除了老師和學生的倫理關係,十幾歲的年齡差距,更有不同教派的世系仇恨!

造物主呀,你不動聲色安排定的命運軌跡,弔詭而刁鑽,既然有意愚弄他們,又為何給他們不斷的希望呢?

咳!韓英突然渾身一個冷戰,她知道,三屍散開始發作了。為此,不得不趕快服下任亮為她精製的滯效葯,以對抗三屍散的熱毒。

她本來有很多解藥,但都被她拿去任亮的實驗室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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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刀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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