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章 鼻血
「我屮艸芔茻,他根本不像是鬼門關前面走了一遭才回來的樣子!」小同志把春宮圖挫骨揚灰后,轉臉就看見在車上優哉游哉吞雲吐霧的葉琛。
兩個大老爺們放逐邪靈的一幕幕,全被葉琛當風景給看去了。
司機同志臉紅了半邊,脖子粗了一圈,細想起剛才的幼稚舉動,會不會很滑稽,進而的,這一切是不是葉琛所希望看到的他們被耍了的樣子呢。
但猜想歸猜想,卻沒有實錘,廖凱和司機都只能把懷疑埋藏心底。這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葉琛把煙草飛過去兩根,各人都燃燒了。葉琛才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說:「辛苦了。」
這句辛苦了,讓廖凱停在耳朵里很不是滋味,更加懷疑他們被葉琛耍了,沒準葉琛正在暗地裡嘲笑他容易上當受騙呢!
想到這裡,廖凱恨恨地抽了一口煙。
為了扳回一城,廖凱看似漫不經心的一說:「那個該死的黑客不會也是邪靈吧?到時候還要多麻煩你幫助幫助了。」
他的目的其實想敲打葉琛,提示他你小子自己還是一屁股屎,得意的還太早。
葉琛問道:「你們沒有從龍奧集團那裡得到線索嗎?」
「龍奧集團樹大根深,我們的調查深入不進去。雖然只是鎖定了IP,卻沒有什麼多大的進展。」
「那個嫌疑人的畫像呢?有沒有照片,我來幫你看看。如果是我認識的人,那就好辦的多了,我直接起訴他造謠誹謗。」
廖凱給那隨行的司機同志一個眼神,後者就把手機里的照片給葉琛看。「一個老太太,以你對春宮圖的熱愛,應該不對你口味。嘻嘻。」
葉琛看了半天,倒抽一口冷氣道:「這不像是一個老太太,是易容后的。」
廖凱道:「你也知道是易容的,那你能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嗎?」
「發給我,等我回去好好看看。」
司機同志把圖片發給了葉琛。
廖凱問道:「你確定不用送去醫院?」
「當然不用去醫院,我的恢復期很短的。」
「那你剛才為什麼吐血,臉色很難看,還滿頭大汗,我們都以為你中了邪祟!」
「是嗎?剛才的我有那麼狼狽嗎?」
廖凱道:「先不說你剛才的狼狽相,單說你的這招靈不靈,會不會治標不治本?以後不會再死人了吧!」
「相信我一次,今後都不會再有人死在圖書館里。」
廖凱眉頭皺了起來,心緒愁悶:「問題是我怎麼向上頭交代呢?」
葉琛道:「我想了想,這件事的處理方式難不倒您,大不了按照靈異案件定性,實在沒有證據也沒辦法,總不能捏造吧。」
廖凱長嘆一口氣,也不再說什麼,叫聲走吧,三個人都上了車。汽車發動了,沿著公路一路行駛到了市區。
葉琛跟著廖凱去了警局,他要知道,他們把馮琳怎麼樣了。廖凱知道他的心思,等到了警局,他故意讓葉琛自由活動,卻暗中打開攝像頭,把葉琛前後左右、走路、咳嗽的樣子全部拍攝了下來。
葉琛不知道廖凱還會暗中偷拍他。
當天他穿著透明度比較高的白色短袖襯衫,尾椎骨上方、腰裡的菜刀紋身處和身體的其他部位相比色差很大。這一切都被攝像頭拍了下來。
不出意外的話,廖凱最晚會在當天的晚上八點前把左右的資料匯總上去,交到秦思雨那裡。
葉琛沒發現馮琳的案件卷宗。他曾經告訴過廖凱,馮琳是他的親戚,他關心自己的親戚是正常反應,何況警方就是通過控制葉琛才讓馮琳千里迢迢趕來金城就擒的,大家都沒必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等搜集完材料,廖凱才緩緩地告訴葉琛道:「你想找的那個人,她的案子不歸我管。雖然我們燒黃紙的親兄弟一樣,但也愛莫能助。聽說韓英老師都為她的案子急瘋了,吵著要見秦書記。難道,不要怪我多心一問,難道韓英和馮琳也是親戚嗎?」
他說到親戚兩個字的時候,刻意地加重了語氣。他第一次審葉琛的時候,葉琛提到過他和馮琳的關係,親戚關係。
葉琛笑道:「韓英著急也是應該的,因為我當時在裡面。你們利用控制我,逮捕了馮琳,不搞清楚馮琳的事,我怎麼沉冤得雪呀?」
廖凱放緩了語速,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眼下,你的親戚面臨很嚴重的指控。不得不說,你認親戚的能力真的很一般,天底下那麼多好人你不選,偏選一個殺人犯認親戚。」
「胡說!」葉琛頓時大怒,他怒廖凱說馮琳是殺人犯。「你們根本就沒證據!她殺過什麼人?」
廖凱厚著臉皮湊到了葉琛的耳畔,輕聲的回答說:「親夫!」
這消息宛如晴天霹靂!
葉琛頭頂的天好像裂開了,飛下來一個黑色的球,在他的頭頂炸開,黑點在他眼前飛來飛去。
馮琳怎麼可能謀殺親夫!這不可能的!葉琛堅決不相信。可是他急切想從廖凱的語氣和眉眼間發覺任何一絲否定這種可能性的線索,最終也沒有一絲髮現。
廖凱又湊上前來,低低地說:「韓英和你,都是黑社會。馮琳如果真是殺人犯,卻沒有辦法定罪,那她也是黑社會,很狡猾的黑社會。你們怎麼走到一起的,只有你知道。」
「我知道你妹!簡直胡說八道!」葉琛再也不想聽廖凱多說一句話,他站起身來就要走。一個聲音在他的耳畔回蕩,回家吧,回家會有韓英的好消息等著你。
廖凱叫住了他說:「中午一起吃飯吧。」
葉琛頭也不回地說:「你是兵,我是匪,還是等我洗白了再請客吧。」
廖凱送他到了門口,揮揮手說:「找機會你扶一個老太太過馬路,我活動下,宣傳你做道德楷模!」
葉琛心裡罵了廖凱十萬遍,廖凱你個狗日的,說了和我燒黃紙,唯我馬首是瞻,今天卻在人前生怕被人發現兩人有私下的交易,真是膽小如芥子。
家中,韓英和葉琛相對而坐。
「我請了律師了,檢方證據不足。」韓英說道。
葉琛把手替她攏了攏頭髮,一顆心瞬間不再跳的那麼快了。
「罪名是什麼?」
「就是你聽到的。」
「可是據我所知,她老公死了好多年了。」
「沒錯,是死了五年多了。這是積年的懸案,且牽連很廣。」
「什麼叫牽連很廣?」
「我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可是以我的直覺來說,馮琳一點都不簡單。這個案子沉寂了五年,又被揪出來,你不覺得不可思議嗎?」
葉琛搖頭嘆息道:「是什麼人找上門的?她已經隱藏了五年,是什麼人發現了她的行蹤?」
「如果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對她很熟悉的一個人。」
「對她熟悉的就只有她兒子了。」
「那方向就沒錯,她兒子這次算是大義滅親了。」
葉琛連連搖頭道:「不會的,虎毒不食子,高洋不會害他自己的母親的。」
韓英笑道:「說的好像你才是大法官一樣!一切是要講證據的。所有你想的和我猜測的都沒有任何意義。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葉琛忽然想到了什麼,正眼看了韓英半天,咦了一聲說:「你不是不喜歡馮琳嗎?為什麼對於馮琳的事這麼上心呢?」
韓英笑道:「我應該吃醋然後狠狠地盼著她出不來甚至繯首而死對嗎?憑什麼?就憑因為你的存在而吃她的醋?哼哼,你也太自戀了吧。」
韓英就是這副嘴臉,明明都寫在臉上的事情,也抵死不承認,她把面子看得比愛情比友情都要重。其實這次她之所以拼盡全力搭救馮琳,還有自己的打算。
在她眼裡,馮琳才是威脅她正宮位置的人選。而她通過本次搭救施加恩惠給馮琳,即便馮琳再有什麼心機,也難以撼動她高高在上的位置。馮琳對她理應感恩戴德唯恐不及,哪裡還有底氣和她爭!
葉琛算定她會這麼說,因而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被她排揎一頓,葉琛卻早已經沒有了打嘴仗的心思,乾笑一聲,不了了之。
韓英見他落落寡歡,也不再攪擾他。葉琛一要律師的聯繫電話,就給了。時間已經不早了,該洗洗睡了,她又叮囑葉琛把菜刀藏好,家裡還有老太太和小粉,第一不能被他們發現藏在了家裡,第二不能危害到她們的安全。
葉琛連說放心,她才打著哈欠走進了卧室。
老太太走出來和他說了一會話,見他精神不在聊天上,不覺意興闌珊,說不兩句,也去睡覺了。客廳里就剩下葉琛一個人。他同那律師在微信上聊了一會天,理了半天也沒頭緒,頭昏昏沉沉的。
要說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讓人應接不暇。
玄元缺終於安全回歸了,可是那該死的黑客還沒調查清楚是誰,黑客哥哥來者不善,且實力逆天,一天不解決就一天如鯁在喉。
還有馮琳的事,馮琳一天不出來,他就失魂落魄一天,一切事情等著馮琳出來后才能水落石出。馮琳究竟有沒有殺人?如果沒有殺人,為什麼有人追了五年也要將她控制起來?如果殺人,她為什麼要殺人呢?
還有,高洋去了哪裡?高洋電話已經停機了,微信已經失蹤,馮琳不知道他行蹤嗎?她一點也不緊張高洋嗎?
看似紛紜繁複,葉琛卻相信一切事情,必有緣由!
想到這裡,不禁豁然開朗起來。既然無法馬上找出所有事情的答案,那就抽絲剝繭,慢慢接近真相吧。他忽然輕鬆了許多。卧室里的檯燈亮著,韓英把門開了一條縫,韓英已經換好了衣服。
為了防嫌,韓英會先走進卧室換了睡衣,然後再給葉琛提示,他才可以進入卧室。他們既要在老太太面前裝成恩愛有加的樣子,又要彼此尊重男女之間的大妨。
這幾天來,她也累壞了吧。葉琛想著,開門進了卧室。韓英正在電腦桌前敲打著鍵盤,噼里啪啦的。她的打字速度就像光速一樣快,幾乎是在轉瞬間,就敲滿了屏幕。
她一邊寫,一邊笑。葉琛遠遠地看呆了。
韓英回眸一看葉琛,嘴巴張開成了一個大O形,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而且,他還流了兩道鼻血!韓英這才發現,因為她今天破例沒有穿著內衣的緣故,解放了天性的兩朵山峰波濤洶湧起起伏伏。睡衣的領口因為忘情地寫作的緣故,開到了最低,春光就像大海一般汪洋恣肆,灌滿了葉琛的色眯眯的眼睛里。
葉琛像做賊一樣,馬上把目光從韓英胸懷四海的山峰上挪開!
韓英如同觸電一般,立即護住了胸前的風光,大罵葉琛流氓!
葉琛理虧,連忙道歉!對不起!非禮勿視!罪過罪過!下次不敢了!「可是你之前也沒見這麼洶湧過?今天怎麼回事?」
「今天,哼,我在自己家裡,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不穿好,嗯嗯,還是不穿了好!你以後儘管愛穿不穿,我以後再看就自戳雙眼!哎呦,我的鼻血都止不住了。——喂你都寫的什麼?這麼認真!」
葉琛說著走了過去。韓英時刻監視著他,雙手緊緊地護住胸前風光。葉琛果然是正人君子,他說不看就不看,眼睛直奔著屏幕上韓英寫的東西而去。
《論葉琛的一千種死法》!
「你寫的什麼宏文巨制?」
啪!韓英等他想看的時候,合上了筆記本電腦。「想看嗎?要交版稅!」
「切,我稀罕看!肯定是嘴上不好意思說喜歡我,背地裡偷偷記錄和我經歷的點點滴滴。」
「少臭美!」
「那給我看看!」
「說了要交版稅!」
「不看就不看,反正估計也沒在裡面說我好話,我也不想污了我的眼。——不過你運指如飛,打字的速度真是快,轉眼的功夫就打滿了滿屏。」
「我這算慢的了。要不是——」
「什麼?」
「沒什麼。」
「說了半截又不說了,真是的!」
「說了你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