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番外四：旗木，雙生（下）

【他被千代扎了一刀，差點死去。

卡卡西解下腰部的繃帶，看著腹部那一道橫過了整個腹部的傷口，默不作聲的從一邊掏出一條沾著酒精的毛巾，按在了傷口上。

來自神經的疼痛讓他整個人差點暈過去，只能倒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大口喘氣。

這疼，是你該得的，卡卡西。

琳撞到他的雷切上，死了。而旗木千代，被霧忍抓住，折磨的只剩下半口氣，如果不是波風水門正好路過救了她，他今天要面對的，就是失去同伴和妹妹的雙重噩耗。

從旗木千代一刀劃過他的腹部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錯了，他不應該對旗木千代放任不管。

可是，這樣做似乎也是於事無補。

卡卡西站在院子里，看著已經康復的旗木千代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視若無物的從他的身邊走過。

「千代。」他聽到自己乾澀的聲音。「別走好么？」

走了之後，這裡，就真的只是一棟房子了。

「旗木卡卡西。」旗木千代的腳步一停。「你配么？」

是呀，他不配。

「我從前以為自己能跟你做兄妹，現在看來……我們還是當仇人比較好。」旗木千代對著他說。「因為，你從來都不曾把我看做是你的親人。」

當仇人么？千代……如果這是你一定要的，那麼，好。】

——

【回到了旗木一族的族地，旗木千代再也沒出去過。

整天呆在刀冢裡面，感受著身邊的殺氣，不停的磨著自己已經麻木的心。

她很喜歡卡卡西這個哥哥，但是卡卡西，卻徹徹底底讓她失望。

兩年後，她聽到了四代用屍鬼盡封封印九尾去世的消息，對於那個當初救她一命的男人去世，她很可惜，但是她卻沒有參加波風水門的葬禮。

因為，會遇到卡卡西。

正好，族裡有兩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父母雙亡，她想都不想的把人要了過來。

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也好。

哪怕，她這個時候，也只有十四歲。】

——

【千代走後，老師也走了。

卡卡西好像一夜之間，被人抽取了脊梁骨，整個人都變得軟塌塌的。他喜歡上了遲到，喜歡上了黑暗，喜歡上不正經。

曾經被他認為會影響自己理智判斷的習慣，到如今，都被他沾染個遍。

無所謂了，反正曾經不曾珍惜過的東西，現在再去追尋，也不會有了。

「卡卡西，要加入暗部么？」

「好。」

也許這回戴上面具，他才能做一會兒真正的自己吧？】

——

【旗木千代也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有離開旗木族地的一天。

做指導上忍，因為奈落和小袖兩個人是刺兒頭，已經都轟掉好幾個同伴了，三代下令她必須出來鎮壓奈落和小袖。

走出族地大門的那一刻，她心裏面有點害怕，她對即將見到的卡卡西有點害怕。

但是更多的，卻是這些年一直壓在心口裡面的氣。

不能認輸，她對自己說。

這是卡卡西那個混蛋該得的懲罰！】

——

【旗木千代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能夠保持冷靜的。

其實他想轉身就跑。

但是他強迫著自己坐在那裡，看著那個十幾年不曾見過的妹妹。

這，是他的罪。

卡卡西，我們還是當仇人比較好。

當年那個少女離開那棟房子的時候，是這樣說的。

千代，我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你，所以，你希望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

【當她看到角都偷襲卡卡西的時候，心臟有那麼一瞬間驟停。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卡卡西的背後，擋住了角都致命的一擊，同時手中的刀也毫不留情的，狠狠在角都的身上咬下致命的一口。

下一瞬，天旋地轉。

她躺在地上，看著卡卡西楞楞的看著自己，活像一隻被摁住了喉嚨的狗。

沒錯，他就是個大狗比。

旗木千代看著他楞楞的跪在自己的身邊，然後把自己抱在了懷中，小心翼翼的叫著她的名字。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她還能看到卡卡西這樣緊張自己。

只可惜是在自己死的時候。

這幾年在木葉她天天找卡卡西的茬兒，卻在自己要死的時候，真正看到卡卡西緊張自己。

真是可笑啊，卡卡西，當初在沙忍村的時候，我說的沒錯。

你永遠都在等著別人徹底離開的時候，才會反思自己的心。

你果然是個……大混蛋！】

——

【旗木千代死在他懷中的一瞬間，他只覺得心頭一陣鈍疼，下一秒喉頭一甜，就是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血腥味從面罩裡面糊住了他的口鼻。

他終於明白，失去旗木千代到底是一件多麼讓人難過的事情。

他們是有著最深血脈羈絆的雙生子，原來失去了一個，另一個會這麼痛苦。

被旗木千代養的那兩個小崽子推開，他忽然清醒了很多。

轉頭看向那個在空中正在釋放無盡重力的人，他心中暗下決定。

千代，我們本就同年同日生，現在，也應該同年同日死。】

——

【被長門用輪迴道復活之後的旗木千代覺得，旗木卡卡西好像變了，哪兒哪兒都不對。

從她醒了到現在，目光就一直沒在自己身上離開過。

這算什麼？

轉過頭去看他：「卡卡西，如果你對我有歉意的話，完全不用這樣低三下四的跟我說話，我當時只是腳下一滑恰好滑過去了而已。」

對啊，滑過去，就是因為身體比大腦先反應過來，她其實不想讓他死。

「或許吧，千代。但是直到你死我才知道，我以前到底是多混蛋。我之前去找死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你應該完全沒聽到，但是我卻是認真的。如果你死了，我也立刻去死，既然我們是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就應該一起歸去。」

有生以來，卡卡西頭一次用了這麼多的字跟她說他到底有多重視她的話。

混蛋！卡卡西你果然是個大混蛋！

旗木千代心中想著。

本來都已經決定這輩子都不原諒你了，但是卻偏偏因為你這句話，我就心軟了。】

——

「喂！」旗木千代的眼角抽了抽，站在房頂上看著房頂上滾落的到處都是酒瓶還有躺在房頂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兩個人，隨後抬腳踹踹這個，又踢踢那個：「給我醒醒。」

這兩個混蛋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豈可修！就自家房頂這坡度還能睡得這麼好，怎麼不滾下去摔死你們！

「唔……千代……」卡卡西迷瞪著睜開了眼睛，隨後看著眼前的旗木千代伸手揉了頭眼睛，掙扎著坐了起來。

「呦，真榮幸，你還能認出我啊。」旗木千代冷笑一聲，隨後手上直接用力，伸手抓著宇智波帶土的衣領，把宇智波帶土拎起來，看著對方歪著頭還在睡的樣子，轉頭對著卡卡西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我們之前的約法三章？」

「別這樣，千代。」看著摯友這麼大的一個人，被旗木千代拎住了衣領，下身一大部分在房頂上拖著，卡卡西立馬醒了：「有話好好說。」

「我說個鬼！」旗木千代另一隻手直接擰上了卡卡西的耳朵，瞪著卡卡西冷哼一聲：「三個月前說好了要戒酒的是誰？現在在房頂上破戒的又是誰？你們知不知道這酒氣大的方圓一里都能聞到？」

要不是住隔壁的阿斯瑪找人通知她，她都不知道這兩個王八蛋居然趁她不在家，在房頂上偷喝這麼多的酒！

這兩個人本來就在四戰裡面壞了底子，綱手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他們兩個好生靜養，結果現在……

「唔……千代……」被旗木千代的聲音震醒，宇智波帶土看著旗木千代不滿的嘟囔了一句：「你好大聲哦。」

「你還有理了？」旗木千代抬手就把宇智波帶土從房頂上丟了下去。

「噗通！」

一聲巨響，卡卡西咽了一口口水，看著眼前凶的不行的旗木千代，隨後伸手撓了撓臉頰：「這不是央剛結婚，我們兩個太高興了嗎……」

自從四戰結束了以後，他就沒有再帶過面罩了，此時那張和旗木千代像極的臉上，可憐巴巴的，看的旗木千代心頭火起。

從未覺得自己的臉長得如此欠揍。

「央都結完婚一個月了，你們兩個天天慶祝？」旗木千代不管不顧，直接抬手，將卡卡西也從房頂上丟下去。

「噗通！」

又是一聲巨響，卡卡西趴在地上，對面就是宇智波帶土，兩個獨眼龍看著彼此，宇智波帶土對著他笑嘻嘻打打了一聲招呼：「嗨~」

卡卡西：「……」

「你現在可真寵她。」院子裡面的榕樹下，卡卡西和宇智波帶土像兩個老人一樣，一人躺在一張搖椅上，仰著臉看著在房頂上收拾著酒瓶的旗木千代，隨後宇智波帶土先開口說道。

四戰結束之後，他算是被卡卡西和旗木千代收留了，一直住在這裡，平時閑著沒事的時候，去找鼬和佐助聊聊天，畢竟都是宇智波遺孤。

鼬還漫不經心的嘲諷他現在像個旗木家的人。

管他呢，反正日子現在也過得去。

「我欠她的太多了。」卡卡西看著旗木千代的背影，隨後對著宇智波帶土說道。

「嗯……沒想到有生之年，我會在你的嘴裡聽到欠誰太多。」宇智波帶土一臉驚奇。

「帶土……你知道么？」卡卡西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宇智波帶土說道：「當年去救琳的時候，我把重傷的千代丟在了那裡，如果不是老師經過，她就跟琳一樣，再也回不來了。」

「呀嘞~」宇智波帶土的目光定定的在卡卡西的臉上盯了一會兒，伸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現在想來，這也是他的錯。

他太在乎琳，所以用自己的「死」去捆綁卡卡西，結果造成了後來卡卡西和旗木千代僵持了十八年的局面。

「你們兩個！」

忽然，兩個袋子一左一右砸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帶土的身上，旗木千代站在他們面前：「去把酒瓶扔了！」

「千代，你好像管家婆啊。」宇智波帶土笑嘻嘻的看著旗木千代說道。「你這樣什麼時候能嫁出去呦。」

「嫁個屁，我不嫁！」旗木千代不耐煩的說完，直接把兩個人掃地出門。

「其實……」一邊朝丟垃圾的地方走去，宇智波帶土一邊轉頭對卡卡西說道：「因為知道虧欠她，所以我也一直在陪著你彌補。」

他和卡卡西，誰都對不起旗木千代，所以這輩子剩下的時間，他們兩個務必要去讓旗木千代過得開心。

「嗯。」卡卡西點了點頭。

他和旗木千代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他迫不及待的用著自己生命的每分每秒，去彌補這個在背後默默跟隨著他多年的妹妹。

「卡卡西。」

「嗯？」

「等有時間，我們帶千代出去遊歷吧，這些年去過不少有趣的地方，帶她去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