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變臉

對於黎洛的話，路澤明顯是愣了一下，好在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一臉不屑道：「我這可是為你提供情報，不領情就算啦。」

黎洛走過去，站在路澤身前與他對視，目露懷疑道：「真的？」

第一次被黎洛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一直以來厚臉皮的路澤反而難為情了點，他移開目光道：「反正我看到的是這樣的。之前也有人給他遞情書，他沒拆直接丟垃圾桶了。」說完他又想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這個看到的人又不止我一個，我又沒故意觀察他。」

「算了。」黎洛低下頭嘆口氣。

時年丟了就丟了吧，她已經寫好了總得試試，不行的話再換下一種方法。她也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

「謝謝啦。」黎洛轉過身，背對著路澤揮揮手，「再見。」

路澤在她看不見的身後，帶著滿臉不解的疑惑。他很快又追上去，皺眉追問道：「你真的喜歡時年？你一個外校的根本不認識他，這就向他表白了？」

黎洛懶得抬頭看他：「要你管。」

「我問問都不行？」路澤不死心地追問。

「行啊。問是你的事，至於回不回答那是我的事。」兩人在說話之間走到了教學樓下，黎洛扯著自己的書包帶不耐煩道，「我要回家了。再見，大少爺。」

「我送你啊小洛洛。」路澤躍躍欲試般。

黎洛懶得理他，簡單地揮揮手就當是告別。

她出了江州私立中學的校門，走到公交車站台邊，這一次路澤沒有再追過來。

沒等幾分鐘，公交車緩緩開了過來，黎洛上車刷卡之後感到無比地疲憊。這種情緒一直蔓延到她回家之後，以至於吃飯都感到沒有胃口。這種氣餒的情緒延續到晚上她睡覺之前，小九在這個時候蹦躂出來，對於黎洛的情況它表示愛莫能助，只能祝她早點成功。

黎洛只好和它拌兩句嘴，把它趕走了。

她的情書里其實並沒有什麼表白內容，寫的只是希望能和他做朋友增進一些了解，如果他願意的話明天下午放學后就在教室里等她一會兒。

黎洛勸自己不要再去想，躺上床老老實實睡覺。

第二天黎洛艱難地爬起床，她想了一晚上的情書，根本就沒有睡好覺。她迷迷糊糊地吃完早飯，再溜去學校上課，等到早讀時她才發現自己連筆都忘記帶了，無奈之下黎洛只好向李冰清借了一支筆。

因為昨晚睡眠不足，黎洛上第一節課時昏昏欲睡，李冰清不得不好幾次拍醒她，低聲地詢問：「你怎麼了？」

黎洛揉揉自己的眼睛，搖了搖頭。

她是不可能告訴李冰清她遇上了什麼麻煩的，在這個問題上還真是誰也不能幫她。

當天下午，黎洛按例告訴李冰清她得先離開時，李冰清終於起了疑心，她盯著黎洛看了一會兒，奇怪地問道：「你家裡出什麼事了嗎？你今天精神看起來也不是很好。」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李冰清這麼聰明？黎洛對自己的遲鈍感到懷疑，她記憶里的李冰清完全沒有這麼細心，看上去更類似於一個樂天派。

李冰清看見了黎洛臉上的猶疑，她輕輕推了一下她，道：「我不問了，要做什麼就去唄。」

不但聰明還善解人意！見李冰清不再追問，黎洛也不用再絞盡腦汁該怎麼向她解釋，至於胡月那邊，反正李冰清會告訴她的。

下午一放學，黎洛就踏上去往江州私立中學的計程車，她今天一天都不緊張，到現在反而緊張起來，只能暗自祈禱路澤說的是錯的。

黎洛到學校外面時，在保安的注視之下直接跑了進去。她輕車熟路地跑向八年級A班，跑上樓氣喘吁吁，轉彎之時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黎洛揉著頭正準備道歉，一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她條件反射般後退：「路澤？！」

「你怎麼又來了？」路澤嘴上雖是這麼說，表情卻是意料之中，他攤手道，「時年已經走了。」

走了？黎洛不是不相信，但她還是懷疑地看一眼路澤，繞開他走向時年的教室。果不其然，如路澤所言，時年已經離開了，他的位置上空空蕩蕩的，如同已經離開許久。

「你的情書當然也被他丟咯。」路澤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語氣中隱隱帶著些幸災樂禍。

黎洛現在已經懶得去管路澤了，她按住自己的額頭，只覺得十分頭疼。

沒有等到黎洛的回答，路澤難得地安靜下來，他靜靜注視著黎洛沉下去的臉，似乎是無法理解般皺起眉。他很快嘆口氣無奈聳肩：「放棄吧，時年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你以為我不想放棄嗎，要能放棄我還會來這裡？！黎洛暗自腹誹。然而當她抬起頭，臉上出現了不可能打倒地執著：「不可能。」

路澤簡直覺得黎洛和時年一樣不可理喻：「為什麼，你根本不了解時年啊？」

黎洛握住自己的書包帶，她轉過身往回走，心裡已經開始重新計劃了，糊弄路澤道：「我當然了解了，我比世界上所有人都了解他。」

她心裡是很想放棄的，但她時常會想起後面時年將要經歷的那些事，只要想到那些東西，她就覺得自己無法置之不理視而不見放手不管——當然，最頭疼的是任務失敗后她就必須在這段時間裡循環。

「你在開什麼玩笑？」路澤撇嘴。

黎洛轉過頭去，笑眯眯地盯著路澤，故作神秘地說：「我當然知道了，我可是下凡的天使，專門拯救時年這種難搞的人。」她說完回頭嘆氣：「你這種凡人當然不懂，再追著我問當心我詛咒你。」

儘管她說得煞有介事，路澤自然不信她的話，他還是跟上了黎洛，毫不介意道：「我就要問，你詛咒我唄，反正都是假的。」

「那我也有個問題。」黎洛無奈地說，「你怎麼一直纏著我？」

路澤臉不紅心不跳，笑著回答：「當然是覺得你有趣咯。」

黎洛一時對他無話可說。等走下樓她發現路澤還在跟著她，她正想損他一句，才突然想起路澤也不過才十幾歲，一直以來她跟他計較得跟小孩子沒什麼差別，倒不如和他做朋友，反正路澤沒什麼惡意，還可以在某些地方找他幫幫忙。

想通這個，黎洛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彎。當路澤看到黎洛十分友好的微笑表情，他嚇一跳開始思考逃跑還來不來得及。

黎洛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哈？

路澤無言。變臉變得這麼快，和萬年不變臉的時年都一樣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