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學話
可卿、綠蠟、紅玉都趴在桌上直笑。
綠蠟喊道：「可伊姐，你可別照著臉打，不然讓主子看到痕迹，說不準又得罰他了。」
可伊聽了這話，愈加朝著他的臉打去，惹得陳奕歡在前面一邊跑，一邊叫道：「快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
「哎呦呦，這兩個冤家。」可卿笑得肚子疼，擦眼淚的時候冷不丁瞅見如霜正赤腳站在東廂房的門口朝外看呢，她急忙起身走過去將她抱進去放在床上：「怎麼鞋也不穿的就出來了？」
邊說著邊替她擦乾淨，又見腳心被碎瓷片兒扎傷的地方已經結痂了，才放心的給她穿上鞋讓她下床走動。
院子里幾個人鬧成一團，見如霜出來了，可伊也懶得去追趕陳奕歡了，便擱了尺子過來說道：「燒好些了？」
如霜不會說話，只抬頭看著她。
可卿說道：「幸好燒退了，不然不知道該怎麼頭疼給她喂葯呢。」
陳奕歡也湊過來看著她：「還記得我么？」說著拉了拉袖子，指著上面的血痕說道：「你瞧瞧你昨天給我撓的。」
話音才落，可伊就朝他胳膊上給了一巴掌：「活該，昨天你把她給綁了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興師問罪了。」
陳奕歡悻悻收回胳膊，一邊嘟囔道：「好男不給女斗。」
可伊聽了又瞪了他一眼。
綠蠟說道：「正好醒了，快吃了飯過來，讓我們給量量尺寸。」
紅玉說道：「我看倒不如直接把飯擺在那樹下頭的桌子上，小孩兒都不喜歡坐在桌子前正經吃飯，在院子里說不準還老實一些。」
「你說的有道理。」可卿喚人把給如霜留的飯端來放在石桌上，又抱著她過去坐下，喂她吃了。
撤去碗筷，又上了兩碟小點心，如霜坐在桌子上，手裡拿著點心一邊吃著，一邊由著她們幾個拿著尺子來回比劃。
紅玉吹乾紙上的墨跡，說道：「尺寸已經好了，剩下的我也就只能幫著打打粉線，熨熨衣服什麼的，裁布，縫衣裳的活還得你們來。」
可伊笑道：「往年你年紀小讓你幫著打下手，如今又過了一個年了，你哪裡還能只打下手，我看著這件衣服倒不如你來做，我們幾個幫著打下手吧。」
紅玉連忙道：「好姐姐，別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拿針就手忙腳亂的，縫的針眼大大小小的沒一處勻稱的，哪裡能做衣服。等我再練習些日子再說吧。」
可卿對可伊揶揄道：「你這張嘴笑這笑那的，偏偏就對語侍衛沒法子。」
一旁正逗著如霜的陳奕歡聽見了急忙道：「哪裡哪裡，我一見她就像耗子見了貓，跑起來腿都軟了，你就不要再挑撥我們了。」
可伊聞言忍俊不禁，又笑著瞪了他一眼才作罷。
陳奕歡暗鬆口氣，見如霜正歪頭看著自己，不由沖她笑笑：「來，叫哥哥。」說罷又忽然有了主意，對她們說道：「她還不會說話呢，不如咱們教她說話吧。」
可卿幾個都沒有想到這件事，經他提醒才都想起來。
「你說得對，咱得教她說話。」可卿道：「她這都七八歲了，再不會說話，以後也說不出來了。」
幾個小丫頭又都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陳奕歡插話道：「聽我的，我教她。」
可伊道：「你怎麼教她？」
「一句一句教唄。」陳奕歡說道：「主子以前養了只鸚鵡，還是我教會它說話的呢，一開始就會嘰嘰喳喳的叫喚，後來見了人就說『恭喜發財』。」
「可真有你的。」可伊道：「別是你編出來唬人的吧。」
「我騙你做什麼。」陳奕歡道：「後來七皇子喜歡，主子就送給七皇子了。你要是想看，等回到上京我帶你去看看。」
可伊道：「我才不看。」
「語侍衛既然說了，那就由語侍衛教吧。」可卿道：「我們幾個天天伺候主子起居的，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更何況最近還要給她做兩件衣服，更是抽不出空了。」
陳奕歡求之不得，連連點頭：「我保證不出七日，她就口若懸河，連可伊都說不過她。」
一句話下來，幾個小丫頭又都笑了起來，只可伊拿了手裡的花樣子砸他。
幾個人又說笑了一會兒，可卿幾個拿著布料、花樣子還是量身的尺寸回了房裁布。只留下陳奕歡看著如霜。
陳奕歡先是教她說些『吃飯』『洗臉』的尋常話，見她不吭聲，又教她說些『恭喜發財』『萬事如意』的吉祥話，如霜依舊不吭聲，惹得陳奕歡撓頭道：「怎麼不管用了？」
可話已經說出去了，他就必須在七天之內讓她學會說話，不然可伊指不定怎麼編排他呢。
陳奕歡看著如霜圓溜溜的大眼睛，心裡一動，讓人拿了盒牛肉乾來，只有他說一句，她重複對了，才能吃到。
果然不出半日，如霜就已經學會說『恭喜發財』『吉祥如意』了。
陳奕歡大喜，一鼓作氣，又將『吃飯』『洗臉』一併教了。
等到了晌午，她已經能說的很清晰熟練了。美中不足的是她只會說，不知道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陳奕歡知道不可急功近利，她現在能吐字清晰已經是一件喜事了，餘下的不能強求。
中午，紅玉喊他們進屋吃飯，陳奕歡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自己的成果，等入了坐，叫如霜將那些話都說了一遍，可卿幾個果然也都大喜。
「語侍衛果然有辦法。」可卿笑道：「這才半日呢，她就會說這些話了，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幾天就能聊天說話了。」
可伊沒想到陳奕歡竟真的能辦到，一時也很高興，讓小丫頭溫了壺酒端上來：「既然是如霜第一次會說話，咱們也得慶祝一下才好。」
紅玉和綠蠟年紀小，往日並不沾酒，今日也被這氣氛感染，都各倒了一杯，舉杯慢慢喝了。
如霜早飯吃的晚，又被陳奕歡餵了大半盒的牛肉乾，這會兒什麼也吃不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