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禁足
?當天晚上那魏公主和司宇宗便大駕光臨瑾瑜居,山雨欲來風滿樓,該來的還是來了。司慕語仍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藤椅上翻著《陰符經》,這書當真有趣。
「咳咳」司宇宗拍了拍書桌道:「慕語,跪下。」司慕語抬眼看了他一眼后又將目光投入手中的書上。這時魏長寧倒站不住了:「你這孩子好沒禮貌,你將嫣兒推入湖中,如今一直高燒不退,你竟絲毫無悔過之意。」
司慕語合上書起身道:「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公主該責怪你身邊的男人才是。而這司雅嫣竟只是高燒,我以為會凍死她呢!」
聽及此話司宇宗怒斥道:「看來今日我不給你一些教訓你就翻了天了,陳德雄,取鞭來。」說罷便將鞭狠狠地往司慕語背上抽,可司慕語竟絲毫不覺疼痛。一看才知,原是輕風以手接住了鞭子。司宇宗見狀命人將輕風綁了起來:「現在,就是大羅神仙也護不了你這個逆子。」
便又揮下一鞭,毫不留情地落在司慕語的背上,她的素裙即刻暈出一條駭人的紅痕,直蔓延到腰部。「小姐!小姐還是個孩子,你就往死里打,司宇宗你這個齷齪小人。」輕風掙扎著將押著她的兩個府兵踢到在地。直道:「聒噪」,司宇宗即刻示意陳德雄將輕風打暈在地。
此時的瑾瑜居寂靜地只聽到司宇宗喘著粗氣的聲音,和鞭打聲。一鞭又一鞭落下,司慕語終是一聲不吭地站著,額頭上更是布著滿滿的汗。
司宇宗見之更是氣急,她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像極了她死去的母親。又連著用十成的力氣將鞭子招呼到她的身上,司慕語應著鞭聲摔落在地,吐出一口污血。「哼!」司宇宗終於滿意地將鞭子放下。
魏長寧見勢即裝作寬容大度的模樣說:「夫君,再打下去怕是會出人命了,怕會遭人腹誹。我有一個好方法既可以寬慰嫣兒,又不需相爺動手。」
魏長寧睨了一眼司宇宗后,嬌嗔著說道「那落霞軒委實小了些,我們母女二人住著本就窄小,嫣兒如今這樣,可否換個寬敞的住處。」司宇宗點頭稱是:「公主所言甚是,不知公主心中可有選擇。」
魏長寧揚起唇嬌笑道:「這瑾瑜居就不錯,大小姐也不過一人,住這豈不浪費。」司宇宗遲疑了會沉聲道道:「慕語,即日起你便搬去落霞軒住,讓你妹妹住這,也算是為你犯的錯贖罪了。」
司慕語冷哼道:「莫不是丞相要食言,當日你可是當著眾人面答應過我母親,這正室之位絕不旁落。」司宇宗被她這句話回得啞口無言,魏長寧卻一直搖著他的手臂,沉默了一會底氣不足地說:「這正室之位一直空懸,何來食言之說。」
「這瑾瑜居本就是我母親的住所,我才是嫡女,憑什麼讓庶女住這,莫不是丞相和公主欺我司慕語一人。」司慕語冷笑道:「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堂堂魏國右相,堂堂魏國公主,做出背信棄義之事。可真是笑死人了。」
「罷了罷了,且先住著吧。」魏長寧的臉即刻拉了下來,嘴也撅得老高,司宇宗只得安撫她。
一把年紀的人,還這般惺惺作態,司慕語淡淡地說:「明明是半老徐娘,卻還故作嬌俏,實在令人作嘔。」
魏長寧氣地五官都擰到了一起,司宇宗拉住她道:「大小姐目無尊長,冥頑不靈,自今日起禁足瑾瑜居,無我命令不可踏出一步。」
司慕語掙扎著起身,緩緩地說:「還是多虧丞相教導有力,司慕語恭送丞相。」
「你......」司宇宗氣呼呼地摔門而出。
看到他們都已走遠后,司慕語爬起將門窗都關緊了,拍拍輕風的臉:「輕風,輕風」。
得不到應答,她只得自己將黏住血肉的衣服脫下,每褪下一點都扯著身後猙獰的血肉,疼得她擰緊了眉頭。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后,終於將衣物悉數褪下,她也滿頭大汗,不知是累的還是痛出來的。司慕語側身看著銅鏡內血肉模糊的背,整整十道鞭痕,蔓延到了腰際。將手背過去看著銅鏡小心地擦拭血痕,當帕子碰到傷口時疼地司慕語頭皮都發麻,她轉念一想突然大力地摁到最深的鞭痕。緊咬著慘白的唇,她要記住今日的痛。
「小姐。」輕風睜開眼后映入眼帘的是司慕語後背血肉模糊,皮肉都翻了起來。她本就清瘦,身上都沒有幾兩肉,輕風此時只覺得心像是被人拿刀子剜去了肉一樣。
眼中含著淚將司慕語扶到床上趴著,輕輕地用手帕擦拭:「虎毒不食子,這司宇宗簡直是禽獸不如。」說罷眼淚便啪嗒啪嗒地落在司慕語的背上,疼的司慕語直打哆嗦。
司慕語扯動嘴角笑了笑,虛弱地從喉中說出:「輕風姨,怕是慕語未被鞭傷疼死,卻被姨姨的眼淚疼死了。」
輕風趕緊把眼淚擦乾,這咸苦的眼淚落到傷處無異於往傷口上撒鹽啊。「小姐對不起,輕風糊塗,是輕風的錯。方才我已捎信回山莊,最遲明日早上大小奶奶就會來,屆時小姐便不用這麼辛苦了。」
才這一句話的功夫司慕語竟已睡著了,只是這臉色的潮紅似乎有些異常,輕風心下一驚。忙伸手去探,竟=果真是發燒了,這要是一直燒怕是。輕風不敢想,忙去端來一盆熱水給她降溫,此時的司慕語已燒得有些糊塗了,不斷地囈語道:「娘親!娘親!你去哪,你不要慕語了嗎?娘親......」
看到司慕語這樣,輕風恨不得能替她受了這罪。忙朝著西方跪下道:「大小姐,大小姐,你若是在天有靈請保佑小姐平安度過此劫。」
「相爺,門外有人指名要見大小姐。」門外的侍衛匆匆進來,將名帖遞給司宇宗。
司宇宗不屑地打開名帖,成原的大弟子上官影。成原可是醫聖,出診素來是千金難請的,若是能與這成原的弟子攀上關係。司宇宗心中暗喜,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便出門親自將上官影迎到瑾瑜居,邊喋喋不休地說:「說來也難以啟齒,小女昨日犯了大錯,我便小小懲戒了一番。不知上官小姐怎會結識我這逆子的?」
上官影裝作不經意地答道:「她是我一位故人的孩子。」
司宇宗心下一驚,竟是獨孤羽的舊識,怎先前沒有聽她提起過。司宇宗推開瑾瑜居緊閉的大門道:「這便是小女的住所了。」
上官影躬了躬身子道:「有勞司丞相,我自己進去即可。」
「哈,好好,那老夫就不打擾你二人敘舊了。」司宇宗尷尬地笑道。
上官影走到內室,推開門輕聲道:「小慕語,舅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