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省紀委的車隊直接進入公安局
接完電話,周一龍有一時的失神:「夏雨荷可能永遠不能給我們提供線索了。」周一龍的語氣更加深邃如同他的目光,張婕覺得他應該慶幸才對,可這樣的表情怎麼卻讓她更加不解,難道周一龍不是所謂的內鬼?
「醫生沒有說因什麼死亡嗎?」張婕問道,對於她來說似乎問這話的時候卻暗藏在心底的是喜悅。她有點瞧不起自己的齷齪來,或許很多是自己對於常嘯傑的情感吧。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是因為什麼,如果沒有丁點的自私成分,或許他已經超越了聖靈。
「我什麼時候說人家死了?」周一龍有些不高興的了,對於夏雨荷的遭槍擊事件,他不希望張婕知道,更不希望其他人過多的干涉。這對案子調查取證更加困難,對於這件事情絕對關係重大。
「這麼說沒死。」張婕在很大程度上有些失落。大海是幽靜的,觀潮人看到幽靜的大海或許也會如此感受吧。不是張婕真的希望有怎樣的結局,其實她在心裡也希望夏雨荷沒事。她又說了一句:「哪怎麼可能會永遠不會作證呢。」當她說完后,自己也覺得有些多餘,夏雨荷本身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她現在比以前更困難,可能會成為植物人。」周一龍說完,然後又面對難色的對張婕說:「這事還要你去通知常嘯傑了,順便送送他。」
張婕穿過樓道來到最頂角的拐角處,敲了敲門進去。同事小陳和小剛站起來看著她的眼睛詢問起來。張婕定了定神,笑了笑說:「你們可以出去一下嗎?小陳順便辦個登記,頭們讓他重歸自由。」
這些事情自然都在張婕的代理下辦理停當。她順便帶著他去了醫院。
在路上常嘯傑得知了夏雨荷成了植物人後,他是沉默的,他的沉默里含有憤怒和意識上的自控和封閉。
不管社會和生活給予什麼樣的角色,再沉重的擔子都需要自己挑起。常嘯傑對於陳富強的憎恨完全升級成為心裡底層的了。生活繼續一天天推進,復仇是在所難免的。
鳳城的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在新年來臨前的一個月里,連續漫天飛舞了五六天。雪是片狀的,猶如那人們常說的鵝毛一般,不緊不慢,下下停停,風不大,倒是雪花依然歪歪斜斜地下著。
整個鳳城安靜而祥和,讓銀妝素裹的世界別有一番溫暖,驅走了冬日的嚴寒。景色透露著美感,讓人們慢慢忘記了這只是一個冬天,對於春的贊戀成了忘卻的一個角落。
陳富強到底都在做什麼,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了,無論他怎麼掙扎,都將會成為東湖公園湖面被冰封在夾層那奄奄一息的小魚一般。
省紀檢委書記胡海來到了鳳城,車隊直開進了縣公安局的大院。縣委派去迎接的人回來慌慌張張地告訴新來的縣委書記羅國榮。
省紀委書記胡海直接來到鳳城縣公安局這一消息,如同桿頭捅進了馬蜂窩一般,各個權職部門的領導都從自己的那塊天地里走了出來,向縣公安局匯聚。
被雪封蓋了五六天後的第一個放晴的日子裡,白茫茫的田野上,麥田間有幾隻鼴鼠時不時的露出詭異的頭顱,觀察著四周可以選擇的路線。一會兒就不見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從另外一處露出那雙恐怖而又怯弱的目光來。
幾隻蒼鷹,或許是禿鷲在高空中盤旋著,一瞬間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利箭一般疾馳而下,將目標中的獵物緝拿在它的利爪中。那些小動物是否有過掙扎,我想肯定有過吧!如果它不貪冬天的外界食物,或許這個冬天應該相安無事。
省紀委書記下車后,看著早已經在雪地里等候多時的劉華山,直接開口:「把周一龍給我找來,去審訊室。」他話語不多,但是那份量絕不亞於泰山之重。
「是,是,這就去辦。」劉華山的發音在哆嗦,隱約能聽到他被寒冷襲擊后,牙齒之間瞬息摩擦的聲響,寒冷讓他整個身體在發顫,不停地。
「你也到審訊室,現在。」省紀委書記胡海話語簡短幹練,年齡大約五十歲左右,魁梧的身板挺得筆直。他說話時語氣很誠懇,目光直視對方沒有絲毫閃爍不定。隨車下來三個身著公安系統的人員,跟著劉華山和省紀檢委書記進了縣公安局大樓。
周一龍很快被找到,他聽到這一消息很興奮並激動地一路小跑到了審訊室。審訊室門是敞開的,周一龍一眼看到省紀檢委書記胡海。周一龍滿臉激動地說話了:「胡海書記,可看到你們了。怎麼要提審誰嗎?」
「坐下,周一龍同志。」紀委書記胡海沒有說話,身邊的另外一名身著警服的人冰冷的呵斥到。周一龍看了看四周,審訊室內除了劉華山坐在邊上沉默的看著他之外,能坐的也就是那張嫌疑人的坐椅了。
「我?坐在那裡?」周一龍指了指那張屬於嫌疑人的專座,驚疑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我坐下?我犯了什麼錯誤?」他萬萬沒有想到今天這一堂竟然會審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他更沒想到的是自己要坐在那張椅子上。
「你有什麼問題,你自己交代,難道還需要我來提醒嗎?黨的政策我想用不上我來闡述吧,周一龍同志。」那個人繼續呵斥著,而且這一切已經熟悉的讓他進入了另一個場景,那個人所說的話,就如同自己給任何一個嫌疑人所說過的。毫無疑問,他們是在審問自己,周一龍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紀委書記胡海依然坐在他的面前一語不吭,劉華山這時候說話了:「周一龍同志,現在不是狡辯和抵賴的時候,我看你還是交代出來吧,功過相抵,回到隊伍里還是革命的好同志嘛。」
周一龍寧願他們一嘴一個周一龍同志叫的是別人,要麼是他們三個其中之一,要麼是劉華山,要麼是省紀委書記胡海……
「我交代什麼,我有什麼需要向黨澄清的。我周一龍頂天立地,無愧於自己的良心……」周一龍是很沉穩冷靜的老刑警了,可今天他再也沉穩不住了,他咆哮著,但目光一直緊盯在省紀委書記胡海的臉上,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