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牢裡面講評書

「吃你的吧，這是那洋大人跟太爺說的要照顧，照顧你......給你吃點好的.....」

獄卒看趙川的樣子，不由得恥笑起來，不過也是把原由說了清楚，不過在這個地方，這麼個環境趙川哪裡吃的下這頓飯菜。

猶豫了好久，那兩位獄卒要等之前那老頭吃完才能收拾東西離開，也不催促就在那裡看著。

「要不，二位不嫌棄的咱們一起？反正我這頓也不算是......是不是.....」

「呦，那感情好.....」

早先陪同約翰來的那位獄卒聽了趙川的話，說著就盤腿坐了下來，因為筷子就那麼兩副，所以就乾脆上手挑著盤子邊上的用手抓起來就吃。

「大人，您用這個！」

看到獄卒坐下來一起吃，趙川心裡就舒坦了，獻媚似得把筷子遞了過去。主要是趙川從這頓飯還有獄卒的態度里，看到生的希望。證明約翰確實是真的把趙川當事辦了。起碼去跟獄卒口中的老爺去交涉過。

趙川是幹什麼的網路主播啊，嘴不甜能賺到錢嗎？他見獄卒沒用筷子，自己也不拿那筷子，左右手搓了搓，就算是洗了，為什麼不用衣服擦這個可想而知。一邊吃，一邊獄卒就打開了話匣子。

「兄弟，這麼說你也是流過洋的人啊，見過世面啊......」

「哪裡，哪裡......那英吉利也沒什麼好的，不過就是這些年在海上發了財而已......以前多少年那都是一直挨欺負的主。」

趙川接下獄卒的話，有人陪著說話，時間也就不那麼煎熬了，加上趙川的本行就是跟人說話，這麼突然一沒有活，嘴裡也是閑不下來。

「我跟你們講，這英吉利就是個島國，國名都是德國人給起的，明朝那會才獨立出來，之前一直是挨法蘭西欺負的。在海上當土匪發的家，搶下的地盤比大清朝都大。當然了那些也都是荒地。有人的不多，那個美利堅你們知道不？那就是他們搶下來的，還有花錢從別的國家手裡買的......」

趙川打開話匣子就收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說話的時候能排解壓力，反正跟眾人這麼一講趙川也就不那麼害怕了，時間也沒那麼難熬了。

這話匣子一打開，對面的兵痞也不罵他二鬼子了，兩個獄卒也都坐下聽著趙川在哪講評書。從英國的東印度公司，講到美國內戰，又講拿破崙的百日王朝。

這些東西別說這牢里的兵痞獄卒沒聽過，就連在外幫趙川奔走的金毛約翰，也未必能講的比趙川全面。

「那老毛子呢？」

「這位兄弟東北的吧？哦，關外的吧.....」

「不算關外的，家在山海關.....」

就連隔壁看不見的牢房都聽的津津有味。

「說說沙俄？」

「行！」

「說！」

趙川一問，眾人一口叫好，讓他繼續講，這些可都是拿著鬼神大炮鐵甲戰船，一路打得皇帝跑出了紫禁城的列強，眾人什麼時候聽說過這樣的列強，原來他們並沒有強到哪去，有本事能派兵來大清的就那麼幾個，但是那些個洋鬼子都長一個德行，誰能認出來哪個是哪個國家的。

「要說著沙俄最是讓人來氣，他們家皇帝現在正跟別的國家借錢在國內搞改革，窮的叮噹爛響，卻還想搶我們的，以為我們好欺負。別看他們現在欺負人，他們沒幾年蹦躂的，改革是那麼好搞的嗎？根基不穩就想蓋高.....屋大廟.....早晚有倒的時候。他們國家還是奴隸制，拿佃戶都不當人看，現在想發展跟歐洲列強一樣的工業但是沒有工人沒有商人願意干，就想著怎麼讓商人把錢放在工業上，讓老百姓從哪些個地主手裡出來到工廠里去幹活......」

這牢里不見天日，也不知道講了多久，反正獄卒是多了兩個。但是卻一聲呼嚕聲都沒有哦，所有人都聽的聚精會神，除了趙川的聲音再沒有其他響動。

趙川面前的酒壺也喝空了，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紫砂的小茶壺，牢門口的過道擺了一個小灶上面砂鍋里呼突突的煮著一壺水。讓原本冰冷的牢房似乎多了那麼一絲溫暖。

「你問的那個叫做蒸汽船，道理......嗯！就跟這個壺差不多.....用燃料，煤炭啊，買柴啊，最好是煤炭，通俗講叫抗燒，科學講叫熱值高.....把水加熱，來扇幾下.....啊，就像這樣，這麼點一小壺水能頂起一個壺蓋，再做個大的，嚴絲合縫就成了，火輪船的動力了。非常簡單的道理。不懂就難，一說通就沒啥了。」

「好！」

這一聲好，並不是牢里的人發出來的，而是用一個奇怪的音調發出，聽到這聲好，趙川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這是老外不分平翹舌的發音。

果然金毛約翰身後跟著一個穿官府留八字鬍的男人走了過來，

「阿郎跟我說了，你在給他們解釋蒸汽機，果然你沒有騙我.....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的朋友趙......」

「請講.....」

趙川咽了唾沫，一是自己說了太久的話，二是，金毛約翰的好壞消息牽動著趙川的所有神經。

「好消息是你可以跟我走了，大英帝國使館願意給你出具一份身份證明，證明你是英國人。」

趙川深吸一口，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落了地，可算是能活下來來，

「那，壞的，怎麼壞......」

「壞消息很糟糕！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

趙川的臉不由的跟著約翰的話一起僵硬了起來，莫非是要給自己上刑？或者是罰款？

「有多糟糕？」

「這裡沒有賣黑線鱈魚，或者說，在天津根本就沒有鱈魚賣......」

直到這時趙川才知道，自己求了一個什麼樣的人，金毛約翰到底為了什麼為他輾轉奔波.......

在牢里所有人的矚目下，趙川走向了光明，領回了自己的短袖T恤，牛仔褲。這是趙川發現自己褲子裡面還有十幾塊錢。不過全世界紙幣現在都沒有大量的流通，大清目前流通的貨幣也都是叮噹響的金銀銅，匯票銀票之類的只在商賈層面流通的還算比較多。所以這幾張紙幣並沒有沒有被那些獄卒收走。

此刻外面的天氣卻是不怎麼樣，陰雨連綿洗刷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天津。趙川不是天津人，也沒在這裡生活過，不過對因為比鄰北京，幾個在北京工作的同學住在這裡。只不過此時這裡並沒有他的同學。

「您是怎麼說服那位將軍的？」

「啊？哪位將軍？我並沒有見你說的將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