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作死要有節奏
聽著幾個人,煞有介事的商討著,如何把警察扮成醫患家屬。
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騰的竄了起來,就憑著,這個叫李浩的人,巧舌如簧的幾句話,面前的醫生護士,就相信了,他是一位刑偵警察,為了找離家出走的父親,偽裝成黑社會的模樣,大鬧醫院。
如果說我有腦洞,那他們幾個,腦袋裡是有窟窿,山澗,深淵吧。
直接找到主治醫生和負責的護士,在辦公事里,說明身份和來由,不是更好么,何必鬧得左鄰右舍,人盡皆知呢,然後在去想補救的辦法,這會是一個行事謹慎的刑偵組,該有的行事作風么?
也許是激動,也許是憤怒,更或許我是真的餓急眼了,毫不顧及的冷笑出了聲:「呵。」
黑蛇眼角冷冷的撇著我,說:「你笑什麼?」
「笑什麼?」他問我笑什麼的時候,我卻不由得,想起老人那孤獨和寂寞的憂傷模樣,李浩,如果真是他的兒子,如果真的如他所說,很擔心老人的安全,他如果真的那麼孝順。
老人怎麼會有這樣一副表情,那個讓我堅信,他不是老人兒子的證據。
想起來了,是照片,是老人落寞的從懷裡掏出的錢包,又十分珍惜的撫摸的照片,我曾不經意的撇了一眼。
我當時並沒在意,但現在想想,那個老人看上去,似乎家境還不錯,怎麼還會用著,那麼破的錢包,像寶貝一樣,愛惜著。
我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李警官,照你所說,你父親現在,正帶著無利於兇手的證據,而隨時有可能暴露在兇手的槍口中,這種情況之下,警察不都是應該,對當事人竭盡全力的做著保護措施的么,可你現在在做什麼,毫不避諱,對大家公布著說,證據就在你父親的手上,你難道就不怕,這其中有人,會泄露給兇手么?」
醫生和護士聽了我的話,兩個人都按捺不住義憤填膺的說:「你怎麼說話呢,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我們也是懂法守法的良好公民好么。」
那位叫黑蛇的方思遠,更是吹鬍子瞪眼的大聲叫著說:「臭小子,你說話最好給我小心點。」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上來的作死勁兒,冷笑著翹著嘴角,覺得這樣就是盛氣凌人的酷,繼續說著:「又或許,李國民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所以,無論是誰,聽到了你今天的這番話,都不會找到不存在的人。」
李浩的眉頭一緊,他的臉上露一絲不意察覺的驚慌,語氣有些吞吐的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想起那張,曾撇過一眼的照片,笑著看著李浩說:「那就說點你能明白的,警官,你改過姓,改過名,改過性別么?以前的名字,是叫張茜么?」
我一臉自信,挑釁看著他的反應,是因為我想起來,曾經一眼瞟見,老人的錢包里,夾著的那張照片,他小心撫模著的,是一家三口,照片上筆跡清晰寫著,爸爸張大民,媽媽李玉,女兒張茜。
這也是為什麼,我越是看老人,生活用品上的名字,越覺得奇怪,原來是曾經一撇中,看到的這三個名字。
那是一家三口的合照,照片上的老人,的確是和我住同一個病房的人,但他叫張大民,雖然我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寫,這麼多的李國民,不像是用假名字做偽裝那麼簡單。
老人的孩子,並不是一個兒子,而是一個女兒。這就是我見到墨鏡男后,在心裡斷定,他不是老人兒子的證據,看你要怎麼反駁。
果然,李浩的臉上,面露難色,這樣一個,一聽就知道,是個女孩子的名字,他要怎麼反駁。
只是出乎我的預料,他猛的抬起臉,雙眼充滿血絲,看似在笑,卻是充滿殺氣的問著我:「你是怎知道,張茜這個名字的?」
我?完了,一時用氣,讓衝動成了魔鬼,這不是作死么,毫無節奏的作死了啊。
明明說過和李爺爺不熟的,怎麼會知道,他有個女兒,而不是兒子,又怎麼會知道,她女兒的名字。
李浩在我眼裡,雖然他說自己是個警察,但我卻怎麼都不肯相信,他是個警察。
可是他銳利的目光,又讓我相信,他是個警察,如果此時搪塞幾句,一定會被發現的,我不僅知道李國民,還知道他本名叫張大民,他臨走的時候,還塞給了我一個木頭盒子。
慌不擇路之時,我從兜里掏出,之前初曼給我的巧克力說:「我吃巧克力的時候,那個老人曾說過,他的女兒張茜,也喜歡吃巧克力,我才知道這個名字的。」
我直愣愣的沖李浩,舉著手中的巧克力,之前,等外賣來的時候,太餓了,偷吃了兩塊,此時的巧克力袋,有些狼狽不堪的皺成一團。
李浩愣了一下,說著:「是這樣的,張茜是我姐姐,她隨母姓,我隨父姓,所以姐姐姓張,我姓李。」
他豪爽的笑著,他的一句口誤,卻讓我更加確信了心裡的懷疑,明明是母親姓李,父親姓張,雖然我沒有那張照片,也沒有張大民的身份證據,但是你,別想就這樣糊弄過去。
正想著,李浩走近我,側身避眾人,嘴角翹起一抹冷笑,使了個眼神,那表情好像是在說,小子,如果想活命,就給我閉嘴。
怒火正燃在心頭的我,豈能受他的擺布,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故意提高了嗓門說著:「什麼?你就是老爺爺,說過的那個大哥哥么,聽說姐姐愛吃巧克力,你愛吃刨冰啊,不知道你愛不愛吃奶昔刨冰呢,這家醫院對面的馬路,就有一家冷飲店,我去給您買一杯好么?」如果拼盡全力應該可以逃命的跑出去吧。
沒想到李浩附和著我說:「好啊,今天我請客,一起去吧。」
他一把攬著我的肩,死死的抓著,說是一出去,倒不如說,是被他拖出去的。
身後傳來護士的聲音:「李警官,這位是患者啊...」
我抬頭看著他說:「哈哈,對喔,我都忘了,自己還是位住院的患者呢,要不?改天?」本來想找個理由,從這裡逃跑出去的,沒想到被他看穿了,現在不僅沒機會跑了,還和他粘在了一起。
李浩冷冷一笑,對我說:「看你的樣子,還挺精神的,吃一杯刨冰,不會有事的。」
初曼見勢,一個箭步沖了過來,說著:「我也要去,我也想吃刨冰。」
丫頭,大難臨頭,你就別往火坑裡跳了,我無奈的說著:「你在這等著,我給你帶回來。」
初曼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說:「不行,你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口味的。」
李浩說了句:「行,那就一起去吧,還有那位醫生,也一起來一下,其它人在這裡等著。」
嗯?怎麼吃刨冰,還有醫生的份。
被李浩連推帶搡,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帶著我在走廊里,轉了個彎,順著樓梯向上去。
「誒?不是吃刨冰么?為什麼要上樓,我們該下樓往外走的。」我心裡莫名不安的說著。
李浩冷哼著:「小子,別耍花招,醫院對面是一家藥店,你想請我吃糖衣刨冰,還是膠囊刨冰?」
「嗯?不是對面么?難道是斜對面?是有一家冷飲店的啊。」
他沒有理我,口氣溫和的對隨行的醫生說:「請您幫我們找一間安靜的辦公室,好么?」
醫生點了點頭,在前面帶著路。
原來醫生比我,有眼力見多了,吃什麼刨冰,看來是要把我們帶到小黑屋裡,刑訊逼供了。
不過,我也不會害怕,這畢竟是醫院,雖說是晚上了,也還是住滿了病人的,只要有初曼在,別說是刑訊逼供,你敢碰她一根手指,她都能把樓吼塌了。
上了兩層樓,左拐右轉,醫生很麻利的拿出鑰匙,推開門,打了屋裡的燈。
李浩一邊將我和初曼推了進去,一邊對醫生說了句謝謝。
醫生很識趣的轉身走了,我也好想和他一起走,拉著初曼的手,腳還沒邁開,李浩閃身進來,擋住去路,沖著我們,一聲冷笑,怦的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