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六章
沈嘉魚神智漸漸的不大清明,不過還是強撐著向眾人扯出笑來,虛浮無力地拱了拱手道:「我不勝酒力,怕是要先走一步,讓諸位見笑了。」
諸人都體諒地笑了笑,沈嘉魚這才扶著侍婢的手出了正廳門口,可惜她沒走出多久,酒勁便陡然發作起來,她先是哼哼唧唧地嚷嚷頭疼,然後又提著裙子四下亂跑,她發起酒瘋來力道之大,琢玉和飲玉兩個人都沒拉住。
琢玉忙哄她道:「三娘子不是想吃元宵嗎?趕緊回來,我們這就給你包。」
沈嘉魚不滿地道:「我不要你們做的元宵,我要吃阿娘做的,你們做的沒她的好吃!」她一邊跑一邊嘀咕:「阿娘,你又跑哪兒去了?你是不是不愛我了,好久都沒煮元宵給我吃了!」
飲玉和琢玉聽的心酸,差點沒落下淚來,就這麼一難過的功夫,她已經跑出好遠,偏偏兩人還不敢叫人來幫忙,免得她酒後醉態傳出去。
不過也合該沈嘉魚和晏歸瀾有些孽緣,她沒跑出多遠,便踉蹌著跌進了一處狹窄巍峨的院落,裡面還停放著幾尊靈位,晏歸瀾堪堪捻起三炷香,還未曾祭拜,沈嘉魚就踉蹌著沖了進來,一頭撞在他后腰上。
晏歸瀾面色一冷,等看清是她才怔了怔,把手裡的香柱放在一邊:「你怎麼了?又有人欺負你了?」
沈嘉魚壓根沒看清是誰,砸吧砸吧了嘴:「阿娘,你怎麼長高了?」
晏歸瀾:「……」
他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小紈絝又灌了不少黃湯,他好氣又好笑,還沒想好怎麼接話,飲玉和琢玉就已經尋了過來,見到她便輕聲喚道:「三娘子?」
不論晏歸瀾外面瞧著如何風姿無雙,但內里終歸是霸道慣了的人,她送上門來了還想跑?他冷冷道:「晏家重地,不得擅闖。」立刻有兩個護衛攔住了飲玉和琢玉。
他捏了捏沈嘉魚的耳垂,思量一瞬,在她耳邊低聲道:「讓你的侍婢走開,就說你有話跟我說。」
沈嘉魚茫然地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竟然異常乖巧地跟著重複:「琢玉飲玉,你們先走開,我有話要跟他說。」晏歸瀾滿意地摸了摸她的頭,以示嘉許。
兩個侍婢見自家娘子被強行扣了下來,一時也沒了章法,心裡亂了會兒才折返回去找沈燕樂了。
此時天色已然黑了下來,晏歸瀾乾脆抱著她到了院里,讓她斜靠在自己懷裡,捉住她的下巴抬起來,輕輕嗅了嗅,皺眉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可還識得我是誰?」
沈嘉魚迷迷怔怔地看著他,又含糊不清地嘀咕了幾句,萬幸的是總算不再叫他阿娘了。
晏歸瀾哼笑了聲,想到她這些日子的躲避,心氣不順:「你這些日子不是一直冷臉躲著我嗎?不是對我無意嗎?這般投懷送抱又想做什麼?」
沈嘉魚費力地轉了轉眼珠子,似乎還在認人。
他慢慢貼近了她的耳珠,唇瓣摩挲著那一塊圓白的耳垂:「上回就告訴過你,若是你再喝醉,看我怎麼罰你……」他低低一笑,看著在他手裡掙扎的這尾小魚:「今兒可算是數罪併罰了,該怎麼罰你好呢?」
沈嘉魚微微張開嘴,歪著頭努力分辨他在說什麼,半晌才含糊地吐出一句:「我認出你了。」
晏歸瀾把玩著她的手指,挑眉道:「哦?」
她雖然醉酒,但記仇記得倒挺牢,仍舊記著他擅自親自己的大仇,湊過去報復似的在他右臉同樣的位置重重嘬了下:「親親美人,這叫一報還一報。」
晏歸瀾:「……」
沈嘉魚現在神志不清,只當自己在做夢,好不容易夢見他,再不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簡直對不起自己,於是她伸手托住他的下巴:「親親美人?你不是讓我這麼叫你的嗎?」
晏歸瀾:「……」這場景似曾相識……
沈嘉魚現在記憶已然錯亂,磨刀霍霍地調戲他,她直接湊近了坐在她腿上,眯眼瞧著夢中的美人:「你怎麼不說話了?」
晏歸瀾就是再才智高絕,也沒想到自己轉眼就成了被輕薄的那個,一時神色錯愕。
沈嘉魚只覺得眼前之人俊秀無匹,身上也熱騰騰的,在早春的夜裡靠著他十分舒服,她就更往近挨了挨,舒適地眯起了眼,懶洋洋地道:「美人身上好香,人生的也美。」
晏歸瀾哭笑不得,斜晲她一眼,乾脆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哦,哪裡美?」
沈嘉魚一手還吊著他的脖子,歪著頭撇了撇嘴巴:「行啊你,在夢裡怎麼還學會撒嬌了?你哪裡都美,這總成了吧?」
晏歸瀾:「……」
她身子又止不住地亂動,渾圓飽滿的臀就在他腿上左右摩擦著,一顛一盪觸感極為美好,他甚至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那嬌嫩如桃的形狀,他覺著下.腹一陣躁動,似乎某個點徹底被點燃了。
他身上一僵,慢慢地深吸了口氣,在她脊背上輕輕一拍:「別亂動。」
清醒鬧人,醉后磨人,他也算是遇上命中的剋星了。
沈嘉魚豈能老實下來?她埋頭像貓兒一樣蹭著他的脖頸,細細嗅聞其中的味道,晏歸瀾不知該說折磨還是愉悅,半晌才慢慢眯起眼,扯住她的領子把她稍稍拉開,迫使她瞧著自己的臉:「你知道我是誰嗎?」難道她喝醉了對旁人也會這般?
沈嘉魚沖他擠眉弄眼:「你猜我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