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使壞

芳歌待在小院里，好奇地打量。她還以為魔族領地里晝夜不分，寸草不生呢，沒想到和外面也沒什麼區別。

這個小院應該是臨時收拾出來的，東西很精簡，除了生活必須用具，就沒有別的裝飾品了。

芳歌覺得有點丑。於是她問小侍女：「你們魔族也有賣東西的地方嗎？可以逛街嗎？」

侍女阿紅只覺她見識短淺，以為她早年練功閉門不出，練成之後又被魔王徵用，這才沒有機會見識外面的世界。

阿紅頓時有點心疼這個看上去比她還小的侍女了。「有的，你想去逛逛嗎？你先收拾一下，我一會兒帶你去。」

芳歌激動地點頭，「我叫芳歌，怎麼稱呼你？」

「阿紅。」

「行，阿紅，我沒什麼好收拾的，我們直接走吧！」

阿紅見她果然兩袖清風，什麼都沒有，更心疼這個姑娘了。

她們兩個走在街上，芳歌發現這裡的街道和外面也沒什麼兩樣，她找到一家瓷器店，準備買些花瓶回去裝飾房間。

她挑選好，準備付錢。裝櫃算完帳告訴她給她抹個零頭算一百魔晶。

芳歌瞪大眼睛，魔晶？這裡不用靈石的嗎？雖然她連靈石也沒有。但是魔晶對她來說明顯比靈石還要難找。

阿紅看到她的反應心中大呼糟糕，她明知道芳歌沒錢還帶她出來，現在她身上也沒帶魔晶。

芳歌果然不好意思地看向阿紅，阿紅眨眨眼，「我也沒帶魔晶。」

芳歌聞言失望地轉身，給掌柜道歉說不要了，然後沮喪地拉著阿紅走掉。

一路無話，阿紅心疼得想抱住她，她以為芳歌此時一定在難過自己的身世和現在的處境，可是阿紅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導。

事實上芳歌想的和這些一點關係都沒有。

快走到小院的時候，芳歌停下來，認真地問她：「你們魔王平時買東西付錢嗎？」

阿紅沒想到她突然問這個，「當然不用啊，王是我們魔族的信仰，他為魔族付出那麼多，我們都是上趕著送東西，怎麼敢收他的錢。」

芳歌聽她說完第一節就沒在聽了，她假裝認同地點著頭，心裡想的卻是明天要買下魔族整條街。

蕭熠晚上回來很晚，他先叫來阿紅問她芳歌今天的行蹤，阿紅立馬眼淚汪汪地訴說芳歌的凄慘不易。

蕭熠聽得直皺眉，她們不知道她的底細，他還不清楚嗎？明明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板藍根，還裝作練功不問世事。哼，做作。

但是聽到她今天想買東西卻付不起錢，蕭熠想到她當時又懵又無助的表情就想笑。

但是畢竟已經是他的人了——當做藥材也算他的人，那就沒有為難她的必要了。

於是蕭熠吩咐阿紅給她安排一下工資，就按照正常的侍女每月的魔晶給就行了。

阿紅歡天喜地地應下，決定明天就去告訴芳歌這個好消息。

但是第二天她並沒有找到芳歌。

芳歌等著蕭熠出了宮殿，又打聽到他今天要去幫某個門派解決妖族入侵的麻煩——

蕭熠這個人雖然好戰而且狠戾，但是下手極有分寸。只不過他非常自我，凡是惹到他的人他必要報復，他的道理就是他自己。

但是他從不代表魔族做什麼傷天害理的，還偶爾和人類互幫互助，共同發展。所以他是一個好的魔王，也是一個好的盟友。

芳歌在他離開宮殿大概半個時辰，確定他已經離開魔界而且不會突然返回之後，大搖大擺出了小院。

她趁人不注意鑽進小樹林，掏出早上塞進袖子里的束胸布，匆匆忙忙裹上。這裡可不像中原，魔族的人對他們的王極為熟悉，若是不束胸，那她一露面怕是就要被認出來。

等芳歌換裝完畢，她頂著大魔王的臉走了出去。

路上的人看到大魔王突然出現都驚呆了，立刻俯身行禮，行完禮又都圍過來問芳歌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兒來。

芳歌見魔族子民們都不怕自己，想來蕭熠還是個仁君，她大概知道要用什麼態度了。

芳歌說：「今天原本是要去抵禦妖族，但這次妖族並沒有派強者，所以就派手下去，我就留在魔族保護你們。」

魔族眾人覺得今天的魔王話格外多，而且不知怎麼有點肉麻，但完全沒想到這個魔王是假的。

有些早上親眼見魔王出去的人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魔王法力無邊又神出鬼沒，他就是剛剛出去又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也沒有人會驚訝。

魔族眾人聽芳歌說完還是不肯散去，紛紛問她吃過飯沒有，要不要用飯，或者寢殿缺不缺東西什麼的。

芳歌聽的又開心又嫉妒，她一一應下了。

眾人又一次愣住，魔王今天怎麼回事，以前他從來不答應的啊。不過能請魔王吃頓飯是他們的榮幸，回神之後立馬準備起來。

魔族的飯和外面也沒什麼區別，芳歌不顧魔王的形象大吃大喝，還問他們有沒有酒，可不可以加菜，看得他們一愣一愣的。

吃飽喝足之後，她打了一個響嗝，眼神往圍著他的魔族子民掃去。他們一見魔王看過來就知道他有事要吩咐，於是問道：「王還有什麼要求？」

芳歌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昨天的願望說了出來：「本座預備買條街。」

經過這半天，魔族子民已經對他們今天不正常的王免疫了，於是他們先回道：「王看上了哪條街直說就是，我們整個魔族不都是屬於您的嗎？為何要買？」

芳歌一聽，有道理。於是她說：「本座要街做什麼，逗你們的，我就想順……買點那條街上的東西走。」

「王要什麼，我們這就給您送到寢殿去。」

芳歌連忙拒絕，送到寢殿那不成了蕭熠的東西了嗎，她得自己帶回去。

子民們也不堅持，給她拿來她想要的東西，簇擁著他們的王離開了。

芳歌在他們的注視下進到寢殿，寢殿里蕭熠的侍從等都跟著他去了前線，於是芳歌先躲在裡面，等他們走了又立刻變身回到小院。

芳歌把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清點然後擺到房間各個地方。

阿紅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找到芳歌，沒想到晚上竟然看到她房裡的燈亮了，於是趕緊過去敲門。

芳歌聽到敲門聲就想，完犢子了，可不能被人看到她房間里的東西。

於是她先吹熄了燈，閃身出門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了門。

阿紅和她大眼瞪小眼，阿紅想，她為什麼不邀請自己進去坐坐？難道屋子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再聯想到她一天不見蹤影，阿紅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想，於是她堅持要進去看看。

芳歌叫苦不迭，腦子火速運轉想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