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宮無眠皎潔的雙眸微縮,威脅?而後將極品雪蓮放進袖子里,轉身看著轅扶瀛,淡淡勾起一彎笑意,明知故問:「太子殿下這是……威脅我?
若她還是前世那個過的稀里糊塗的宮無眠可能真的會被唬住,畢竟名節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太重要,而將她綁到此處的人即想除了她,又留了她一口氣,很顯然正是想利用她除了廢太子,可謂是一箭雙鵰的計劃,但操控著一切的幕後之人卻算漏了她重活一世這一點。
不過,如此一來,宮無眠倒是清楚的知道了一點,這個幕後之人一定與轅扶瀛的某個野心滋長的兄弟勾結,只是她心裡也有些疑惑,自己怎麼就和朱轅國的這位太子挨上邊了呢?
轅扶瀛的話被宮無眠生生挑破,聲音顯得有些無力:「不,我只是想說,有人想除掉我,但也想毀了你的清白,如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帶我離開此地,我以太子之名起誓,來日必將報答,否則我……」
宮無眠擺擺手,打斷了轅扶瀛的話,定定看了轅扶瀛半晌,又扭頭看著遠遠的洞口,目光含笑,看來幕後之人低估了轅扶瀛的忍耐力,或者說他低估了一個將死之人的求生欲。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我是商人之女,自小耳濡目染生意場上的互利互惠,沒有好處我是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惹麻煩的,殺你的人抱的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態度,我若救你,便是冒著死無葬身之地的風險,你上下嘴唇一動,與我而言不過是空口無憑,我憑什麼信你?」
轅扶瀛身為太子即便是落得如此下場,端的也是皇家的傲氣,從未被人如此拿捏過,一時被問的啞口無言。
宮無眠深吸一口氣,手心眼一致瞄準了他的腰帶,趁其不備,一手上前,將藏在腰帶里的東西抽了出來,是一塊不起眼的木牌。
一個小小的木牌能被太子秘密藏起來,定然有故事。
轅扶瀛瞬間眼睛瞪得老大,卻碰上宮無眠歪著頭挑釁的目光,怒氣瞬間消失殆盡,他甚至相信,只要他一出聲,宮無眠便會丟了木牌拿腿就走,終究沒敢反駁。
宮無眠將手上的木牌不客氣的放進了自己的懷裡,直言道:「這個木牌我不想知道它的來歷,但我知道它對太子殿下來說非同尋常,現在它暫且由我保管,若是太子殿下事多纏身,一時貴人多忘事,有了它我也好能提醒一下,待太子殿下完成諾言,我便物歸原主。」
宮無眠既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又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轅扶瀛不由得苦笑,這天底下竟有如此聰慧膽大的女子,由不得自己拒絕,只好道:「就依你所言。」
宮無眠順手將燈盞拿過來,咬在嘴裡,將他費力的背在背上,只是有那麼一瞬間,宮無眠想到了上次挪動夙冥的場景,這轅扶瀛不知比夙冥輕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轅扶瀛的身子羸弱還是她一回生二回熟。
一出洞口,宮無眠恰好看到京都的方向大片紅光一路向南移動,似烈火燃燒,不禁感嘆道:「涅槃重生啊,好兆頭呢。」
趴在宮無眠背上的轅扶瀛視線也不由得緊跟紅光方向,目光灼灼。
直到紅光肉眼在看不到,宮無眠這才繼續前行,誰知才走了沒兩步,一個人影快速移了過來。
一把劍幾乎是在瞬間橫在了她的脖子上,幽幽冒著冷光。
「大膽,竟敢挾持我家公子。」來人大喝一聲,又朝轅扶瀛道:「屬下來遲。」
原來是他的近身侍衛。
宮無眠用餘光瞄著冷劍,十分不悅:「把你的劍拿開,看不見我是背著你家太子殿下的?」
「背?太子殿下?」侍衛聞言大驚失色,似乎沒想到宮無眠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看向轅扶瀛,徵求意見,只要殿下一個眼神,保管這女子人頭落地。
「嗯,算是挾持未遂。」轅扶瀛嘴裡迸出這麼一句話。
宮無眠眸色一暗,手一松,「砰!」一聲,背上的人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月光下,揚起一番塵土。
「你……」轅扶瀛被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起來。
「殿下!」侍衛快速上前查看轅扶瀛的傷勢,將他扶到一邊,轉身對著宮無眠大叫:「你大膽!」說著,就要手起刀落。
突然之間,一聲戰馬長嘯,一個人影轉瞬而至,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響伴隨著一聲呵斥:「找死!」
侍衛揚起的劍鋒生生被卸下大半,哐當一聲連人帶劍落在了地上,一口老血噴出。
來人一隻腳狠狠踩在了侍衛的胸膛,沒有一絲留情。
宮無眠想過尋到她的人可能是大哥,可能是申屠楚佑,也可能是不欺,甚至想過可能會是夙冥,可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宮無涯!
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宮無涯死盯著腳下人,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神情肅穆:「我宮無涯的人還輪不到你來定生死。」
與此同時,轅扶瀛發出一聲驚呼:「阿展!」
阿展就是在宮無涯腳下奄奄一息的侍衛,豈料他話一衝出口,喉頭一緊,竟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眉峰皺攏,一陣頭重腳輕,天旋地轉,不由的閉上了眼睛,人更是不自主的直直往前倒去。
宮無眠反應極快,一把扶住轅扶瀛,然後才又慢慢將他放平在地上,想要看下他哪裡不妥,哪成想便看見他身前的錦袍上染了一大片血。
阿展一看自家太子受傷,在宮無涯的腳下拚命掙扎,哇哇大叫:「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好你個毒婦。」
宮無眠大怒卻還未說話,宮無涯已經揮手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阿展:……
宮無眠不再理會,雙腿直接跨在轅扶瀛的腿上,乾脆利落的將他的外袍解開,這才發現,他腰帶的位置在正常之下,更像是刻意綁上的。
宮無涯這才注意到轅扶瀛的外袍,鬆開了踩在阿展身上的腳,大步走了過來。
轅扶瀛似乎聽到腳步聲強行睜開雙目,看見宮無涯走過來,回望著宮無眠搖頭,滿眼儘是祈求。
宮無眠好似沒看到,伸手就要解開他的腰帶,見轅扶瀛張了張嘴,厲聲呵斥:「別說話。」
他就真的不敢說話了。
宮無涯也停在了咫尺之外。
轅扶瀛的腰帶一松,露出小腹上一條長長的傷口,沒了束縛,鮮血湍湍往外流。
宮無眠終於明白他為何落得經脈被廢的下場,原來是之前就受了重傷,還未來得及處理,便又遇到了另一伙人,情急之下他只好用腰帶將傷口勒住。
這都沒死透,轅扶瀛也算是得老天憐憫。
阿展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只是才剛湊近,宮無涯就又伸出一隻腳。
「這一腳下去,太子殿下的侍衛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宮無眠從袖子里掏出極品雪蓮,不緊不慢道。
她沒打算對宮無涯瞞著轅扶瀛的身份,再說轅扶瀛這身蛟龍金黃錦袍外袍瞞也瞞不住。
果然,宮無涯的腳放下了,聳了聳肩,一副我知道,我無所謂的樣子。
轅扶瀛看看宮無眠又看了看宮無涯,面色蒼白,他想到宮無眠可能會說出她的身份,但真的聽宮無眠說給宮無涯的這一刻,還是覺得有些許失望。
「罕見的極品雪蓮,你倒是大方。」
隨著宮無涯那玩世不恭的話音,轅扶瀛只覺傷口一涼。
竟是宮無眠將視若珍寶的極品雪蓮用在了他的身上。
宮無眠在轅扶瀛的眼前打了個響指:「收起你那副幽怨的眼神,我瞞不住,他也不瞎,如今這極品雪蓮算是暫時止住了出血,但尋醫刻不容緩,不然光是流血也能要了你的命。」
隨即她指著宮無涯語氣輕快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青夙大名鼎鼎的羽林中郎將,你若是得他護佑,可比我這小小的庶女周全的緊。」
她就要宮無涯知道,她十分清楚轅扶瀛的身份,而經過她的挑明,身為朱轅國太子的轅扶瀛也知道了他的身份,這也是她警告宮無涯休要在害人,更是要他別無選擇。
轅扶瀛恍然大悟,宮無眠這是在賭!
倒是宮無涯破天荒的沒有反駁,而是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妹妹。
一直處於弱勢的阿展撲通跪在了宮無涯身前:「中郎將大人,看在青夙與朱轅兩國交好之下,請救救我們太子殿下。」
宮無眠不覺多看了一眼這個阿展,沒看出來關鍵時刻倒也激靈,看來就是欠敲打。
宮無涯沒有說話,比了比手勢,便有屬下上前。
宮無眠卻突然道:「中朗將大人可要抓緊時間醫治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在你手上出了差錯,皇上怕是會龍顏大怒,我可是惜命的很。」
宮無涯一回手,身邊屬下的衣服已經被扒了下來,下一瞬套在了轅扶瀛的身上,遮住了刺眼的金黃。
「你……」
轅扶瀛話剛一出口,便被宮無涯打斷。
「把心放肚子里吧,你這條命,老天還看不上。」
說著,宮無涯將轅扶瀛扛在了肩上,轉身打橫丟在了馬背上,自己也快速的上了馬。
「回城!」
宮無眠卻默默後退了幾步,雙眸迎上宮無涯不明所以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