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表

第二天早晨一拉開窗帘，細細密密的小雨打在窗前，從幾天前清清感冒開始，葉之夏一直沒睡過好覺，昨天還算幸運，從凌晨兩點到早晨六點這四個小時，她沒有起來過，六點過後給清清掖好了被子她又迷迷糊糊躺倒剛才。

「媽媽......」清清軟軟地在被窩裡呢喃著，「吃奶奶......」小眼睛還沒睜開，小嘴巴就開始迫不及待地找吃的。

「好，吃奶奶。」葉之夏深吸一口氣，咬牙掀開被子，翻身穿好衣服，起床走到客廳，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不帶半點含糊，「嘶......」但門外的寒風還是讓她堅定的腳步慢了下來，她打了個寒顫裹了裹衣服，「好冷啊，好冷好冷。」她一邊碎碎念一邊從奶瓶機里拿出奶瓶，熟練地倒好一定量的冷水和熱水后看了一眼時間，八點過五分，昨晚已經定位過影樓的位置，早上開車去差不多二十分鐘，只要不堵車......

「媽媽！奶奶！」清清在房間里又催促了兩聲。

「來了來了啦！」葉之夏收回思緒搓著奶瓶回到房間，清清調整好姿勢滿足地開始喝奶時，她立刻轉身到隔壁房間開始收拾衣服還有早上要用的一切東西。

這時，方紅打開門慌張地跑出來，「哎呀哎呀！就多睡了一會兒會兒，怎麼就過十分了！」她跑到廚房開始叮呤咣啷地準備早飯。

「媽！麵包昨晚就買了，你幹嘛呢？」葉之夏看了方紅一眼手裡也沒停下，她快速地把清清的衣服穿好，帶她去廁所洗臉刷牙梳頭髮，一切打理完畢后就讓她自己坐在茶几邊玩玩具。

方紅被葉之夏這一提醒立刻回過神來但手裡也是繼續忙活，「哦哦哦！那我就煮個蛋，熱個牛奶。」她話還沒說完，葉詩華的聲音從房子的最裡面傳來，「來了來了！」她又返身急急忙忙地朝裡屋跑去。

葉之夏檢查了一下包和清清後果斷開始打理自己，她的步驟很簡單，洗臉擦臉扎頭髮，沒有瓶瓶罐罐也沒有頭繩發卡，她只花了五分鐘就穿好牛仔褲、毛衣和已經穿了半個冬天的羽絨服外套，在她準備一切的同時，方紅端著碗和麵包已經喂完了清清的早餐，「媽媽！清清吃完了啊，我去給外公洗臉啊，你再檢查一下還有沒有什麼落下。」她說完又急急忙忙地回了裡屋。

在葉之夏家裡有一個奇怪的習慣，方紅喊葉之夏媽媽，葉之夏喊方紅外婆，方紅有一張好得幾乎看不到皺紋的臉，兩人帶著清清逛街時總讓店員有些想不過來。

一路開車來到照相館的停車場，葉之夏熟練地停好車后，一家三代整整齊齊地上了電梯。

葉之夏預定的是C城裡數一數二的照相館，她從小就在這裡照，算是這裡骨灰級的老客戶，所以這次相館也免費給清清的套系升了級，算是一個貴賓級服務，來到乾淨寬敞的化妝室后，清清又開始管不住自己好奇的小心思，開始東摸摸西瞧瞧，沙發上面跳一跳，衣櫃旁邊跑一跑。

「請跟我來。」溫柔的工作人員示意葉之夏三人到旁邊選服裝，走到展示間里的她看著一屋子滿滿當當，顏色、款式一應俱全的漂亮童裝不禁連連點頭。

「好漂亮啊！」清清雖然不臭美但也分得清楚好壞，她拿起展示台上一個手工製作的小皇冠開心地左右翻看。

葉之夏見了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個皇冠，「清清喜歡的話，以後媽媽跟你一起做一個，好不好？」她大概看清楚了這個皇冠的樣式和結構並且記了下來。

「好！」清清雖然不是很懂葉之夏的意思，但她很少會拒絕葉之夏的要求。三人選好衣服后開始第一輪的化妝和照相，幾張下來連攝影師都連連稱讚，說清清長得好看，也很會表情。

不知不覺過去一個多小時，布景外走進一個男人，一米八三的個子，一身深色休閑服，瓜子臉上有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原本冷漠的表情在看到清清的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葉之夏看到肖璨后並沒有馬上走向他，而是等到這個場景拍完后才走到清清面前指了指肖璨，「寶寶真棒！你看，誰來啦？」

清清還拿著道具在手裡把玩，一個多小時的拍攝讓她有些疲憊，但看到肖璨的瞬間，她立刻放下手裡的道具張開雙臂跑向了他，「爸爸！是爸爸！爸爸來啦！」

肖璨一把抱起清清親了親她圓圓的臉蛋，「清清今天怎麼這麼漂亮啊！哇！還穿的露背小裙裙！好漂亮哦！誰是漂亮的」他說話時嗓音提高了一個八度，語氣非常溫柔，眼裡的寵溺就快要溢出來，他一邊說一邊仔細看著清清，把清清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父女倆難捨難分地在布景里玩兒了一會兒，清清又開始新一輪的拍攝，肖璨站在一旁，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清清，而葉之夏也沒有上前打斷而是拿起手機開始刷起了APP，「暖氣會不會太熱了？」他突然開口轉向葉之夏。

葉之夏茫然地抬起頭，「嗯？不會吧，清清穿的短袖，不熱的話會感冒的。」她說完餘光瞄了一眼肖璨，他少見地沒有刮鬍子，不知道是鏡片反光還是怎麼，眼睛下面有兩團淺淺的青痕，整個人一副憔悴的模樣。

「那她感冒好點了嗎？」肖璨左看右看，「這裡有吸煙室嗎？」

「好多了。」葉之夏不滿地皺了皺眉，「沒有。」

第三套純白色的公主裙換出來的時候葉之夏自己都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兩張，「清清真的好漂亮！哇！笑一個！」正所謂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葉之夏也免不了這一關。

「也是，你該多謝謝我。」肖璨在旁邊坐了一會兒后精神頭明顯比剛才要好很多，能主動給清清遞水拿道具，心情似乎也開朗了一些。

葉之夏聽完收起手機白了肖璨一眼，「有些人還是要點兒臉吧，清清臉上最大的敗筆不應該是你造成的嗎？」她佯裝生氣地嘆了口氣。

「這個鼻子是我們肖家的精髓！你懂都不懂！」肖璨一臉自豪地揚了揚下巴。

「是是是，換言之你們肖家的精髓就是丑咯，我明白了。」葉之夏也毫不留情地反駁。

外人來看，葉之夏和肖璨跟普通的小夫妻沒什麼兩樣，鬥嘴的時候葉之夏會像很多小女生一樣偶爾會出手，而肖璨也想很多小男生一樣不會生氣，挨打之後乖乖躲到一邊。